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皺眉看著他,“殿下難道不想知道味覺恢複沒有?”

趙契亭鬆了口氣,點點頭道,“快!快去拿來給我嚐嚐!”

葉神醫十分狐疑,就算診治有效,也得有個恢複的過程,現在立馬便要取鹽來試是什麽道理?

就在說話間,侍女已經取了一碟鹽巴和一碗清水,魏明緋捏了少許鹽巴放在碗裏,讓趙契亭喝下。

趙契亭喝了一口,遲疑片刻,搖搖頭道,“還是沒有味道。”

魏明緋又往裏麵加些鹽巴,令他再試試,結果還是不行。

如此反複了三四次,那碗水大概已經鹹的不能再鹹了,趙契亭喝了一口,忽然臉上一片驚喜之色。

“有味道了!”

葉神醫幾乎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若不是自己親眼看著她施針,他幾乎就要一味這女子使了什麽妖法!

縱使紮針再有效,這種疑難雜症想要緩解一定是如抽絲一般艱難,怎麽可能在頃刻之間便令人恢複了味覺?!

“這......究竟是怎麽......”葉神醫磕磕巴巴問道。

趙契亭驚喜之餘,不由得又深看了魏明緋一眼。

這女子的醫術每一次都超出自己的想象,這樣的人不能留在自己身邊效力也就罷了,偏偏卻是留在傅宴身邊,這簡直令他憂心!

就在此時,魏明緋腦中係統發出獎勵。

【恭喜宿主成功醫治病患,獲取相應活命時間獎勵!】

【活命時間:十天二十三小時五十九分、十天二十三小時五十八分......】

魏明緋滿意地勾了勾唇角,就著侍女端來的水洗了手,行禮請辭,“殿下的味覺已經有所恢複,但若想徹底根治,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趙契亭點點頭,“那就拜托郡王妃費心了。”

說罷,他示意左右送她出寢殿,可一旁的葉神醫卻出言道,“慢著!”

魏明緋頓住,狐疑地看著他。

此時葉神醫已經沒有絲毫傲氣,竟有些心悅誠服地說道,“王妃此法甚是精妙,不知可否透露一點其中的玄機?老朽實在參不透......”

魏明緋想到之前,初次見麵他便對自己下毒,若不是自己發現,那時便已經在人前現眼,此人現在竟然還想套自己的針法!

“你也知道這是玄機?”魏明緋正色看著他,“實不相瞞,這套針法是我在東陽寒山拜師學得的,施針前需要結合天象。”

葉神醫目瞪口呆,他行醫數十年,還從未聽過這般荒謬的施針之法!

但他又不敢駁斥,方才趙契亭瞬間恢複味覺是他親眼所見,或許,這針法真的就是這麽與眾不同也未可知。

“那......”葉神醫又狐疑問道,“這個天象又有什麽說法?”

“天象便是天象,能有什麽說法?”魏明緋瞥了他一眼道,“你隻要施針之前,找一高地好好夜觀天象,隻要感應到日月精氣就可以施針了。”

聽聞此言,趙契亭眼中浮現一抹笑意,但卻也沒有開言。

葉神醫沉吟片刻道,“我懂了,多謝郡王妃指點一二。”說罷,他朝魏明緋微微躬身致意。

魏明緋略略點了點頭,便轉身出了寢殿。

回到宴廳時,眾人已經在議論紛紛,趙契亭長久沒有現身,賓客們都猜測出了什麽狀況。

魏明緋回到自己的坐席,傅宴低聲問道,“他可有為難你?”

“沒有,”魏明緋搖搖頭,“他的病症也確實如我所料那般,已經病入膏肓。”

“你沒事便好。”

魏明緋將方才的一切說給傅宴聽,傅宴聽罷之後,嘴邊浮起一抹笑意,“你這人也忒壞,竟然這般捉弄那江湖騙子。”

“你也知道他不是好人,我捉弄他一番又有什麽打緊?”魏明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傅宴笑而不語。

“這趙契亭還想令我立時便治好他的病症,這不是昏了頭麽?”魏明緋哂笑道,“我就算有法子也不可能讓他這麽痛快便痊愈了!”

傅宴點點頭,“此事無異於與虎謀皮,你還須謹慎才是。”

二人又閑敘了片刻,眾人等不到趙契亭,倒是等來了太子府的管事,管事隻說趙契亭有事入宮,秋宴便算是結束了。

......

次日。

趙契亭清早起來,隻覺得舌尖微微有些苦澀,一開始還未覺不妥,後來用早飯時,發現鹹菜甚鹹,這才猛然醒悟,自己的味覺似乎在不斷恢複,當下心中喜不自勝。

“啟稟殿下,葉神醫求見。”家丁進來稟報。

“讓他到此處來吧。”趙契亭心情甚好。

片刻,葉神醫滿臉怒氣地進了宴廳,還未開言便先轉身打了個噴嚏!

“葉神醫這是怎地了,怎麽滿臉疲倦雙目無神的模樣?”一旁的榮氏好奇問道。

“太子殿下當真要防備那個郡王妃!”葉神醫憤憤道,“此女簡直是個騙子!”

榮氏一聽事關魏明緋,不由得尖起耳朵來。

“怎麽了?”趙契亭卻是氣定神閑,眼中還帶著些許笑意,“昨天她給我診治,你不是就在一旁看著麽,若有什麽不妥,你怎麽當時不說?”

葉神醫一時語塞,半晌又結結巴巴道,“那針法......針法倒是沒有什麽問題,可是她所說的什麽夜觀天象,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哈哈哈,”趙契亭忽然朗聲笑道,“葉神醫啊,你不會告訴本宮,昨夜真的去夜觀天象了吧?難道現下鼻塞便是在山上凍的?”

一見他這般揶揄神色,葉神醫便猛地醒悟,昨天魏明緋說到夜觀天象一事時,趙契亭已經知道是一句玩笑,卻沒有說破!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鷙,這一對男女簡直壞透了!

趙契亭明知有鬼卻不提醒自己,固然十分可惡,而最壞的便是那個女人!自己那樣誠心求教,她不但不肯透露,還要這般捉弄自己!

若有機會,他一定要讓那女人吃點苦頭!

“說到醫術,”趙契亭看著葉神醫,嘴角浮起一抹嘲意,“你不得不服氣,她的醫術確實不凡,有些東西隻怕連你也要向她求教才是。”

他說這話時,完全沒有注意,一旁的榮氏眼中滿是嫉恨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