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來,雷政峰執掌大權,卻是是潛心修煉,功法進步神速,據說,他的“古鍛密咒”也練到了仙介層,到了可召喚靈獸的地步,不過人言可畏,還沒有人見過是真是假。
舒老頭一看到雷政峰,似乎少了剛才那份激情,也不去理他,專心致誌地燒火。
可是,雷政峰並沒有在此處停留,而是一步步地往城外的方向趕去。
雷政峰身後,一人胖乎乎的肉搖搖欲墜,跑了過來,從懷中拿出幾個銅板,急急忙忙地催促道:“舒老頭,快給我十個包子,我還趕著去城門口迎接客人去呢。”
這人正是當年被八臂寒蛛推下山崖,用來誣陷無境的其中之一,名喚豬不戒。
舒老頭站起身來,用圍裙擦了擦手,在給豬不戒取包子的同時,看了看那走遠的鬆州城人馬,問道:“您可是城主的弟子,有山珍海味不吃,卻跑來吃老頭子我的包子,嘿嘿,看來我的包子比城主府上的東西更好吃吧,嘿嘿,嘿嘿嘿。”
豬不戒笑著,臉上的肥肉一皺一皺,煞是有趣,胖乎乎的右手直接抓起一個包子,往口中塞去,道:“您老的包子是好吃,可是剛才出來的有點急……沒吃飽……好吃,真好吃……所以特地來補充補充,嘿嘿。”
舒老頭看著他的吃相,心道:“瞧你這吃相,像餓死鬼投胎一樣。”隨口問道:“能耽誤你吃飯,看來這件事情很急吧,嘿嘿。”
豬不戒隨口應道:“那是……當然急了,完璧鏢局的班師伯親自跑來給我師父……祝壽,我們還不得趕快出去……迎接啊。”
舒老頭笑著,將其餘的包子都交給豬不戒,道:“今天老頭子我的生意好,再給你額外搭兩個。其他四脈的人要是分四批前來的話,那麽你們可有得忙了。”
豬不戒接過包子,笑道:“如此多謝舒老伯了。不過啊,您可算差了一點,回風山一脈的雲師叔發現了一位惡貫滿盈的凶徒的下落,此刻,他正忙著替我師父去追那人,估計是來不了了。嘿嘿,少了一趟,最多三趟就成了,要是有兩脈的人一起來,又會少一趟,嘿嘿。”
豬不戒拿著包子,吃著跑走了,嘴裏還模糊不清地叫著:“喂,你們等等我……”
舒老頭看著豬不戒奔跑的憨態,簡直如一個肉墩往前移動,笑了出來,可眼神卻隨著笑聲的消失漸漸亮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什麽樣的凶徒,竟然需要雲天化親自出馬?”
他的目光朝那邊正在忙著招呼客人的舒婆婆看去,老臉之上全是溫和的笑容,正好那邊的舒婆婆也似乎察覺到了什麽,轉過身子,朝這邊看來,瞪了舒老頭一眼,道:“別光顧著瞎看,快忙生意。”
舒老頭聳了聳肩膀,轉過身子,忙自己的去了。
過不了多時,包子鋪的來的人不像剛才那麽多了,舒老頭終於鬆了一口氣,可忽然間目光所及,卻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走進來了。
這個女子,容貌也是極美,姿容清秀,亭亭玉立,苗條的身姿後麵,白皙嬌美的玉容之上,仿佛掛著一股刁鑽之氣。
細看之下,她的手腕之上,纏著繃帶,仿佛是受了傷。
那白衣女子一走進來,便帶著幾分囂張的氣息吵著道:“店家,剛才這兒有沒有一個白衣男子和兩個長得很漂亮的小丫頭片子經過?”
