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都聽明白了吧,”親使道,“這些日子,你們都要盡心聽從調遣,不得有誤!”

眾人都紛紛應承,唯獨圖瓦爾抿唇不語。

待親使走後,魏明緋便在太醫院安頓下來,想到阿漢圖的毒症或許是本地的毒藥所致,她便想要借閱南越的醫書。

“醫書怎麽能夠隨便借閱?”圖瓦爾聽她說罷,皺眉道,“那些醫典都是我國先輩編纂,一向是密不外傳的,你不會借機要偷師學藝吧?”

魏明緋瞠目結舌,自己什麽樣的醫典沒有見過,怎麽可能會覬覦南越這種小國的醫典?

“這話我就不知該如何回答了,”魏明緋淡淡笑道,“要不我便回複皇後娘娘,此處醫典無法借閱,讓首領的病症就這麽先拖著吧。”

圖瓦爾眼中陰光閃爍,他本就嫉妒魏明緋受璐侖皇後信任,若不是她,此時自己便是皇後唯一可以倚重的人。

隻要自己提出要求,璐侖皇後便無有不允,可是魏明緋這般安置下來,太醫院似乎都沒有了自己的容身之處。

而且她還打著璐侖皇後的旗號對自己這般壓製,想到此處,圖瓦爾心中便火冒三丈。

“你要看什麽?”圖瓦爾沒有法子,隻得將典籍庫的門打開,但臉上卻是一片陰沉之色。

“我在此處自己慢慢翻閱,圖瓦爾大人輕便吧。”

魏明緋說罷,也不再看他,自己一個人在典籍庫中徜徉起來。

圖瓦爾出了典籍庫,叫來太醫院的一名侍官,“給我好好盯著,若她敢將典籍夾帶出來,立馬過來告訴我。”

“是。”

魏明緋找到毒藥相關的書籍,但是一些是南越的文字,根本看不懂,便將門口的侍官叫進來,聽他翻譯給自己聽。

看到第三本的時候,她忽然發現一味毒藥與阿漢圖的病症十分相似。

“你帶我去太醫院的藥房。”魏明緋忽然起身道。

侍官將她帶到藥房,魏明緋問起那味藥,藥房的管事卻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藥房中到底有還是沒有?”魏明緋不耐煩問道。

“也許有吧......”管事更加支吾道。

魏明緋覺得有些蹊蹺,“你身為藥房管事,竟然不知道藥房中到底有沒有這味藥?那麽,你也不會去瞧瞧麽,就這麽敷衍我?”

藥房的管事漸漸不悅,“藥房中藥材甚多,我也不知道哪些有哪些沒有,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魏明緋幾乎要氣笑了,難怪太醫們對阿漢圖的病症束手無策,原來大家都是玩忽職守,就與這管事一樣敷衍了事。

“我現在就要找到這味藥,”魏明緋冷冷地看著他,“半個時辰之內,若是看不到藥,你要說不出緣由,那麽咱們便去皇後娘娘那裏說個清楚。”

說罷,魏明緋轉身前往前廳,那藥房管事慌了神,一溜小跑往後堂而去。

“圖瓦爾大人,小人實在冤枉,”管事在圖瓦爾麵前愁眉苦臉道,“幾千種藥材,小人難道都要一一記住庫存不成?”

圖瓦爾嘴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聽到有人抱怨魏明緋的所作所為,他實在覺得悅耳至極。

“就是,”圖瓦爾喝了口茶道,“皇後娘娘不過命她給首領醫治,她卻要在咱們這裏作威作福,這樣下去,咱們太醫院不就亂套了?”

“誰說不是呢!”藥方管事附和道,“他還說要我一並去皇後娘娘處說個明白,這不是存心要讓我丟了官職麽?”

“她休想!”圖瓦爾惡狠狠說道,“這太醫院是咱們的地盤,何時輪到一個大周女人在此耀武揚威!”

“那該如何是好,她現在甚得皇後娘娘信任,咱們根本無法對她造成任何影響!”

圖瓦爾目光看著遠處,幽幽道,“她之所以被皇後娘娘信任,不過是皇後娘娘覺得她醫術了得,可若是這醫術不值得信任呢?”

藥房管事茫然看著圖瓦爾,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此事你不用管,”圖瓦爾忽然笑得十分陰鷙,“我自有安排。”

藥房管事臉上漸漸也露出陰鷙的笑容,二人又在房中密謀了好一會兒,藥房管事這才悄悄出了門。

過了晌午,魏明緋對那種毒藥開始分析,她為了方便出入係統,便著人找了一間空屋,進了房門之後便反鎖房門,一人在房中研究起來。

魏明緋用係統分析之後,發現這種毒藥就是阿漢圖體內的毒藥之一,她十分慶幸,能找到毒藥便很快就可以研製解藥。

但是當下還有幾種毒藥尚未分析出來,她十分苦惱,若是能找一位當地擅長解毒的人了解一番,這事情便要容易許多。

可眼下,太醫院的人都對圖瓦爾言聽計從,根本不肯配合她,此時上哪裏找這樣的人?

就在她煩惱之際,忽然聽見門外一片嘈雜,魏明緋心煩意亂,不想再研究下去,於是開門出去瞧瞧出了什麽事情。

魏明緋出門一看,前廳圍了許多太醫院的人,似乎在觀察一名病例。

“這人到底是什麽病症!”

“怎麽跟以往的病人不太一樣!”

“此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有氣,怎麽一動不動?”

魏明緋也有些好奇,撥開人群走進去一看,隻見一個宮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雙目緊閉,唇色發紫,好似中了毒一般。

“此人中毒了,你們怎麽都不醫治?”魏明緋覺得蹊蹺,朝眾人問道。

一眾太醫望著她都不說話,也不知是不會醫治,還是有意不開聲。

“你們都聽不見嗎?”魏明緋沉下臉。

她可以容忍他們拉幫結派,對自己有意見,但實在不能容忍他們因為此事,連病症就在眼前都不肯醫治!

其中一名叫可利亞的年輕太醫輕聲道,“他這病這好像有些奇怪,跟我們所知道的一種毒藥不大相同。”

“有何不同?”魏明緋抬眸問道。

“他好像是中了七味子的毒,”可利亞皺眉道,“那是我們南越特有的一種毒藥,但是與另一種草藥十分相似,經常被混淆。”

“七味子?”魏明緋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