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覺得奇怪,起身走到魏明緋身邊,看了看那粉末,狐疑問道,“這是什麽?”

魏明緋用帕子擦了擦手,然後將紙包包好,這才淡淡說道,“是落胎的藥粉。”

李氏瞬間大驚,上前便給了魏萱一個耳光!

“毒婦!”李氏怒罵道,“你哥哥與我平日如何待你,你竟然處心積慮要害死我們不說,現在竟然連明緋腹中的孩子也不放過,你當真比惡鬼還要惡毒!”

“呸!”魏萱啐了一口,“你們對我好到哪兒去,這些日子,我懷著孩子是怎樣活下來的,你們可曾管過我分毫!”

“你自己作死,與人無尤!”魏明緋皺眉道,“好好的鎮南王府你不願待,非要做出這等喪德敗行之事,現在有什麽臉麵推卸給別人!”

“你少在這裏教訓我!”魏萱冷笑著扶著腰,一手在小腹上扶著,“就衝這腹中的孩子,你能把我怎樣?”

魏明緋是知道這孩子的來路,魏萱根本不信,她還能不顧趙契亭的身份,將自己送到官府去不成?

“這孩子?”魏明緋瞥了她一眼,“你能將身份公之於眾嗎,就算你能,他的父親會認嗎?若是想認早就認了,何須等到現在?”

魏萱臉色一變,這話屬實誅心,她指著魏明緋罵道,“你就是想挑撥!我才不信你的話,有本事你就將我送到衙門去!”

“現下已經不是送到衙門了,”魏明緋冷冷看了她一眼,將手中的紙包揚了揚道,“你不但囚禁兄嫂,還企圖謀害王孫,如此罪行隻能送往大理寺聽候發落!”

魏萱的臉色徹底煞白!

大理寺!

那是什麽地方,自己若是進去,還能活著出來嗎?!

而且魏明緋此刻手上已經有了證物,隻要交到大理寺去,自己根本無可辯駁,屆時就算是榮氏,定然也是明哲保身,這鍋就隻能自己來背!

“你不能......”魏萱驚恐地喃喃道,“你也是懷有身孕之人,你不能......”

魏明緋臉上半分遲疑也沒有。

“大哥!”魏萱又朝魏啟洲投去求助的目光,“你說句話呀!難道你就這麽看著她將我送到大理寺去?當初你可是答應了父親,會照顧我的!”

魏啟洲別過臉去,沒有說一句話。

他心中雖然有些不忍,但是想到女兒數次被她陷入陷阱,此時再做婦人之仁,便是親手害了女兒!

魏萱徹底死心,若是連魏啟洲都狠下心來不肯搭救自己,隻怕魏家便沒有人會幫自己了。

“帶走!”魏明緋吩咐一聲,幾名家丁立刻將魏萱拎著往門外走去。

“魏明緋,你不得好死!我一定要看著你是什麽下場,就算是榮氏也不會放過你......”

魏萱的聲音在院子中回**,漸漸遠了,最後根本聽不見了。

......

宮中。

趙契亭與榮氏入了宮,跟著宮人前往承恩殿,元慶帝在那裏備下宴席,出席的都是些皇子。

趙契亭淡然入席,心中卻隱隱不安,宣自己進宮,卻又沒有明言是赴宮宴,這就夠讓他惴惴不安了。

幾位皇子在談天說地,趙契亭身為太子,向來不與他們親近,沒有上前插言,卻聽的一清二楚。

“四弟,聽說西南戰事告捷,父皇這次十分高興。”

“三哥怎地知道,我倒還未聽到這樣的消息。”

“我今日也是恰巧在禦書房,父皇正好收了邊關的急報,說是榮恩郡王連連大勝,父皇連說了三個‘好’字。”

趙契亭心頭一提!

李將軍傳回的消息,明明說傅宴每日無所事事,怎麽現在突然捷報頻傳?!

正在狐疑間,元慶帝到了殿中,眾人行了禮便準備開席了。

趙契亭觀察元慶帝神色,果然十分奕奕,看來捷報一時確是真的無疑,他心中不由得萬分沉重。

“太子可曾聽說西南的捷報?”元慶帝忽然問道。

趙契亭搖搖頭,“還未聽到。”

“不過你未聽到也不奇怪,”元慶帝撫須道,“朕也是今日傍晚才收到的,這幾仗傅宴都打得十分漂亮!”

趙契亭麵上笑了笑,心中卻十分不快。

“西南一片,劃入大周隻是遲早的事了,但是朕想早些拿下西南!”元慶帝眼中眸光一閃。

趙契亭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舉杯道,“兒臣願為父皇解憂,助父皇早日拿下西南!”

“好!”元慶帝爽朗一笑,“朕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趙契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越發不安地坐了下來。

元慶帝今日設宴,想必就是為了此事。

“你現在所管轄的南大營,還有部分兵力閑置,朕要你立刻命人領著這些將士前往西南馳援傅宴,一舉大破西南!”元慶帝眼中精光閃爍。

這話好似一記炸雷在趙契亭響起!

原來他竟然想要將自己的兵力劃給傅宴!

這怎麽行!

自己手上本就沒有多少兵力,若再將這些拱手讓出去,傅宴屆時根本不會歸還,那麽到時自己根本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啟稟父皇,京中現在並沒有多少兵力鎮守,若是全部開往西南,若有人心懷不軌,京城便岌岌可危。”趙契亭試探地開口。

“此事朕心中自然有數,你就不必操心了,京中還有數萬侍衛軍,就算有什麽風吹草動,南大營剩下的兵力也足夠抵擋。”元慶帝的口氣明顯冷了下來。

趙契亭知道,今日這事或許已成定局,元慶帝根本是命令而不是商議。

連日來,他想著魏明緋的事情,已經焦頭爛額,而且這幾日沒有服藥,隻覺得每日都燥亂不安,現下聽到這個消息,一股怒火便在他心頭,幾乎就要噴薄而出!

可是座上坐著的畢竟是父皇,他還沒有蠢到要葬送自己前程的地步,於是隻能耐心隱忍,可是越隱忍,那股怒火好似燒得越旺!

“太子不會是有什麽別的考慮吧?”元慶帝冷冷瞥了他一眼,“怎麽朕調動自己的兵馬,還要太子點頭方可?”

眾人一聽這話,立刻嚇得噤聲,大殿之上一時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