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肯聽勸,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魏明緋淡淡道。

但是,她後麵還有半句沒有忍心心說出來。

良言難勸該死的鬼,若是這二人自己作死,豈是她能勸得住的?

魏伯山點點頭,“你肯這樣答應,我已經心滿意足。”

“祖父,這些都不著急,你先養好身子才是大事,”魏明緋將他扶著睡下,“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再從長計議。”

魏伯山沒有再開言,二人也便起身離開,到門口令家丁進屋好生照顧。

二人走到院中的樹蔭下坐著。

“魏萱的話,我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魏明緋沉聲說道,她想到點墨,不知她能不但能帶回一些有用的消息。

“但至少應該不在趙契亭的手裏,”傅宴沉吟道,“我今天去大理寺時,他們雖然不願放人,但終究沒有阻攔,若是趙契亭決心從魏家下手,應該早已交代了他們不許放人。”

“那魏萱去太子府做什麽?”魏明緋以手托腮,“難道是去找榮氏的?”

就在此時,點墨自前院匆匆走來。

“我沒能攔住魏萱,”點墨滿臉懊喪,“我趕到時她正好步入太子府,若我那時動手,勢必驚動太子府的人。”

魏明緋安慰道,“這也沒有法子,是我知道的太晚了,魏萱此刻就在魏家,咱們靜觀其變吧。”

“用不了多久,那玉佩的下落自然就會浮出水麵。”傅宴微微眯眸道。

......

太子府。

榮氏看著手中的玉佩,眉間浮起一片狐疑之色。

“小姐,這玉佩你可打算交給太子?”依蘭低聲道。

榮氏又細細看了一番,緩聲道,“依蘭啊,你覺得這東西,真的是太子一直追查的?”

“這......”依蘭怔了怔,皺眉道,“鎮南王府那位,難道還有膽子敢騙小姐不成?她不是說魏家就是因為此物招致的災禍嗎?”

“那她為何不把這個交給太子?反要巴巴地拿來送給我?”榮氏微微勾了勾唇角。

依蘭沉吟不語,片刻,試探問道,“難道,她是想討小姐的好?”

榮氏笑著點點頭。

“這女人的心思也忒歹毒了,”依蘭有些驚訝,“這玉佩係著魏家的兩條人命,又事關魏家的生死,她竟然拿這玉佩來換小姐的信任!”

“所以啊,”榮氏眼中一片鄙夷之色,“她比那魏明緋還要可惡!這樣的人,你說我還敢與她交好嗎?”

“那是不能了,今後若有什麽事,還不先把咱們賣了?”

“而且,我始終覺得她與趙契亭有貓膩!”榮氏恨恨地看著手上的玉佩,“這二人背著我一定已經有過苟且!”

榮氏眼中陰鷙怨毒,外人都道趙契亭儒雅溫和,卻不知他有多心狠手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若是為了監視傅宴,他也很有可能會掌控魏萱。

而魏萱那個女人,未出嫁前便是個喜歡四處勾搭的狂花,現下雖然嫁入了定南王府,可傅寧禹卻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為了財勢想必也願意委身趙契亭。

“一對兒破爛!”榮氏啐了一口,將玉佩鎖到櫃中。

她心中稍稍有些安慰,自己手上捏著趙契亭日思夜想的東西,還怕他不哄著自己?別人怕趙契亭,她一個禦賜姻緣的太子妃可不怕!

......

魏家。

自從得知父親要回江南溫陽老宅的消息,魏萱便暫時不打算回鎮南王府,接連幾日都在床前乖巧盡孝。

她心中清楚得很,父親此去或許便不回再回京城,這與分家那回還不一樣,這番離開肯定會將京城的產業一一分配,自己若是此時回了鎮南王府,那可就真的什麽都得不到了。

魏伯山心中也十分清楚,但還是希望能勸一勸自己的女兒,畢竟也是在掌心捧大的明珠,他也不忍心與之計較。

“萱兒,父親這次回溫陽,隻怕有生之年就不一定還能回到京城了。”

“父親說什麽呢!”魏萱溫嗔道,“我還想好好服侍父親呢,溫陽就是再好,怎比女兒在身邊來得貼心?”

魏伯山略略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麽,“今後你要愛護自己,不要讓父親遠在江南還掛念著你。”

“女兒懂的,”魏萱臉上忽然浮現一抹哀色,“可是父親也知道,鎮南王府如今不過是一個擺設,所有的家產都在傅宴與明緋手中,寧禹又不在我身邊,女兒有時真不知怎麽辦......”

“你好好與明緋說一說,那孩子不是不通情理的。”魏伯山溫聲勸道。

“明緋為了替嫁之事早就恨我入骨,又怎麽可能肯幫我一幫,父親都不知道,我現在每日還要向我婆母討銀子!”魏萱說著便落下淚來,期期艾艾十分令人心疼。

魏伯山自然知道她此番話的意圖,不過是想要自己分些家產給她,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還是心疼不已。

“此事我知道了,容我細細思慮思慮,”魏伯山歎了口氣,“我有些累了,想歇息一會,你自忙去吧。”

魏萱見他猶猶豫豫,心中已經有些怨氣,但此時若是逼得太緊隻怕會適得其反,於是隻好悻悻起身離開。

望著女兒的背影,魏伯山若有所思。

這兩日,魏明緋與魏萱都在家中住著,也都會過來自己這邊探望,但二人的心思神色卻是完全不同。

魏明緋每日過來號脈換藥,盡心盡力,也不嫌傷處醃臢惡臭,魏伯山看在眼中,心裏隻覺得十分溫暖愧疚。

而魏萱雖然每日也都過來看望,但一直是遠遠坐著,臉上雖然帶著笑意,卻一絲溫度都沒有,好似十分不情願的樣子。

誰值得托付,誰心存雜念,魏伯山心中十分了然。

三日後。

魏伯山將家中的人都叫到前廳,除了沒了消息的魏成廷,魏家人悉數都已到場。

“啟州已經替我安排妥當,明天我就準備回溫陽老宅了,”魏伯山道,“走之前自然是要將京城的一切做個妥帖的安排。”

魏萱臉上是蓋不住的喜色,父親果然是要分配家產,自己留在魏家看來是沒有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