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應聲出去傳話,沈皇後聽罷之後,隻覺得莫名其妙。

“什麽藥浴?本宮又沒有生病,為何要藥浴!”沈皇後皺眉問道。

“奴婢也不知道,”宮女道,“榮恩郡王妃說皇後娘娘身上還沾有藥性,要十日藥浴祛除之後,才可以過來見禮。”

沈皇後頓時明白過來,又是這個魏明緋搗鬼!

一個小小的香囊而已,自己又不是貼身帶著,怎麽可能沾染什麽藥性,分明是她想著法子地要逃出宮去!

偏偏元慶帝竟然還會相信!

沈皇後實在有些氣不過,但也不可能硬闖入殿中質問,因而也隻能憤憤地轉身回宮。

一到宮中,榮氏見沈皇後獨自回來,甚是訝異。

“魏明緋沒有與母後一同回來嗎?”

沈皇後怒氣衝衝地坐下,將方才的事說了一遍,榮氏皺眉道,“我就說此女詭計多端吧?母後親自去請,她竟然都有法子避開,這若是離宮那還得了?”

“怕什麽,我已經叫人在光靈殿外守著,等他二人一出紫宸殿,便將她截道宮中,屆時就算強留她在此給本宮調理,傅宴又能如何?”沈皇後眼中陰光一閃。

這兩日元慶帝身子見好,她便想著如何才能將魏明緋留在宮中,隻有在宮中,她才能夠將魏明緋困在股掌之中。

於是今天一早她便與榮氏合計,自己稱身子不適,留魏明緋在宮中替自己調理,想來她也不敢拒絕,可誰知她竟想了這樣的法子脫身!

此時,一個宮女匆匆入內。

“啟稟娘娘,榮恩郡王夫婦沒有回光靈殿,直接出宮去了!”

沈皇後與榮氏同時驚呼一聲站了起來!

“聖上不是還有封賞嗎?他二人竟然沒有回寢宮領賞接旨,直接出宮去了?”沈皇後難以置信問道。

“聖上說,封賞明日命人去鎮南王府傳旨,今日便準了他們離開。”

沈皇後一時怒起,伸手將麵前案上的東西悉數拂到地上!

“根本就是故意!到底還有沒有將我這個皇後放在眼中!”

她這話不知是說誰,但榮氏等人既不敢問也不敢勸,都默默地站在一旁。

“聖上口諭!”

門口忽然響起一個高聲。

眾人趕忙跪下行禮。

“聖上體諒皇後娘娘遭人設計,自己也受那毒物侵害,特賜下藥材數包,供皇後娘娘在宮中藥浴,藥浴期間需要閉門靜養,不必往紫宸殿請安。”

沈皇後手中的帕子幾乎要絞爛了!

這與宣旨令她禁足有什麽區別?

沒想到趙貴妃入了大牢,自己竟然也要被禁足宮中,看來元慶帝對自己的怨恨有增無減!

那宮人命宮女將藥材送進來,隻見幾人手上各捧著一堆藥包,榮氏看得驚呆了,問道,“這裏是多少天的藥材?”

“三十日。”

沈皇後陡地抬頭!

方才在紫宸殿外,那宮人還說是十日可以祛除毒性,現在怎地賜了三十天的藥材!

那麽自己整整三十日都不能出門嗎?!

元慶帝究竟厭惡自己到什麽地步,連此事都要落井下石!

忽然,她想起什麽,朝那宮人問道,“怎地是你來宣旨,蔣公公呢?”

“蔣公公前日忽然不適暴斃。”

沈皇後身子一震!

蔣公公終究還是暴露了,元慶帝竟然將他賜死,今後自己再想安插眼線,隻怕比登天還難!

沈皇後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恨意,都怪魏明緋!

若不是她,自己何須這般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些賬,日後都將一筆一筆跟她算個清楚明白!

......

待魏明緋與傅宴回到鎮南王府,程氏等人都十分訝異。

當初聽到二人陷在宮中,尤其魏明緋還被沈皇後下了大獄,柳氏等人無不幸災樂禍,可如今見她不但沒事,反而得了封賞,心中都嫉妒不已。

“一等夫人可不小呢!”程氏口氣中帶著些酸味,“連我也不過是與王爺成親三十年,才封了一等夫人,她這才成親多久,就沾了傅宴這樣大的光。”

“母親哪裏似她那般活絡?什麽有功的事便削尖了腦袋往前鑽,我聽聞這次就是她自告奮勇與聖上診治,那可真是拿命博前程啊!”柳氏撇撇嘴道。

“那倒是,”程氏也有些不屑,“到底是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兒,這種事可比咱們精明多了。”

“聽說聖上這次一共賞了不少金,又賜了私宅,他二人哪裏用得了著許多,先前收回去的鋪子也不能拿回來幾間,母親要不要去問問?”柳氏十分積極慫恿。

程氏也若有所思。

本來此次她還指望借著趙雲若,將魏明緋一舉拉進深淵,誰知道趙家這兩個不中用的女人,竟然被她先送進了大獄!

魏明緋若是揪著之前的事情質問自己,隻怕自己還真的不好解釋,現下她不開聲也就罷了,自己怎麽還能送上門去?

“各人管好各人的事吧,人家的東西,你又何苦眼紅?”程氏不鹹不淡地看了柳氏一眼,“我有些乏了,要歇息了。”

說罷,程氏便一臉送客的模樣。

柳氏怔了怔,這老東西還真是說翻臉就翻臉,那些店鋪難道程氏就不想拿回來?她一點都不相信!

柳氏隻得恨恨地起身出了房門,走到門口,又十分不甘心地啐了一口。

......

魏明緋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替傅宴診脈。

然後結果卻令她有些吃驚,從傅宴的脈象來看,蠱毒似乎已經弱得不行,對他身體的影響幾乎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

“這些日子,毒症都沒有再發作,我也覺得身子好似大好了,”傅宴道,“莫非毒症已經解了?”

魏明緋也不知該如何作答。

自己一直都在為那解毒用的噬心蠱犯愁,可如今看來,似乎是用不著了。

可是,這蠱毒究竟是如何解除的?

正在思忖之間,傅宴也忽然發問,“這毒究竟是如何解的?”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魏明緋皺眉道,“咱們這幾天連藥都沒用,怎麽毒症就忽然沒有了?這幾天究竟有什麽特別的事,是咱們之前沒有試過的?”

傅宴默然,想著其中的緣由。

忽然,二人對視一眼,好似同時想到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