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塔外，晨光灑落。

淩雪裳換了一身太玄宗製式弟子服，烏發高束，氣質清冷如雪，少了幾分狂暴，多了幾分內斂。

她靜靜地站在封綾身後，不再如之前般鋒芒畢露。

“師尊……”她試探著開口，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封綾並未回頭，隻淡淡開口：“你想問，為何收你？”

淩雪裳點頭，又搖頭：“我……隻是想知道，師尊想讓我做什麽。”

她不習慣“服從”二字，但自封綾以靈力引導血脈、助她暫時壓製帝荒之力後，她心底第一次產生了所謂“信服”的情緒。

封綾負手而立，語氣平靜：“你現在需要的，不是問我想讓你做什麽，而是……你自己想成為什麽樣的人。”

淩雪裳愣住。

從未有人這麽問過她。

她自幼覺醒血脈，被人畏懼、囚禁、研究、操控，連她是誰、能做什麽、應該成為什麽，從來沒人關心。

她低頭沉思良久，忽然輕聲開口：

“我想……活成自己。”

封綾聞言嘴角一抹輕笑：“很好。”

“既然是太玄弟子，就要參加宗門‘試劍大會’。”

“你這一身力氣，剛好拿來震一震那些不長眼的‘老弟子’。”

淩雪裳怔住：“……我可以？”

“我是你師尊，你當然可以。”

封綾轉身，拍了拍她肩膀，目光如炬：“別手下留情。”

“能打殘的，不用留口氣。”

——

太玄宗·試劍台

試劍大會是太玄宗外門與內門每月一次的實戰比武，既是鍛煉新人，也是各峰弟子切磋、爭名奪利的最佳舞台。

此時，試劍台早已人山人海，四大主峰弟子、長老齊聚，連太上長老都在上空觀禮。

“聽說了沒？這次歸元峰那位新宗主，居然親自提了個女弟子來參賽！”

“才剛入宗門三天，就上試劍台？開什麽玩笑？”

“那女人聽說是瘋子，被關在萬靈塔三年不曾露麵！宗主瘋了？”

“嗬，等她被鐵劍峰的林煬打得哭爹喊娘，看那宗主還有臉不。”

議論聲此起彼伏。

試劍台中央，一名身穿灰衣的青年站在場中，手持銀色長劍，氣勢外放，修為已達凝氣境巔峰！

他便是鐵劍峰內門首徒林煬，年僅十八，劍道小成，被譽為“劍骨之胚”。

此刻他嘴角掛著一絲玩味笑意，眼神掃過人群。

“歸元峰……淩雪裳？”

他朝一旁看台拱手道：“師尊，徒兒等此日良久，今日一定讓那‘妖女’知曉，太玄宗可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

他的師尊鐵劍長老冷冷點頭：“出手穩些，別失了身份。”

——

就在此時，一道倩影緩緩步入擂台。

少女一襲白衣，氣血翻騰間隱現巨虎之影，那股狂暴中帶著壓抑的氣息讓周圍弟子皆為之一震。

“這就是……那瘋子？”

“她怎麽變得……這麽沉靜？”

“我感受到威壓……不對勁！”

林煬臉色也漸漸凝重，原本的輕蔑漸漸被忌憚所替代。

而站在上空看台的封綾，正坐於宗主位上，雙目微闔。

身邊林幽瀾輕聲道：“你真的讓她第一場就對上林煬？他可是鐵劍峰首席，戰力在百名弟子中能進前十。”

封綾淡笑：“我就是讓她立威。”

“若不能在太玄宗鎮住他人，就別妄想在仙域揚名。”

林幽瀾沉默，心中一動，悄然記下封綾這句話。

——

擂台上，林煬持劍踏前一步，長劍直指淩雪裳：“你我一戰，無需生死，點到即止。”

淩雪裳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如冰：“你若能讓我出劍，我便認輸。”

林煬臉色一黑！

“狂妄！”

他猛然爆發，劍氣如虹，七道劍影齊發，化作漫天星雨壓下！

淩雪裳卻不動如山，隻在那劍氣臨身一瞬——

轟！！

她一步踏出！

隻一拳！

拳風如雷，氣血如潮！

星雨劍影盡碎，林煬整個人如斷線風箏倒飛十丈，胸口長袍炸裂，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全場死寂。

“什麽？”

“林煬……被一拳擊飛？”

“這還是人？”

擂台邊緣，幾名鐵劍峰弟子急忙將林煬扶起。

他滿臉驚駭，吐血不止：“她……她根本沒用全力……”

而站在擂台中央的淩雪裳，僅淡淡吐出兩個字：“下一個。”

——

高台之上，長老們神色各異。

有人驚疑：“這是帝荒血脈？這種血煞之氣，還真是聞所未聞……”

“歸元峰……藏了個狠角啊。”

封綾端茶輕抿：“多謝諸位指點。”

林幽瀾則靠在他身側小聲道：“你那句話說對了，今日之後，沒人再敢小瞧歸元峰。”

封綾嘴角微勾，淡淡一笑：

“這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