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樣,你們才能留下?”卡利姆沮喪問道。
“我們不可能永遠留在南越,”傅宴道,“之前沒有我,你也自己領兵作戰,這次為什麽不行?”
卡利姆知道,自己說什麽都不可能留下二人,於是也隻能送二人出了大營。
回去路上,魏明緋臉上還是擔憂之色不減,傅宴問道,“你還是擔心那些士兵?”
“是的,”魏明緋歎了口氣,“他們是無辜的,若是解藥不能預防中毒,我必然還要想想其他的辦法。”
傅宴眼中升起一抹欽佩與愛意,這女子心中好似永遠都裝著仁愛。
“你呢,”魏明緋抬眸問道,“當真不幫卡利姆了?”
“怎地不幫,這次若不幫他,他怎能度過這難關?”傅宴眼中眸光微閃,“此事還需他自己解決才行。”
魏明緋微微頷首。
二人回到家中,已是後半夜了,魏明緋隻覺得渾身疲乏,倒頭便睡了過去。
一直到次日晌午,魏明緋才迷迷糊糊醒來,身邊已經沒有傅宴的身影,她慵懶起床,整理一番披衣出去。
傅宴與招遠在院中說著什麽,二人神色都有些嚴肅,魏明緋好奇上前。
“招遠方才收到戰報,你那些解藥成功抵禦大周的毒藥,將士們都已經不在害怕,”傅宴道,“想來趙契亭這次又要落空了。”
“當真?”魏明緋欣喜問道,“那就好了,我還擔心無法克製,若是隻能解毒,不能預防,那便十分誤事了,這次大皇子應當可以應付了吧?”
傅宴臉上神色又複凝重起來,“並沒有。”
魏明緋疑惑,十分不解看著傅宴,“莫非又有新的陷阱?”
“那倒沒有,”傅宴搖搖頭,“不過是指揮不當罷了,他以往都是與周邊實力相當的小國較量,何曾見過大周那樣的陣勢。”
“那此次也正好挫一挫他的銳氣,”魏明緋淡然道,“他應當慶幸,此次不是你領兵而來。”
“這阿鬥,終究還是扶不上牆!”傅宴一掌拍在桌子上。
他本想用卡利姆和南越牽製大周,但是偏偏卡利姆眼高手低,根本不堪大用,現在南越節節敗退,就算趙契亭不使詐,南越也可能很快變成大周的囊中之物。
“怎麽辦,就算是阿鬥,也還得扶他一把吧?”魏明緋調侃地看著傅宴。
傅宴微微歎了口氣,默然不語。
......
南越皇宮。
早朝。
“卡利姆究竟在做什麽!”阿漢圖十分震怒,牽連到之前的傷口,胸前一陣劇痛令他的眉頭皺得更緊。
“大皇子眼下已經失了三座城池,若是再失去兩座城池,大周便要打到咱們皇城下麵來了。”軍機大臣連連歎氣道。
“而且咱們的軍需也漸漸不支,草料等物已經告急,這可如何是好,還請聖上定奪!”
“軍需還能支撐多久?”阿漢圖皺眉問道。
“至多兩月。”
阿漢圖雖然麵上穩重,心中也是焦急如焚,短短兩月怎麽可能結束戰爭,可若是支撐不下去,此後南越便要亡國了!
“眼下能用的,隻有傅宴了,”軍機大臣試探問道,“早些時候,大皇子請傅宴出山,但是卻被拒絕了,臣以為,此事還得聖上親往才行。”
阿漢圖眼中眸色晦暗不明。
關於這件事他也有所耳聞,大周對南越的士兵用毒時,傅宴夫婦二人還曾鼎力相助,但是最終還是沒有留在軍營。
當初是自己以封賞為名,將傅宴召回宮中卸了兵權,現在又讓他去求傅宴出山,此事簡直令阿漢圖想到便頭痛。
“首領不要再猶豫了!”另一位大臣勸道,“若是真的被大周打到眼前,那便什麽都晚了!”
“此事容我在考慮考慮!”阿漢圖擺擺手,退了早朝。
回到寢宮,璐侖皇後已經在宮中等候,見阿漢圖回來,便趕忙迎上去,“我聽聞卡利姆節節敗退,已經失了三座城池?”
阿漢圖正為此事苦惱,聽她提起更加來氣,拂袖怒道,“不要提這個蠢貨!”
“這可如何是好,”璐侖皇後知道此事並非虛言,更加焦急道,“之前傅宴在時,不還好好的,現在怎麽會變成這樣?”
“傅宴一個大周的郡王,咱們難道能把寶一直押在他身上?!”阿漢圖皺眉道,“你們一個個都讓我去請他,我怎麽放得下顏麵!”
璐侖皇後怔住,這才知道早朝時,想必大臣們已經勸諫過了。
可是不去請傅宴出山,又還有什麽出路,南越難道真的要亡國不成?
“你好好想想,傅宴答應相助南越,是咱們不義在先,現在權當是為了南越和百姓,暫時放下顏麵又有何不可?”璐侖皇後溫聲勸道。
阿漢圖默然不語。
“再說了,做亡國之君和此事想必,孰輕孰重,你還需要我多說嗎?”璐侖皇後再次勸道。
阿漢圖眼中浮起一抹複雜的神色。
......
魏明緋與傅宴在家中休息了幾日,其間傅宴時常在書房獨坐,魏明緋送茶進去,便見他在書寫什麽,但見他十分投入,便也不忍打擾。
帶上門出來,正見招遠快步而來,“王妃,有貴客上門。”
魏明緋疑惑,招遠附在她耳邊輕言數句,魏明緋眼神一轉,輕聲道,“我去與王爺說罷。”
推門進屋,魏明緋輕聲道,“阿漢圖與卡利姆正朝這邊而來,是見是避?”
傅宴眸光微閃,勾了勾唇角,“避是避不掉的,也算來的正好,我去見見吧。”
二人走到前院,正好聽間敲門聲,傅宴親自開了門,門外果然是阿漢圖與卡利姆,身後還跟著幾名便衣出宮的侍衛。
“首領別來無恙。”傅宴朝他行了禮,準備將他讓進院子。
誰知阿漢圖並未進來,而是稍稍退後一步,沉沉俯身下去!
傅宴與魏明緋心頭一驚,這應該是南越最重的禮儀,阿漢圖這是要做什麽!
卡利姆眼中震驚之色更甚,但也隻能跟著阿漢圖一並朝二人行禮,禮成之後,阿漢圖才緩緩開口。
“之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還望二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