王若晴想起兩日前,二人同在天香樓看上一件鬥篷,奈何店中隻有一件,魏萱向來霸道,自然不肯讓給她。

可偏偏那店鋪東家是她家的親友,於是她便偷偷讓店家托辭鬥篷針腳有瑕疵要修補,拖著沒讓魏萱當時取走。

過了兩日,她穿著鬥篷與魏萱一道去禮佛,魏萱猜到她從中做鬼,雖然沒有點破,但卻對她明顯疏遠了些。

現在她竟然為了這麽件小事,就讓自己當街出這麽大的醜,為免也太毒了吧!

“你竟然為了一件鬥篷,就這樣報複於我!”王若晴怨毒地看了魏萱一眼。

魏萱瞠目結舌,沒想到她竟然聽信了魏明緋的挑撥,懷疑到自己身上,簡直愚不可及!

“你怎麽會如此看我,”魏萱急急解釋,“一件鬥篷而已,你我相識多年,我怎會為了這小事害你。”

“那可還真說不定,”魏明緋火上澆油,“咱們之前在魏家時,就因為我得了一隻兔子而你沒有,第二天你就把那兔子淹死了,此事你總不能否認吧?”

“我......”

“好啊魏萱,你果然是這樣的人,”王若晴捂著肚子齜牙道,“今日我一直都好好的,與你吃罷飯就出了事,你還說不關你事!”

“我沒有.......”

就在二人糾纏之際,王若晴隻覺得府中絞痛更甚,趕忙慌張道,“快快!茅房在何處!”

掌櫃趕緊指著內堂,讓人扶她進去,可還沒等走到門口,便聽見噗嗤一聲,王若晴裙下竟然一片黃白之物!

腹瀉之後,王若晴反倒覺得稍稍好過了些,但之前丟的那些麵子,隻怕要讓人取笑良久。

不一會兒,王家的家丁匆匆趕到,忍著惡臭將王若晴抬走。

臨走時她那怨毒的眼神,直看得魏萱脊背一片冰涼。

待她走後,魏萱想起昨日劉管事也被魏明緋用藥懲治,生怕魏她對自己再做什麽,於是連客套也沒有,便朝門邊匆匆溜去。

走出門外,她又回頭望去,隻見掌櫃向魏明緋行禮,想來已經弄清誰才是東家。

登時,魏萱眼中燒起兩叢妒火。

......

魏明緋看完賬目時已經快到日暮,去了幾包草藥便出了藥鋪。

回到鎮南王府,她腹中已經敲鑼打鼓好一陣了,今日從早上道現在,隻吃了一碗陽春麵,魏明緋現下隻盼著早點端上飯碗。

可是走到自己院中,卻發現宴廳根本沒有半點燈光。

傅宴還未回府嗎?

魏明緋沉吟片刻,見一個家丁端著一盆水匆匆而過。

“慢著!”魏明緋喊住他,“王爺還未回來嗎?”

“王爺今日隨聖駕狩獵受了傷,剛被人送回府來!”

魏明緋臉色一變,“傷勢如何?”

那人正要答話,卻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院內響起。

“你還知道關心宴兒?!”

魏明緋眼中寒意一閃,抬眸冷然看去,魏萱正扶著程氏從院內出來。

“宴兒受傷你還有心思在外頭浪,真不知魏家怎麽教出你這樣的女兒,簡直不守婦道!”

“祖母消消氣,”魏萱替她撫著後背,瞟著魏明緋不陰不陽道,“明緋興許有什麽急事。”

不用多想,魏萱定然已經添油加醋挑撥一番,魏明緋腦中飛快想著對應之術。

“我問你,”程氏目光淩厲,“你去了何處?”

“去了藥鋪。”魏明緋淡定抬頭。

“去藥鋪做什麽,宴兒都傷成這樣,你還有心思管那鋪子?”程氏急切道。

“傷了難道不要用藥嗎?”魏明緋提起手中藥材晃了晃,“我去給他抓藥,母親覺得有什麽問題嗎?”

程氏與魏萱怔了怔,此話似乎確實無可反駁。

“那你與王家長女怎麽又會起來衝突?”程氏不甘心,追問道。

魏明緋目光一淩看向魏萱,這長舌婦果然將方才的事先告知程氏,其中如何曲解造謠自不必說。

見她不語,程氏以為她自知理虧,當即抓住不放訓斥道,“王家掌管吏部,就是我見著也要給他幾分麵子,你卻如此惹是生非,可是想給宴兒和鎮南王府樹敵?”

“母親這是聽誰嚼的舌根?”魏明緋看著魏萱淡聲道,“那王若晴恨的明明是侄媳啊。”

“若不是你挑唆,她又怎會誤會我?”魏萱爭辯道。

魏明緋將藥放到一旁的石桌上,朝程氏道,“那我就跟母親好好說說事情的原委吧,王爺傷就傷著,反正也要不了性命,就讓他疼一會好了。”

程氏聽出她話中的意思,隻得訕訕道,“此事以後再說,你趕緊把藥給宴兒煎上!”

魏萱見此事無可發揮,隻得扶著程氏悻悻離去,魏明緋麵色一沉,提著藥疾步進了屋內。

招遠正在床前照應,見她進來,急急起身,“王妃可回來了,王爺他......”

魏明緋奔到床前,隻見傅宴麵色蒼白,赤著的上身雖然已經包紮好,但仍有血漬隱隱滲出。

她二話不說抓起傅宴的手腕便號起脈來,片刻,朝招遠問道,“以他的身手,怎會傷得這麽重?”

“今日聖上忽然興起,讓王爺隨著一起去鹿鳴山狩獵,王爺命我在山下帳中等候,結果不多時我便看見王爺的煙彈信號,飛奔過去時王爺已經不省人事。”

“是外傷牽動寒毒。”魏明緋沉聲道。

隻是她不明白,自己昨夜明明已經施針壓住寒毒,怎麽會被這外傷在此牽動?

傅宴的寒毒,隻怕比她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些,必須盡快找齊那三味藥材,不然真不知還會不會再生變數。

“你替我去後麵浴房準備熱水,然後在院外守好不許別人探視,待我好了自會叫你。”魏明緋沉聲吩咐。

“是!”

招遠領命而去,魏明緋看著昏迷不醒的傅宴,眼中晦暗一瞬。

《毒經》曾有記載,寒毒若有反噬,可以少女之身做引,與之共浴,輔以藥物,方可祛毒。

現下傅宴的寒毒已經無法用普通藥物壓製,而那不靠譜的係統又不肯給高級點的藥材,為今之計,隻有自己出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