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沈皇後言之鑿鑿,好似已經掌握了魏明緋的證據一般,可是就連元慶帝也百思不得其解,短短時間內,魏明緋能有什麽證據落在沈皇後手中?

“放肆!”沈皇後冷聲道,“你有什麽資格讓本宮慎言!聖上在此,今天咱們便把新賬舊賬一起算算!”

元慶帝皺眉,“你究竟要說什麽?”

“聖上請往太子寢宮瞧瞧吧!”沈皇後陰聲道,“榮恩郡王妃挺著肚子,便要與太子敘舊情,臣妾見過寡廉鮮恥的,卻沒見過這般無恥的女人!”

眾人大驚失色!

傅宴麵上波瀾不驚,眼中卻是一道利刃寒光射向沈皇後!

他大概已經猜到,沈皇後要說的事什麽事情,可是他隻是恨自己今日為何這般大意!

今天早晨魏明緋出門前,他便該堅持讓招遠護著她才是!

“皇後這話,可有證據?”元慶帝眼中疑光閃過。

“聖上若是不信,可以立刻前往一看,臣妾若有半句虛言,便請聖上褫奪臣妾的後位!”沈皇後舉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地說道。

元慶帝神色複雜地看了傅宴一眼,但見他絲毫沒有任何慌張。

“榮恩郡王隨朕一並去瞧瞧吧。”元慶帝緩緩起身。

傅宴默不作聲,臉上一片霜色,跟著元慶帝一道出了禦書房,將眾人的竊竊私語甩在身後。

......

一行人到了寢宮前,一眼便瞧見趙契亭一身白衣,跪在殿外,臉上半點血色也無,憔悴地如同一個活死人一般。

“我的長寧啊!”沈皇後雙眼噙著眼淚,想要上前卻又不敢。

“這是做什麽?”元慶帝冷聲問道。

“兒臣不孝,沒能救治父皇,又聽信了讒言,誤以為榮恩郡王叛國,如此愚蠢,懇請父皇重重責罰!”趙契亭有氣無力,說一句喘三句,十分像模像樣。

“丟人現眼!”元慶帝眼中帶著些厭惡。

“但是兒臣心中還有廉恥,榮恩郡王妃一早要來給兒臣瞧病,勸兒臣不要再與郡王作對,其間竟然不惜以美色以**,兒臣實在無法製止,隻能將她製服在宮內!”

傅宴眼中陡地殺意盛起!

汙蔑他也就罷了,這個畜生竟然汙蔑身懷六甲的魏明緋!這種汙名若是傳揚出去,魏明緋還如何做人?

這一對母子,當真是蛇蠍心腸!

元慶帝眼中眸光閃爍,朝左右吩咐道,“進去看看。”

“不必!”傅宴忽然喝了一聲,“臣自己前去!”

眾人頓住腳步,元慶帝也沒有阻攔。

傅宴上前,隻見殿門外站著的侍衛軍都是眼生的,心中也猜到了七七八八。

進了內殿,見魏明緋俯在地上,身上衣物完好,傅宴心中總算稍稍放心,輕輕將她攬起,抱著她闊步出了寢殿。

見此情形,元慶帝神色也冷了下來。

若說魏明緋會做出此事,他是不大相信的,但是卻這般愚蠢著了沈皇後的道,如今令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麽,這一點著實令元慶帝有些不悅。

“榮恩郡王自行處置好此事。”元慶帝涼聲道。

“臣一個字都不信。”傅宴一字一頓道,麵色十分堅決。

“事實就在眼前,由得你信或不信?”沈皇後冷笑道。

元慶帝不再言語,帶著些失望,轉身上了轎輦。

傅宴目光落在沈皇後與趙契亭身上,說不出地滲人,可是沈皇後也顧不得許多,立刻著人將趙契亭送回自己寢宮。

抱著昏迷不醒的魏明緋,傅宴沒有再回宮中的住所,徑直著人備車將自己送回鎮南王府。

一直到了東苑,魏明緋都還未蘇醒。

傅宴一直守在床邊,不敢離開半步,其間選了郎中前來診治,但都說不出什麽門道。

日色漸漸西沉,快到晚飯時辰,魏明緋才幽幽醒轉。

眼見傅宴守在床邊,她心中忽然一沉,掙紮著坐起身來,擔憂問道,“我在宮裏出事了,對嗎?”

傅宴並未接話,隻是淡淡一笑,“並無大礙,好在你沒有受傷。”

魏明緋心下一涼,知道自己恐怕已經給傅宴帶來了麻煩,眼中眸光盡失,轉而片刻又化作滿滿的恨意!

“是我大意!”魏明緋沮喪說道。

“此事怎麽能怪你?”傅宴上前將她摟在懷中,“你若不是因為我,何至於被這些蛇蠍盯上?”

魏明緋忽然想起什麽,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木盒打開,裏麵是那顆九華瓊霄丸。

“我之所以去見趙契亭,就是為了這個。”魏明緋木然道。

她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傅宴眼中殺意陡生!

他的目光落在那藥丸上,眼見就要一把奪過去,被魏明緋死死攥在手中,藏在身後。

她為了這麽一味藥丸,已經闖下這樣的禍,現在怎麽能讓傅宴把這藥丸扔了?

“隻要你信我,旁的我都能忍受。”魏明緋臉上有些濕涼。

“我從來都沒有不信。”傅宴斷聲道。

魏明緋將頭靠在傅宴懷中,眼中的恨意久久不能散去,此事她絕不會就這樣過去!

當夜,魏明緋忽然見紅。

更令她擔心的事,她的神誌竟然有些不清!

這種渾濁的狀態,魏明緋從前半夜起便有些擔心,誰知後半夜竟然又發現見紅,算著月份明明還有一月才臨產!

她猜測是今天遭遇的事情,令她有些激動,這才動了胎氣,可是腦中混亂的狀態,令她根本無法自救!

“叫郎中!”傅宴沉聲吩咐。

“不......”魏明緋虛弱說道,“你先道城南柳林巷子,瞧瞧葉神醫在不在那裏,帶他前來便好。”

葉神醫之前便與她說過,若有什麽事,可到那裏去找他,此時魏明緋也隻好碰碰運氣。

傅宴應聲安排下去,一麵也著人去找產婆,兩邊都準備著。

所幸,葉神醫此時正好在京中,跟著招遠便匆匆到了王府。

一見魏明緋,他便有些擔心,瞳仁竟然有些發散,這便是不好的症狀。

“你回想可發現什麽中毒的跡象?”葉神醫一麵診脈一麵問道。

魏明緋此時神誌已經愈發迷糊,睜著空洞的雙眼,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