舒老頭朝那個白衣女子身上打量了一下,忽地皺緊了眉頭,看到她的手臂傷口處,一股紫黑色的氣縈繞,同時,一股淡淡的藥臭味從上麵散發出來,並不像是一般的傷口。
那女子見舒老頭並不答話,且朝她上下亂看,心中有氣,秀眉一橫,怒道:“看什麽看,我問話呢。”
舒老頭盯著她的傷口,笑道:“那隻惡獸可凶悍的很啦,沒有妥善處理傷口,小心惡化啊……”
那女子瞬間變色,這才朝舒老頭仔細打量,隔了半晌,才道:“你、你說什麽……”
舒老頭扭過頭,朝那邊的舒婆婆喊道:“老婆子,你的油茶裏的那味配料有沒有帶在身上?”
舒婆婆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走了過來,在灶台上翻了翻,找出一些土黃色的粉末狀東西,在碗中灑了有指甲蓋大小的一點,用熱水溶了。
舒婆婆仿佛也知道舒老頭的意圖,將碗遞給那個白衣女子,笑道:“姑娘你把這碗湯喝了吧,包治百病。”
那白衣女子自然不會平白無故地去喝別人殷勤之極給她的東西,冷笑一聲,道:“你們是誰?我才不要喝你們的髒東西呢。”
舒老頭和舒婆婆並不生氣,麵容還像剛才一樣慈祥。
舒老頭笑了笑,端起那碗湯道:“小姑娘啊,這東西,可是老頭子我年輕的時候,花了一百年……三十年的時間做成的,大補啊,專門祛毒療傷的靈藥,可不能讓你白喝,十兩銀子啊,保證你的傷在三日之內痊愈。”
那女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指著舒老頭手中的湯道:“就你這東西,要收我十兩銀子?你幹嘛不去路上搶*劫?”
舒老頭睜大了眼睛,看著那白衣女子,大聲道:“你、你這姑娘怎麽……”
“我我我,怎麽了?”那女子截斷了他。
舒老頭似乎有些生氣,一口端起那碗湯,咕嘟一口氣給喝光了,“咣當”一聲,將碗放在了灶台上,氣鼓鼓地坐到了灶台前麵燒火去了。
那女子看著舒老頭的樣子,雖覺得好笑,可是卻沒有笑出來,道:“嘿嘿,我家公子有通天之能,難道就憑‘沸血朱蛤’能傷得了……”
她的話忽然間止住,又盯著舒婆婆道:“你們到底有沒有見過一男兩女?男的穿著一身白衣服,女的看起來十七八歲,一個長得很漂亮,很可愛,另一個穿著一身綠衣服,帶著一串寶石項鏈。”
舒婆婆似乎正在出神,待那白衣女子說完,才回過神來,道:“哦、姑娘你、你剛才說什麽?”
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翻了翻白眼,無奈地又問了一遍。
舒婆婆沒有說什麽,便將那二人離開的方向指給她了:“我們見過一男一女,卻沒有那個穿著綠衣服的女子。”
白衣女子眉頭一皺,稍稍沉吟,順著舒婆婆指點的方向去了。
舒老頭忽然間站起身來,眼光又變得明亮,臉色鄭重,看著舒婆婆道:“他們去惹‘沸血朱蛤’,竟然還活著,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舒婆婆也是一臉肅然,輕輕點頭道:“她中的毒顯然有高人給醫治過,否則整條手臂早就爛掉了。”
舒老頭打了個哈哈,笑道:“那個高人,可不就是我了?”
舒婆婆白了他一眼,道:“也不害臊。我倒是很好奇,她口中的那個公子,究竟是何許人物?”
舒老頭沒好氣地道:“不管是誰,敢去惹沸血朱蛤的人,除了瘋子,還是瘋子。那可是人人聞風喪膽的惡水穀、惡水淵中的紅毛蛤養了三百多年的惡獸,當今世界,能有幾人……”
忽然間,他的眼珠子一轉,一個念頭在心中萌生,整個人都呆住了。
舒婆婆看著舒老頭的神色變幻,忽然間也明白過來了,臉色也是一變,不禁脫口道:“莫非雲天化去追的凶徒……”
也不知過了多久,舒老頭震驚的神色緩緩地恢複了過來,笑嗬嗬地道:“這是怎麽了,怎麽所有人都圍著一個紅毛蛤轉?嘿嘿,真有趣。”
熱鬧的包子鋪,喧囂的街道,十五年後,等待著的鬆州城的,會是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