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看了她一眼,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行,不說,”魏萱冷哼一聲,“給我接著打!”
連打板子的人都有些驚訝,凳子上的許伯已經奄奄一息,再打下去隻怕就要斷氣了。
眾人見此也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開來。
“許伯都這麽大年紀了,再打下去還有命嗎?”
“怎麽忍心下得了手!”
“要是弄出人命來,可是要吃官司的。”
魏萱講這些話聽在耳中,不由得大為光火,這些人拿著自己的銀子,竟然對自己指指點點,心中還不一定如何咒罵自己。
“你們這些奴才,都靠著我吃飯,現在竟然敢這般多嘴!”魏萱渾然不顧身孕,歇斯底裏罵道,“再有人敢多嘴,便跟他一樣挨板子!”
說罷,魏萱又勒令人動手,正在眾人擔心之際,一個聲音在院中響起。
“你就隻能這般無能狂怒?”
眾人尋聲看去,隻見魏明緋從房中緩緩走出來。
“是小姐!小姐沒有事!”
“小姐回來啦!”
“原來都是假的!”
一眾家丁奴婢都高興不已,覺得魏明緋在此處便有希望,而魏萱看著眾人這般期盼,心中的火不由得越燒越旺。
“你終於出來了,”魏萱冷笑道,“他都替你挨了這麽多板子,你怎麽好意思枉費他一番心意。”
“魏萱,你還是這般惡毒,”魏明緋看著她淡淡笑道,“不但惡毒,還十分無能,有本事你衝著我來,何必為難一個仆人。”
“我若不折磨他,你會出來嗎?他若不是因為你,又怎麽會受這麽多苦?你就是個災星,靠近你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魏萱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魏明緋見她目光有些癲狂,怕她做出什麽過分的舉動,不動聲色地離她稍稍有些距離,“你若放手,我還能保你一條生路,否則,沒有人能保得住你。”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魏萱忽然大笑,“你也不看看你現下的處境,有什麽資格跟我說這些?”
“你仔細想想,榮氏不過是利用你對付我罷了,利用完之後呢,她能容得了你,容得了你肚中的孩子嗎?”魏明緋似笑非笑看著她。
此話正好戳中魏萱的心病,她一直便也防著榮氏,現在魏家已經在她手中,但是今後想要過舒坦日子,榮氏必然是最大的障礙,自己不可能與她永遠在一個立場。
“而且,我勸你最好對我不要動什麽心思,你也應該很清楚,傅宴和趙契亭都在找我,若是我在你手上有什麽閃失,你覺得最後倒黴的會是誰?”
魏萱抿著唇,恨恨地看著魏明緋,這個女人說的每一句話都好想一把刀戳中她的痛點。
“你不過求財而已,何必把命搭進去?”魏明緋深深看了她一眼。
魏萱臉色變了幾變,最後朝家丁冷聲道,“將她帶到莊子去,嚴加看管!”
幾個人上前,推搡著魏明緋出了院子,上了門口的馬車。
在馬車上,魏明緋細細想著之後的打算,她今天之所以要現身,一是為了不牽連許伯,其次也是想要魏萱將她送到父母身邊。
無論如何,她要先確定父母的情形究竟怎樣,隻要大家都平安,之後的事情都可以再做定奪。
馬車一路駛到郊外的莊子裏,莊子長久沒有人打理,顯得十分荒蕪。
家丁將魏明緋推到一個昏暗的小房間,很快又將們鎖上。
“明緋!”
身後傳來李氏的一聲驚呼。
魏明緋轉身,隻見父母蜷縮在角落,看見自己之後,雙目都帶著些許晶瑩。
“真的是明緋!”魏啟洲驚訝地扶著牆站起來。
魏明緋趕忙上前,摟住父母二人,李氏忍不住痛哭起來。
“明緋,娘親以為你......那個殺千刀的魏萱,我這一生都不能原諒她!”
魏明緋是第二次見李氏這般激動,第一次就是林氏要毒害自己時,她也是這般激動難忍。
“父親,母親,女兒好好的,傅宴也好好的,”魏明緋和聲安慰道,“我這次回京就是因為惦記你們,不然傅宴也不會許我懷著身孕一路顛簸。”
“你......你有孕了!”李氏猛地抬頭,臉上一片驚喜。
魏啟洲也驚喜不已,見到女兒安然無恙本就已經滿足,誰知她還帶來這樣的好消息!
“已經有兩月了,”魏明緋有些不好意思道,“先前並未在意。”
“你可得要小心啊,”李氏心疼地握著她的手,“咱們竟然遇上這樣的事,可憐你懷著孩子還要與我們一同受罪。”
魏明緋忽然正色問道,“魏萱究竟是如何掌家的?那印子不是在父親手中嗎,她是怎麽拿到的?”
“唉,別提了,”魏啟洲歎了一口氣道,“當時她已經將魏家的生意整治得一團糟,那一日,她找上門來,說你的命危在旦夕,傅宴也折在了西南,隻有她能去求太子殿下搭救。”
魏明緋恍然大悟,魏萱原來是用自己做籌碼,將掌家的印子騙到手的。
“你也知道,她與太子殿下......我們救你心切,便隻能由得她將印子拿走,誰知後來她就將我們鎖在這莊子裏,絕口不提你的事情。”
“這女人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李氏恨恨說道,“前幾日,她竟然來告訴我們,你遭人劫持,已經丟了性命,我的眼淚幾乎都哭幹了!”
說著,李氏又忍不住抹起淚來。
魏明緋暗暗咬牙,自己對魏萱還是太過仁慈,她不但不思悔改,竟然還要百倍報複!
她已經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於是拉著父母在房中坐下,一一替他們把脈,所幸他們隻是瘦了些,但身子終究沒有什麽問題,魏明緋至此才能完全放下心來。
接下來便要考慮如何逃出生天。
“他們每日都照常送飯?”魏明緋抬眸問道。
“有時早些有時晚些,有時也不來,但這幾日都正常送飯。”魏啟洲道。
“我方才進來時,見山莊也沒有什麽人把守,咱們或許可以想法子出去。”魏明緋定定地看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