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書寧心急如焚,想要陪著沈氏,但又不敢不聽魏明緋的吩咐,隻得依依不舍地放了手,隨傅宴等人一起出去。
魏明緋取了藥箱,先替沈氏把了脈,然後又和聲安慰她,“別緊張,隻是正常的宮縮,你隻要聽我的話就好。”
沈氏緊緊握著她的手,艱難地說道,“小婦人有一事相求,求郡王妃答應!”
“有什麽話一會兒再說,我先替你診治。”魏明緋溫聲道。
“不!”沈氏十分堅決地說道,“此事若是不說,隻怕便沒有機會了!”
魏明緋隻得停下來看著她。
“小婦人自知時日無多,若是可以,請王妃替我平安接出這孩子,”沈氏臉上兩行清淚流了下來,“書寧一脈單傳,又不肯再娶,我不能令他無後!”
魏明緋心中感慨,這夫婦二人當真情深義厚,都惦記著彼此,實在令人羨慕。
“你放心吧,我不但要保住你腹中的胎兒,還要治好你的陳疾,”魏明緋微微笑道,“相信我,也要相信你自己,想想孩子,你不想親手抱抱他嗎?”
沈氏眼中泛起一絲希望的光,緊緊握了握魏明緋的手,用力地點了點頭。
魏明緋不再說話,認真地替她針灸,一連紮了十數針,沈氏一聲不吭地忍著,連那魏明緋都知道十分痛的穴位,她都不喊一聲。
紮過針後,魏明緋將她輕輕扶起,此時沈氏已經覺得腹中不在疼痛,隻是渾身大汗不止。
“怎會這樣熱?”
“你身上經脈已經漸漸通常,”魏明緋用力在她背上揉著,“我現在替你再疏通一番,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一連按了小半個時辰,魏明緋也滿額的大汗,收了手道,“你覺得如何?”
沈氏站起身來,走了兩步,驚喜地說道,“我從未像現在這般輕鬆!”
魏明緋欣慰地笑了笑,將帳外的徐書寧叫了進來。
徐書寧一見沈氏,雖然滿臉是汗,可臉上卻是從未有過的紅潤,連目光也是奕奕有神。
“請問郡王妃,拙妗她......”
“她身上的經脈已經打通了多數,我現在寫一個方子,你拿回去一直煎給她喝,大概兩月左右,她的陳疾便可以痊愈,屆時也差不多臨近生產,順利產下胎兒應該沒有問題。”
魏明緋將藥方寫好,遞到徐書寧手上。
徐書寧雙手微微發顫接過藥方,朝魏明緋便要深深作揖,卻被她一般攔住。
“徐州令不必行此大禮,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天職,好比你守護一方百姓一般,沒有什麽可謝的。”魏明緋笑了笑道。
徐書寧這才抬眸細細看著魏明緋,這女子眼神中一片淡然,卻又帶著些許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實在令人敬佩。
此時傅宴也進了帳子,徐書寧抱拳道,“下官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若是郡王不嫌棄,下官願將雲州城中三分之一的存糧供給軍需,也算是替郡王分憂!”
傅宴眸中一亮,京中的糧草還要再遲一步才能送到,而西南軍營早已告急,此時若能得他這些糧草相助,當真解了自己燃眉之急。
“那本王就替眾位將士謝過徐州令!”傅宴還禮道。
徐書寧帶著沈氏離開,傅宴派了一隊人馬隨他進城清點糧草,而大部隊則在城外整裝等著城門大開。
軍中眾人知道不必繞路而行,心中都十分慶幸,幾名將領更是對此事議論不止。
“聽說郡王妃不但令徐書寧開了城門,還令他送出三分之一的糧草。”
“郡王妃當真不簡單,不然咱們就要繞遠路行軍了。”
“郡王得妻如此,簡直是天大的福分!”
賴雲舒聽著眾人對魏明緋讚譽有加,心中仍是十分不屑,此事明明是因她而起,現在就算她擺平此事,又有什麽可稱讚的?
京城。
太子府。
“全軍覆沒?!”
榮氏驚叫一聲跌坐在凳子上,看著眼前垂頭喪氣的暗衛,心中一片冰涼!
她著實沒有想到,自己派出去的都是榮家最得意的暗衛,這些人之前甚至幫著趙契亭清掃了不少障礙,沒有一次失手過,現在竟然全數折在魏明緋手中!
“屬下趕到時,榮恩郡王身邊的暗衛正與他們死鬥,我不敢冒險現身,怕他會看穿我的身份,便趕忙回來回報三小姐。”
“你還有臉回來!”榮氏暴怒地看著那暗衛,“連一個女人都收拾不了,你們也配拿榮家的俸祿!”
暗衛垂著頭,默不作聲聽她訓斥。
“那女人現在已經到了傅宴身邊?”
“是,屬下回來時,他們夫婦二人已經回到了軍營之中。”
榮氏歎了口氣,讓魏明緋回到了傅宴身邊,以後再想要她的性命隻怕就更難了。
“下去吧,此事千萬謹慎,你回去的時候從後門走,不要讓太子殿下的人看見你。”
“是!”
暗衛退了下去,出了房門便悄悄貼著牆根往後麵的角門走去。
可是還未走到角門,暗處一個身影襲來,數招之下已經將他擒獲!
書房。
趙契亭看著被擒的暗衛,冷聲道,“榮家的人?”
那暗衛默不作聲。
趙契亭朝自己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立刻會意,取出一顆藥丸遞到那人眼前。
“這藥丸你不會不知道吧,”趙契亭悠然道,“是江湖上最負盛名的‘逍遙丸’,專門給那些嘴巴死硬的人準備的。”
那人臉色一變!
逍遙丸,名字雖然好聽,可是吃下之後,過不了一刻便會毒發,毒發時生不如死,好似有萬隻蟲蟻在咬蝕骨髓,最終全身潰爛而死!
“你要嚐嚐?”趙契亭笑著問道。
那人看著趙契亭的笑容,不由得毛骨悚然。
“小人......小人確是榮家的暗衛......”
趙契亭勾了勾唇,果然不出他所料,榮氏這個女人安排了殺手要取魏明緋的性命!
之前自己派出去的人一個都沒有回來,再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在他的人到來之前魏明緋已經被人偷襲,而且明確要取她性命。
“你們還有多少人在西南!”趙契亭忽然狠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