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顯然也想到了什麽,臉上陡地一片緋紅,而傅宴眼中則是一片曖昧之色。

“難道是......”傅宴將身子探近,麵上的笑意有些邪肆。

“住嘴!”魏明緋尷尬挪開目光,“不許說!”

“為什麽不許說?”傅宴伸手輕輕掐住她下巴,將她臉正了回來看著自己,“你也猜到了,對不對?”

魏明緋輕輕垂睫,她自然已經想到。

或許真的是因為同床的緣故,傅宴體內的毒素才得以化解。

之前藥浴時,自己與他一同藥浴便可以緩解毒素發作的痛苦,而且可以壓製毒性,說明自己可能真的是治他毒症的“良藥”也未可知?

......

一連幾日,魏明緋都照著《雲州密錄》上的法子,給傅宴選了好幾種調理的辦法,也不要家丁幫忙,自己細細煎了湯藥,每晚看著傅宴喝下。

“明日不喝了吧。”傅宴將湯藥一飲而盡。

“怎麽能不喝,”魏明緋嗔道,“難道還怕苦不成?”

“不是。”傅宴低著頭。

“那是為何?”魏明緋歪著頭,湊過去問道。

傅宴麵色微微有些窘,伸手將她帶到**,嗓音低沉道,“別等我的病好了,你又起不來床了。”

魏明緋僵了僵,這幾天二人每天都纏綿不舍,她生怕傅宴身子沒有大好,不敢太過放縱,可偏偏傅宴每天都如同孩童鬧糖一般鬧得不行。

原來他說不想再喝藥是這個意思!

這狗男人身子早已大好,不但好了,似乎還補得有些過了!

“明天.......不許喝了......”魏明緋微微眯眸,含混說道。

“唔,再說吧......”

......

近日,朝中不知何人傳出流言,元慶帝因著傅宴護駕有功,準備將京城禁衛軍也交於傅宴直管。

這話傳入趙契亭與沈皇後耳中,自然引起不小的波瀾。

“你父皇是不是昏了頭,東西兩大營的軍權還嫌不夠,非要將所有兵權都交於他不成!”沈皇後既憂且怒。

“那有什麽法子,我要出征,母後又不同意,整日守在京中不過管些鹽稅之類的小事,父皇自然當我不存在一般。”趙契亭臉色也不免有些陰沉。

“長寧啊,出征那可是以命博前程的,母後怎地舍得你受那樣的苦!”沈皇後心疼地看著他,“你自小身子便羸弱......”

“傅宴身子又好到哪去!”趙契亭忽而怒起,“可鎮南王不一樣自小打磨,傅宴十歲便跟他一起戍邊,父皇對他的信任便是這樣一點點建立的!”

“長寧,”沈皇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這是在怪母後嗎?”

趙契亭忽然又有些泄氣,有些煩躁地拂袖起身,“母後歇息吧,兒臣先出宮了。”

說罷,他便冷著臉出了承坤宮。

一路上,趙契亭都想著傅宴即將遠征一事,此番若是又建了功勳,回來之後元慶帝隻會對他越來越信任,而自己想要奪回兵權就更加難上加難。

倒不如趁著現在他身體尚未康複,自己從旁建議換他人前往,屆時再讓朝中幾個要臣敲敲邊鼓,說不定元慶帝改變心意也是有可能的。

想著想著,趙契亭便調頭往禦書房而去。

到了禦書房,卻被禦前的宮人攔了下來,“太子殿下稍候,聖上正與榮恩郡王在書房。”

傅宴在此處?

趙契亭眼中閃過一絲眸光,和聲問道,“郡王來此多久了?”

“已有一個時辰了。”

趙契亭心中一沉,二人竟然聊了一個時辰,想必聊的是遠征西南一事無疑,看來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但他卻不想離開,此事趁熱打鐵阻止下來還有希望,萬一元慶帝心意已決,隻怕便不好收回成命,當下趙契亭往偏殿坐下等著。

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宮人才過來宣召他進殿,趙契亭趕忙出了偏殿,與正要出來的傅宴打了個照麵。

方一看見傅宴的臉,趙契亭便怔住了。

已往的傅宴清瘦中帶著些蒼白,雖然身子硬朗,但總給人一種陰鬱單薄的感覺,可是今天完全不同!

那張令人嫉妒的玉麵上竟然泛起了血色,幾日不見,身子也厚實了一些,整個人看起來孔武有力,絲毫不見以前的病態。

“太子殿下不進去嗎?”傅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趙契亭這才回過神,將方才失神的模樣掩飾下來,沒有與他說什麽便進了禦書房。

傅宴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微微眯眸。

自己先前沒有找到解藥,便一直防範著他,眼下的身子已經大好,對他已經不再顧忌,就算他要再算計,那也是病來將擋水來土掩的事。

禦書房中,元慶帝見趙契亭臉色不好,皺眉道,“朕早就說過,喜怒不形於色,才是帝王處世之道,你是東宮太子,這些事你要比別人更上心才是。”

趙契亭唯唯諾諾應下,心中卻十分不悅。

自小他便以儲君的要求嚴格要求自己,從未體會過童年的快樂,但凡看見自己玩鬧,元慶帝便要厲聲嗬斥,這邊也讓他養成了不苟言笑的陰鬱性子。

可即便自己做的千般萬般好,元慶帝似乎還是不滿意,總要苛求更多才好,若不是念著將來的萬人之上,趙契亭簡直忍不下去!

“你與傅宴自小都體弱多病,可現在看看傅宴,再看看你,你已經被你母後寵溺成了什麽樣子!”元慶帝越說越不高興。

趙契亭還來不及替自己憤憤不平,便已經感覺得危機逼近。

方才他二人究竟在此說了什麽,元慶帝為何忽然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難道是覺得自己沒有主動提出領兵前往西南酬軍?

而且他為何要提及自己身體一事?趙契亭腦中非轉,覺得此事非同小可。

“兒臣進來也調養得好了許多,”趙契亭趕忙解釋道,“應該不日就能調理完全,屆時兒臣也願望西南替父皇分憂。”

“算了,”元慶帝口氣稍稍軟了軟,“你身子不好,就在京中先靜養吧,傅宴今日說身子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還是讓他前往西南吧。”

趙契亭聞言,心中的驚異無以複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