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若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原本的女兒,不知會不會傷心?
思及此,她的心頭忽然一陣悸動。
怎麽回事?
魏明緋稍稍鎮定,方才的悸動,怎麽像是原主意識的躁動?
她在心中輕輕默念,“放心吧,我既然用了你的身體,自然會替你好好孝順父母,將魏家看顧得妥妥當當。”
心中的悸動瞬間消逝。
次日,魏明緋將東西收拾妥當,也準備回鎮南王府,臨行前又對母親叮囑了一番,才安心從魏家上了馬車。
回府之後,傅宴竟然破天荒早早地也從朝中回來了。
“今日怎麽回的這麽早?”魏明緋輕快問道,魏家的事總算塵埃落定,她心情也是大好。
“你今天若沒回來,我便要去魏家找你了,”傅宴從懷中掏出一張帖子,“明日秋宴,定在太子府上,你與我一道過去。”
“秋宴是什麽宴,”魏明緋皺眉,十分不情願問道,“咱們能不能不去,那地方看著就令人不適。”
“那怎麽行,”傅宴有些寵溺地看著她,“這是宮中長久以來的慣例,隻不過今年定在太子府,我也不大想去,但聖意難為。”
“咱們榮恩郡王也有為難的時候嗎?”魏明緋俏皮地看著他笑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呢。”
傅宴看著那狡黠黑亮的眸子,和那微微翹起的嘴角,忍不住想要捏一捏那瑩白小臉,可以想到魏明緋數次的閃躲,終究沒敢破壞這種美好。
“為難的事多了,”傅宴淡淡地別過頭去,“人生不如意十之七八,一向是苦多樂少。”
魏明緋的笑意停在嘴邊,看著眼前的男子,滿臉淡淡的悵然,一時間有些心疼。
他自幼便受人荼毒,長久以來受那寒毒的折磨,不知吃了多少常人想也不敢想的苦楚,但卻沒有向趙契亭那般心態扭曲。
性子清冷是清冷了些,但卻不失大丈夫的氣概,與他相處這些日子以來,魏明緋對他早已不是當時那樣的厭恨。
幸好現在係統已經升級了手術功能,或許不久的將來,自己可以用手術的法子將他的寒毒治愈。
“放心吧,”魏明緋柔聲道,“我已經在想法子,用別的藥材替代北冥夙,就算老楊找不到藥材,我也一定有法子將你治好。”
“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傅宴淡淡一笑。
這一次魏萱並未收到帖子,在房中氣了一日,本想偷偷前去,誰知竟被程氏勸阻下來,於是更加生氣,在房中大鬧不止。
魏明緋聽見丫鬟們將此事當做談資笑話魏萱,也便一笑置之。
......
次日。
太子府。
京中世家貴胄悉數到場,太子府一如上回那般熱鬧非凡。
魏明緋與傅宴來得不算早,下了馬車便徑直往宴廳走去,剛走過前院,便有侍衛上前行禮。
“郡王、郡王妃有禮,太子殿下吩咐我在此迎候二位,宴席開席還早,請二位移步後院,與各位大人們同樂一番。”
一聽這話,二人不由交換了個眼神,深知趙契亭又有花樣。
“那便過去。”傅宴道。
二人一並來到後院,看見已有不少文武大臣及官眷在此投壺,眾人不時爆發聲聲喝彩,熱鬧非凡!
“榮恩郡王來了!”趙契亭遠遠便看見二人。
眾人紛紛給傅宴讓路。
“太子殿下有禮。”
“郡王不必多禮,咱們正投壺,我這侍衛是個投壺的高手,一連贏了你們營中幾位副將,不知郡王可會不高興啊?”趙契亭笑著朝他看去。
“竟有這樣的人才,太子殿下當好好獎賞此人才是。”
“那是必然!”趙契亭吩咐左右,“來人,賞一百兩!”
家丁端著賞銀下去,誰知那人經不肯受。
“太子殿下恕罪!”那人跪下道,“小人聽聞榮恩郡王是投壺的高手,今日鬥膽想向郡王討教兩招!”
眾人一時便議論紛紛起來。
“這人倒是膽大的很,連榮恩郡王也敢叫板!”
“簡直不知死活,郡王那投壺的本事,他是沒有見過。”
“這人手藝也不錯,這下有好戲看了。”
魏明緋臉上波瀾不驚,心中卻是大大地不願意讓傅宴娶投壺,他身上有傷,投壺動作劇烈,對他十分不利。
“放肆!”趙契亭不輕不重地嗬斥了一聲,“你是什麽身份,也配與郡王比試?還不拿了賞銀滾下去!”
那人卻是紋絲不動。
傅宴何樣玲瓏心思,早已看出這二人一唱一和,是之前便已安排好的,當下便淡淡道,“娛樂一場,怎麽還有身份貴賤之分。”
說罷他便在緩步上前,接過羽箭遞給那人道,“起來,我與你投幾局。”
那人立刻起身,恭恭敬敬接下了羽箭。
二人你來我往,一開始還不相上下,隨著後來難度越高,那人便漸漸有些失了準頭。
趙契亭在上麵細細看著傅宴的身形,越看越覺得他身子比以往大好了許多,再加上自己那屬下連連失利,臉色越發地難看了起來。
“哎呀,榮恩郡王的本事果然不適吹的!”
“這手法,不知比方才厲害多少。”
“太子殿下恐怕要不高興了......”
眾人議論紛紛間,傅宴已經將所有的羽箭悉數投完,那人一額的冷汗,在一旁微微有些發抖。
他想起今天趙契亭已經吩咐下來,若是不能令傅宴失了顏麵,便要自己的好看,不知一會兒時什麽樣的懲罰等著自己。
傅宴早已看道趙契亭的臉色,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
自找的難堪,怨得了誰?
可他卻不願再乘勝追擊,若是將趙契亭逼上絕路,定然要反噬自己。
傅宴暗暗運功,左臂上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的劇痛。
“啊,郡王的手怎麽了!”
“好多血!”
“快叫太醫!”
魏明緋立刻上前,刹那間已經想到緣由,於是扶著他一言不發。
“郡王這身子還是要注意才是的,”趙契亭看似關切地問道,“早知如此,真不該讓郡王過來投壺。”
趙契亭的眼中,是這樣不住的竊喜。
果然,他還沒有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