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周稷卿,其他周氏官員,都被勒令不能納妾。
若是非得納妾,必須把姑娘帶到東宮來,由太子過目才可。
每個走出東宮的官員,都是一臉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見完一眾臣子,已近午時。
他隻能強行令這些人不納妾,可男人的那點花花腸子,豈是他一聲令下便能擋住的。
李玄澤始終愁眉不展。
山竹鬥膽問:“太子殿下是有那姑娘的消息了嗎,她跟某位周大人有瓜葛?”
可是他整日在太子身邊,太子知道的消息,他不該不知道啊?
……
呆呆在屋子裏呆膩了,就想撒腿往外跑。
林歲寧把它抱回屋裏,關上門。
“外麵壞人多,不能出去,知不知道?”
呆呆在她懷裏喵喵叫個不停。
這樣叫下去,把人引來便不好了。
小桃又拿出殺手鐧,凶神惡煞的說:
“你再叫,就把你閹掉。”
很多回,隻要這樣說了,呆呆就不吭聲了。
可這次沒有用,呆呆根本不理會她,還是喵喵叫個不停,甚至越叫越凶。
林歲寧把它放下不成,抱起也不成。
“這貓好像到了白天,就跟夜裏不是一隻貓似的。”
她好幾次覺得,呆呆好像什麽都知道。
昨日夜裏,呆呆流了鼻血,林歲寧手忙腳亂地給它擦鼻子,堵鼻子,它就乖乖坐在**一動不動。
那眼神,還有些愧疚的意味。
“對了,它老是流鼻血,”呆呆終於認命地安靜下來,林歲寧摸著它腦袋,說,“你有沒有打聽過,哪個大夫給貓治病很厲害啊?”
“咱們安淮縣哪有這樣的大夫,會給人看病就很厲害了。”
小桃頓了頓,說:“長安倒是有,”
長安的那些權貴養的貓狗比人值錢,有時下人們還得管他們養的寵叫小主子。
就有大夫專門謀這份差事,看一次賞銀還真不少。
林歲寧從床底下拿出自己上鎖的小匣子。
自從被三妹搶去過後,她就把自己的東西都鎖好放在床底下,心裏也總不踏實。
打開鎖,看了眼。
“變賣掉兩件,去給呆呆治個病,應該夠了吧。”
常流鼻血,這身子總歸有哪裏不好,而且她聽人說過,流鼻血都是大病。
若遲遲不找大夫看,隻怕呆呆陪不了她多久。
小桃驚直了眼。
“小姐,你要變賣夫人留下來的東西,去給一隻貓治病?”
林歲寧看著那隻正在舔盤子的橘貓。
“是一條命啊。”
錢財再重,也是重不過命的。
小桃說:“可是,小姐要怎麽才能去長安?小姐連林家的門都出不了。”
這確實是個很大的問題。
但,總能找到機會的。
林歲寧說:“活人還能讓一堵牆困死了嗎?”
小桃還是覺得不妥。
“可是小姐是姑娘家,出城去長安總是難得。而且長安最近怪得很,每個養貓的姑娘都被帶去見太子……”
“太子吃了我啊?”
林歲寧心想著,天高皇帝遠的,哪輪得到太子來為難她啊。
“從長計議吧。”
……
太子鬧那麽大動靜,傳了這麽多臣子,自然傳到了皇帝耳朵裏。
皇帝邊批奏折,邊問:“太子什麽用意?”
趙公公斟酌了下措辭,道:“太子奉勸這些周大人守私德。”
皇帝欣慰笑了聲。
挺好。
傳出去也有利於太子賢德名聲,有時候是要做些表麵功夫。
不對,等等。
什麽叫“這些周大人?”
“太子召的官員都姓周。”
趙公公頷首道:“是的。”
這就挺古怪。
勾起了皇帝的好奇心。
“去傳太子過來。”
李玄澤聽到口諭,已是酉時末。
恐怕他還沒走到禦書房,便會暈了過去。
但父皇有令,他身為人子,不能拒絕。
“備轎。”
皇帝在禦書房裏等著太子來給他解惑。
結果半柱香後,趙公公匆匆忙忙的跑進來。
“皇上!太子殿下暈倒在轎子裏了!”
皇帝一聽太子暈了過去,立刻從龍椅上起了身。
“傳太醫!”
很快,太子被抬到偏殿中,躺在明黃色被褥上,跟睡著了一般。
太醫圍著他忙了一陣,束手無策。
“皇上,前些日子殿下暈過去也是這般,脈象一切都好,可哪怕施針也醒不過來。”
皇帝過去,看著緊閉雙眼紋絲不動的兒子,伸出手,拍了拍他俊秀的臉。
太子膚白,就顯得很幹淨。
然而哪怕皇帝上手拍了,太子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眉宇都不曾蹙一下。
皇帝立刻聯想到先前,太子在侍寢宮女進來那一刻忽然睡去的事。
難道,那真的不是裝的?
“太子這是怎麽回事,”皇帝臉色很凝重,“傳山竹來回話。”
太子身子抱恙,這不是小事,這是頂天的大事。
山竹哪裏知道怎麽回事,隻能有什麽說什麽。
“回陛下,殿下近來身子是有些古怪,每日臨近戌時便必須睡了,清早還容易疲憊,但是太醫看過,都看不出什麽來。”
睡得早也說得過去。
太子有交代,他睡著之後就算天塌了也不允打擾,哪裏有人敢違背。
可眼下,山竹突然大膽的懷疑,每一日太子並不是睡了過去,而是暈了過去。
皇帝也想到了此處,銳利的目光掃過寢殿中幾人。
山竹和太醫們領略到聖意,一齊跪了下來。
皇帝沉聲說:“太子的事,若走漏一點風聲,你們幾個便一同上斷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