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女人就是喜歡跟自己搶東西！
什麽都要搶，不管是男人，還是衣裳！
趙雲若絞著手中的帕子，狠狠地咬了咬唇，既然衣服落在魏明緋的手中，自己恐怕是沒有機會再買回來了，魏明緋就是賭氣都不能讓給自己的。
這可如何是好？
一想到魏明緋穿著霓裳羽衣站在傅宴麵前的樣子，趙雲若就恨不得將手中的帕子絞爛！
那樣的光鮮，原本是該屬於她的！
“趙小姐？”掌櫃見她半天沒有言語，有些擔心地喊了一聲。
趙雲若恍然回神，沒有再理會掌櫃，徑直轉身出了鋪子，上了自己的馬車。
一路上她都在嫉妒與怨恨中不能自拔，快到王府時，她的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既然明著沒法將霓裳羽衣奪回來，那麽暗著總有法子吧？
想到程氏那日義憤填膺的模樣，她的眼中立時閃過一絲狡猾的光，下了車便往程氏院中走去。
一進屋，趙雲若便見程氏在喝湯藥，於是立刻將手上的蜜餞遞了上去，又體貼地從包中拆了一個喂到程氏嘴邊。
“老夫人快吃個蜜餞甜甜嘴，這藥實在太苦了。”
程氏想要躲開，又覺得不大得體，隻得就著她的手將蜜餞吃下去。
“我方才在東市找了好久，才找到這家蜜餞鋪子，他家的玫瑰糖甚是香甜，我買了好些給您帶回來，以後每逢吃藥您便吃一顆。”趙雲若乖巧地說道。
“讓趙小姐費心了。”程氏口氣中帶著淡淡的疏離。
“您說巧不巧，我在東市正好遇見了傅宴，”趙雲若試探地看著她道，“他二人正好在羽裳閣挑衣裳。”
“羽裳閣？”程氏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這絲不悅，正好被趙雲若看在眼裏，她心下暗暗歡喜，知道自己沒有賭錯。
“是啊，我聽說他們買了好幾件，其中一件便是鋪子裏乃至京中唯一的一件霓裳羽衣，準備穿去參加明日的宮宴。”
程氏的臉色漸漸難看。
羽裳閣一向是京中最奢侈的成衣鋪子，即便是她也隻有為數不多的幾件衣裳出自羽裳閣，傅宴竟然帶著她一次就買了好幾件！
而且，竟然還買了那件霓裳羽衣！
這得花多少銀子！
想著被傅宴收回的那些鋪子，掙的銀子都讓魏明緋這般揮霍，程氏的心中漸漸不平起來。
自己身為母親，尚且不舍得令傅宴這般奢侈，她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憑什麽享受這樣的奢侈！
“我都不敢相信，那一件羽衣就要五萬銀子，即便是我姐姐也不敢如此揮霍，郡王妃當真是大手筆啊！”趙雲若不失時機地說道。
程氏心頭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魏明緋想要穿著霓裳羽衣前往宮宴，這該是怎樣大出風頭！
這羽衣珍貴，即便是皇後也隻有一件，她穿著前往宮中，豈不是要與皇後娘娘爭輝？這女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
“簡直是胡鬧！”程氏重重拍了拍桌子，“她一人風光，便要令整個鎮南王府陷入險境？”
“哎呀，還是老夫人想得長遠！”趙雲若佯作驚呼，“她這般招搖，豈不是要讓人人都知道鎮南王府奢靡，若是傳到聖上耳中，隻怕......”
程氏黑著臉，默然不語。
“我覺得不能讓她得逞！”程氏森然道。
“唉，老夫人還是不要插手此事的好，免得傅宴又要不悅，屆時護著她，受傷的還是老夫人您啊。”
程氏眼中浮現一抹恨意，“我是他母親，我就不信他會不顧母子情分，連是非黑白都分辨不清！”
趙雲若見她已經漸漸走入自己的設計，低聲勸道，“老夫人何必與她硬碰硬？咱們迂回些不就是了？”
“迂回？”程氏不解地看著她，“如何迂回？”
趙雲若眼中陰光閃爍，俯身過去，在她耳邊輕聲耳語數句。
......
魏明緋回府之後，便與小敏二人在房中細細研究霓裳羽衣的針法。
“小姐，我今日算是開了眼界！”小敏的手想要落在衣裳上麵，卻又不敢落下，“這世間怎麽有這樣好的料子，又怎麽會有這麽精妙的刺繡！”
“小敏，你說咱們的鋪子能不能仿著這衣裳，也做一批羽衣？”魏明緋突然問道。
“做霓裳羽衣？”小敏驚訝看著她，“小姐莫不是瘋了，這衣服的料子哪裏是咱們鋪子買得起的，就是做出來，也沒人出得起銀子買啊！”
“當然不是一模一樣的料子，就是高仿啊！”
“高.....房？”小敏更加疑惑，“什麽高房？衣服與房子有什麽關係？”
魏明緋愣住，忽然想起自己與她說這些有什麽用，她根本不能理解啊。
“你現在拿著這件霓裳羽衣，去一趟咱們的鋪子，”魏明緋臉上閃著隱隱的興奮之色，“讓他們照著這衣裳的樣子，用盡量相似的布料，仿出一件來給我瞧瞧。”
小敏雖然不知道魏明緋為何要這麽做，但還是順從地帶著衣服出了門。
夜間，小敏回到王府，魏明緋迫不及待上前詢問。
“鋪子的師傅怎麽說？能不能做成？”
“能做是能做的，”小敏歇了歇道，“但是成本有些高，小姐還要他們做嗎？”
“當然要做！”魏明緋用力點點頭，“讓他們盡管仿製，先做出一件來給我瞧瞧。”
“那我明天再去一趟鋪子，”小敏起身道，“我先去廚下把那燕窩粥端來，小姐吃了早些歇息吧。”
不一會兒，小敏端著燕窩粥回來，魏明緋還在看書，令她先把粥放在桌上。
“小姐，你說好笑不好笑，”小敏忽然掩嘴道，“剛才我去廚房端燕窩粥，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竟然想偷偷盛一碗回房。”
“偷吃？”魏明緋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好像也不是，”小敏想了想，“我問她想做什麽，她竟然問能不能給老夫人盛一碗。”
魏明緋想了想，忽然放下手中的書，“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偷偷盛一碗給老夫人？”
小敏點點頭。
魏明緋的目光落在那碗粥上，忽然變得有些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