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澤冷臉道:“姑娘是好的,你也半點不顧她名聲,多少雙眼睛往這邊看著,你跟她坐一凳。”
許辰納悶地看了眼自己跟林歲寧的間隙。
他們都盡量靠邊,中間都能坐下兩個聞映月了。
再說了,他們也沒有任何親密的舉止,怎麽就對她名聲不利了?
泛個湖而已,他也沒少跟別的世家姑娘這樣坐過船,不是挺尋常的事嗎?
聞映月拿了隻梨,大口咬下去。
“沒關係的!反正姐姐要和世子哥哥成親的!”
林歲寧心一慌,看到太子的臉色越發沉冷,趕緊說:“映月,你吃東西小心些,別弄髒了太子的衣裙,不然你跟世子哥哥換一下位置,你來跟姐姐坐。”
聞映月完全沒意識到姐姐的緊張處境。
“太子殿下人很好的!才不會計較呢!而且我很小心的!”
李玄澤看著船艙外的景致,不發一言。
誰說他不計較了?誰說他人好了?
好不了半點!
許辰自然也注意到太子的不悅,深深歎了口氣,終於下定了決心。
“一會兒下了船單獨聊聊吧,有些話總該說明白了。”
李玄澤“嗯”了聲。
林歲寧眼見著他們處得不開心,提議道:“不如靠岸了吧?我有些暈船了。”
李玄澤剛想吩咐,許辰的聲音蓋過了他。
“山竹,趕緊靠岸!”
為防止出現刺殺這樣事發生,山竹親自搖的漿。
剛上岸,許辰就一連串的問候林歲寧:“怎麽樣?現在好些了嗎?要不要給你買點酸杏子,那玩意兒治暈船好使。”
李玄澤愣是插不上話,隻能瞪山竹一眼。
“怎麽劃的船?”
山竹懵道:“就……”
就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劃船還能怎麽劃?
林歲寧打斷了許辰的話,“世子不是與太子殿下有話要說嗎?”
許辰這才看向太子。
李玄澤看向附近的一棟茶樓。
“去那裏頭說話吧。”
店家清退了幾個包間的人,才請太子和世子入內。
關上門,許辰就說:“我雖然拒絕賜婚,但我還是喜歡姑娘,且感情是可以相處出來的,林姑娘對我並不反感,現在她是梁王府的郡主,身份也門當戶對,我父母同意……”
“我不同意,”李玄澤也很幹脆的道,“林歲寧不會喜歡你。”
許辰問:“為什麽?我是相貌拿不出手,還是家世拿不出手?”
李玄澤掀起眼簾,“她喜歡的是我。”
其實他也不確定林歲寧對他到底是怎麽看,不管,反正他就要在許辰麵前這麽說。
許辰茫然問:“她怎麽就喜歡你了?”
李玄澤勾了勾唇角。
“她親過我。”
他了解許辰的性子,不會到處去宣揚這種事來傷害姑娘名聲,所以他也就不忌諱了。
而且他也沒說謊。林歲寧很喜歡親呆呆,不僅親,還抱著洗澡睡覺呢。
許辰怔了怔,眸中浮現失望的痛色,怒道:“你為了得到我,居然做到這種地步!你這樣會傷害到林姑娘的!”
一定是為了拆散他跟林歲寧,所以太子才哄騙了林歲寧的芳心!
他真沒想到,太子居然愛的這樣瘋魔,這樣不折手段!
李玄澤一愣。
“得到你?”
許辰內心經過一番劇烈掙紮,最後破釜沉舟道:“你不要傷害她了,人家小姑娘,哪裏經得起你這樣磋磨,我跟你好就是了。”
李玄澤目瞪口呆的看著他。
“你跟我好?”
許辰向他走過去,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大義凜然道:“我偷偷跟你好!但你不能攔著我娶妻生子,我爹兒子多,可我娘就我一個,我得給他生孫子……”
話還沒說完,在門外偷聽的聞映月摔了進來。
林歲寧跟著跑進來,看清屋裏的情形,呆若木雞的愣了愣,然後飛快把聞映月拉起來。
“門沒關嚴實,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把聞映月拉出屋子,林歲寧還是沒反應過來。
她是不是看錯了?世子居然坐在太子的腿上?
男子之間是這樣相處嗎?
她不太了解少年的兄弟情,見識少,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聞映月還想去偷聽,合掌求她:“姐姐這回我一定小心!”
聽得正刺激的時候呢!
林歲寧一把握住她手腕,堅持將她往外頭拉。
“聽話!”
聞映月不舍的一步三回頭,直到下台階,垂頭喪氣認了命,乖乖跟著走。
這時,在那門口守著的山竹突然喊道:“殿下,戌時了!”
裏頭,李玄澤猛然意識到什麽,剛想把許辰推開,眼忽然一閉,頭往邊上栽下去。
許辰嚇了一跳,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太子?太子!”
山竹衝進去,伸出手,習以為常的淡定。
“沒事,把殿下交給我就行。”
許辰把太子交給山竹,驚魂未定胡思亂想道:“該不會是剛剛船上的茶裏有毒吧?!”
正常人總不能無故昏厥啊!
山竹扶著太子往樓下去,交代道:“世子,若是有人看到問起,你就說太子喝多了,旁的不必多說。”
許辰抓了抓後腦勺。
什麽啊,太子突然昏厥這麽大的事,都不好好查查嗎?東宮的人這麽淡定嗎?
難道不該把他這個唯一跟太子獨處的人抓起來,好好審問嗎?
難道是太子交代過,不可為難他?
……
回到梁王府,院子裏雞飛狗跳的打翻了不少東西。
林歲寧白日裏曬的豆子,都被灑了一地。
而呆呆上竄下跳的,方晚葶正到處抓它。
見林歲寧回來,方晚葶埋汰道:“這貓太不乖,我要給它洗個澡,它跑得厲害,好似我要吃了它。”
林歲寧把跑到腳邊的呆呆抱起來。
“呆呆夜裏就認我,也隻要我給它洗澡,姨娘去歇著吧。”
順便教育下呆呆,“不可以這樣,姨娘是很好的人,她不會傷害你,下次我不在,姨娘給你洗澡你就乖一點。”
呆呆穿著粉裙子,眼皮拉垮著,不出聲響。
不穿衣服的時候也就罷了。
現在穿了衣服,別的女子來扒他的衣服,他怎能不尖叫著到處逃?
可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