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能這樣解決，戚瑤和向海都很開心，有學校出麵去協調一些事情，比個人去辦省心很多。
“合約是一定要簽的，之前想著借用你們的場地上公開課，沒有提出合約的事情，到底是草率了。”
“對不起，戚老師，這事是我們的錯。”
向海把校長送到家，和戚瑤一起回小區，途經沿河路最繁華的燒烤攤時，一種香味撲鼻而來，戚瑤瞬間饑腸轆轆。
“這人間煙火的味道……”
“直接說你饞了吧。”
“哈哈，確實，饞了！”
“那我們吃燒烤去！”
向海停好車，和戚瑤選了一個看上去不錯的店。
老板的攤位挺有網紅打卡氣質，一小片曲徑通幽處的竹林，用竹籬圍出一個小院子，小院子旁有一方小池塘，書法燈籠在秋風裏輕輕擺動，水中倒影尤其好看。
竹林裏麵有一個亭子，亭子裏有茶桌，書桌，茶具和文房四寶一應俱全，屏風古樸典雅，還掛了蓑衣。鬥笠、竹籃等裝飾。
亭子裏有漢服出租，不少女孩子在換衣服，拍攝打卡，熱熱鬧鬧的。
“你也拍幾張吧，我相機在車上。”向海提議。
“好！”戚瑤開心點頭。
向海去取相機了，戚瑤進去租了一套淺綠色宋製，讓出租漢服的小姐姐給她做了簡單的妝造。
“哇，姐姐好有氣質，李清照轉世啊！”
“太美了！”
向海取了相機回來，一眼看到站在竹林旁欣賞燈籠的戚瑤，眼睛不覺一亮。
“手輕輕托著燈籠，回頭看我，笑一個——”
戚瑤回頭，微微一笑，向海按下快門。
書台上有古香古色的果酒和酒杯，向海讓她坐下。
“就這樣，倒酒，來點蘭花指，微笑。”
“拿著線裝書，下巴抬起來，四十五度角看天上的月亮，慵懶一點，眼睛來點故事感。”
“靠近這朵芙蓉，微閉雙目，陶醉。”
“上台階，手提裙子，拾階而上的感覺。”
向海一邊導演，一邊拍攝，卡了十幾張照片，還用手機拍了幾段視頻。
燒烤可以吃了，戚瑤去換了衣服，開心出來，說：“這樣很好，不用傻等。”
“對呀，所以做什麽生意都要有點創意，”向海坐下來，回放剛才拍的照片，喊戚瑤一起看，“好看呀，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是不是那意境？”
“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咱就不追求比黃花還瘦了，”戚瑤看著照片，笑著回答，“你這構圖和取景真是絕了，感覺你拍出來的不是照片，是國畫呀。”
向海停留在戚瑤手拿線裝書，抬頭望月，若有所思的那張，池塘裏月亮和燈籠的倒影流光溢彩，如夢如幻。
這張戚瑤也好喜歡，她好像長這麽大都沒拍過這麽好看的照片。年輕的時候沒有條件拍，年紀大了，尤其是生了孩子，身材變樣後，她更是拒絕拍照。
“說是這月圓了一千年，宋詞裏無端飛出一支美麗的書簽。”
“這句誰寫的，我倒是不知道。”
“我瞎念的。”
“你理科生呀，還會寫詩？”
向海笑著搖頭：“不會不會，就是看著照片，腦子裏出來的句子。”
他把相機收起來，問戚瑤喝什麽。
戚瑤回答：“燒烤不得配啤酒？”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向海笑看著她，“咱們這風格切換有點招架不住呀。”
他問老板要了啤酒和酒杯，把兩個杯子都滿上。
“為什麽幹杯？”戚瑤拿起杯子，抬眼看著他。
向海笑道：“為時光機上每一個快樂的時間點。”
戚瑤很喜歡這句，抿著笑點點頭，和他碰杯。
從燒烤店出來，戚瑤有點微醺，晚風吹拂，隻覺神清氣爽。
“早上還下雨，下午又晴了，不過氣溫下降不少了。”向海和她並肩前行。
戚瑤陶醉得深吸一口氣，說：“現在應該是一年中最舒服的時節了，滿城的桂花香，每天出來走走，可舒服了。”
“是的。”向海微笑。
兩人順著沿河路，默默往前，走了很遠都沒再說話，但並不覺得尷尬，反而很輕鬆默契。
孩子們給戚瑤發消息過來了，問她為什麽還沒回家。
“馬上回來。”
她和向海轉身往回走，和他說起孩子們的“望母成鳳”計劃。
“雖然沒有成鳳，但好歹成為了自己喜歡的樣子，每天也很充實，不再去為過去那些事情內耗。”
“挺好的，加油！”
“謝謝。”
回到小區，已經深夜了，戚瑤上樓的時候，往嘴裏噴了點茉莉噴霧，生怕自己還有酒味。
悄悄打開門，看一眼女兒房間，門是鎖了的，應該是睡了。
她躡手躡腳進去，正想進臥室，孩子們卻打開門出來了，喊她站住。
“還不睡，幹嘛呢？”她回頭問，莫名心虛。
“你沒回家，我們能安心睡嗎？”何檸吸吸鼻子，嚴肅地問：“你幹嘛去了？為什麽會有酒味？喝酒了？”
何橙都聞到她身上來了，“好像還有燒烤的味道！你背著我們吃燒烤去了？”
戚瑤皺眉：“你們倆是狗鼻子嗎？趕緊睡去，明天還要去姥姥姥爺家呢！”
何檸擋著房間的門，歪著頭問：“不要轉移話題，你先回答我，和誰喝酒去了？”
“男生還是女生？”何橙補充。
戚瑤麵對兩個嚴厲的“小家長”，含糊地回答：“一個練字的學員，你媽一把年紀了，還能讓你們操心？”
“不是和向海叔叔嗎？”
“不是。”
她否定，她也不知道今晚是為啥，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和向海約會去了。
何檸和何橙相視一眼，都有點詫異。
“竟然不是和向海叔叔！”
“那你和哪個學員約會去了？多大年紀？單身還是已婚？”
戚瑤抬手，一人敲了一下，嗔道：“幹嘛呢？媽媽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何檸嚴肅說：“我們這是關心你，你現在又美又有才華，還在蓮城有了點小小名氣，小心被渣男盯上。”
戚瑤“切”一聲：“你們那是媽媽濾鏡，一大把年紀了，誰來盯我？”
何橙一本正經回答：“那可不能這麽說，還有六十多的奶奶被小年輕騙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