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劍堂。
宗門內門三大修煉重地之一,藏有劍類功法、心法、秘術上百門,平日由劍道長老坐鎮,僅對精英及真傳開放。
白衡站在石門前,仰頭望著那塊懸於門額的蒼青石匾。
上書兩個古篆大字:“劍堂”。
古意蒼然,鋒意如刃未出鞘。
他微吸一口氣,按著胸中微熱的宗門令牌,步入其中。
石門緩緩合攏,光線一暗一亮,空氣中的靈氣立時濃鬱了三分,仿佛步入一片靈泉湧動的天地。
走廊兩側石壁上刻著萬千飛劍之形,細看之下,每一柄皆隱隱含有不同劍勢劍意,或淩厲,或詭秘,或瀟灑,或殺伐。
“隻看壁刻,便已是修劍者無盡啟示。”
他心中微震,緩步而行,不多時,來到劍堂第一重藏室。
廳堂正中懸有一枚玉盤,其上浮現光影幻化的功法玉簡虛像。
他取出宗門令牌貼近玉盤。
“身份驗證通過,精英弟子試用權限,剩餘時間:五日。”
光幕刷然一亮,數十種劍法緩緩顯現。
【《破風十三式》】——以快製敵,劍破音障,十三式連環殺伐。
【《玄冥寒劍經》】——極寒屬性,附冰魄之意,適合靈根寒陰者修習。
【《影鋒訣》(三階)】——淩雪裳特準借閱,以身合影,殺伐於無形之間。
白衡目光一凝,毫不猶豫點下《影鋒訣》。
光幕裂開一道縫隙,一道流光射入他眉心,刹那間,大量劍意、劍軌、意境流淌腦海,如潮湧來。
“影鋒……非直斬敵,而是‘藏形於影’,‘殺意於靜’……”
“先舍其鋒,再露其真,適合我如今‘寂鋒’殘意延伸……”
他跌坐原地,盤膝入定,整個人似已忘我於劍道中。
日升月落,不知不覺三日已過。
—
靈劍堂外。
一道熟悉倩影立於鬆下。
淩雪裳。
她一如既往白衣勝雪,靜默無語。身後不遠處,一名少女探頭探腦,卻始終不敢靠近。
“師姐,您……真的要替那白衡冒險?”
“如今刑律堂已有傳言,說您偏幫寒門弟子,意圖破壞內門權衡……司羽真人那邊恐怕……”
淩雪裳未回頭,隻是淡淡道:
“從他走上擂台那一刻起,已有人想要除之而後快。”
“若我不讓他借用靈劍堂,他今生都未必再有第二次機會。”
“這世上劍多,但好劍不常有。”
少女默然良久,終低聲一歎。
“可你自己呢?”
淩雪裳淡笑一聲:“我若連這種風浪都怕,何談執劍破局?”
忽然,靈劍堂石門微震,一道身影緩緩踏出。
白衡。
他神色無喜無怒,但整個人氣質已有變化。
曾經劍意內斂,如今則鋒芒內斂不失矛頭,眼眸之中,多了一縷殺機自持的沉靜。
淩雪裳轉身,看著他:“如何?”
白衡躬身一禮:“受教良多。”
“我所修寂鋒,偏於藏鋒避殺;影鋒訣之‘反藏為攻’,正好互補。”
淩雪裳微微頷首。
“這五日,我已為你推去三堂考核。之後你若要留下,需過刑律堂之審、戰功堂之評,入榜弟子或許會來挑戰。”
白衡神情如常,語氣卻一如既往平靜:“來一個,殺一個。”
淩雪裳輕笑,忽而眸光一冷。
“不是一個。”
“是七個。”
“刑律堂借規矩壓人,定下‘七試入榜’,你需連勝七戰,才有正式內門身份。”
白衡卻隻是微微抬眼,輕聲回道:
“那便七戰。”
“我既執劍,怎能被他們決定命運?”
風起,鬆動。
少年負劍立雪下,白衣女子與之遙望,目光無言交匯,仿佛一場大風暴即將拉開序幕。
—
而此時,宗門深處。
刑律堂密室,一名紫袍中年冷笑:“那白衡……已動宗門根基,必須除之。”
司羽真人輕叩玉幾,眼中森冷如蛇:
“讓他們準備‘試煉者’……既然要立威,就看他能不能活過這七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