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終於明白了當初姚皇後為何如此緊張太子對她的態度。

知子莫過母,姚皇後恐怕知曉太子私下是個什麽德性,所以方才嚴防死守。

齊瑉不說話了,隻是定定地盯著她,開始解開腰帶。

“你乖乖的,隻要在孤的東宮內,日後孤登基為皇,榮華富貴、妃嬪高位,應有盡有。”

他上前挑起沈拂煙的下巴,眸中湧動著無法掩飾的欲望。

下一瞬,齊瑉看見了沈拂煙掩在衣襟下,身體上的紅痕。

“誰?誰幹的?”

他頓時雙目充血,死死掐住沈拂煙的脖頸。

“皇叔半邊身子廢了,不可能留下這些痕跡,還有誰?你還有別的男人?”

沈拂煙用力屏息調動體內漸漸恢複的力氣,並不言語。

齊瑉似癲似狂,鬆開掐住她的手,正準備扯開她的衣襟,突然沈拂煙奮力一抬手,一簇細細的粉末從手中灑出,盡數被沒有防備的齊瑉吸了進去。

下一瞬,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僵在臉上,緩緩閉上眼,衣冠不整地倒在地上。

沈拂煙強忍著憤怒與屈辱,掙紮著起身,狠狠在齊瑉下身踹了一腳。

衣冠禽獸的玩意兒,看著清風霽月的,私底下竟這麽無恥。

若非今夜東宮動靜太大,保不準有人瞧見了她,她定要將齊瑉廢了不可!

現在沈拂煙開始發愁,若自己跑了,齊瑉醒來必定要找她麻煩。

好在秦逸玄給的藥粉能讓人失去短暫的記憶,

沈拂煙服下一粒解毒丸,驚待片刻後,周身力氣便回來了。

她忍著惡心將齊瑉移到榻上,做出服石後神誌不清的假象,然後悄悄潛出宮殿,找到今夜見過她的那名宮人,故技重施也將他迷倒。

接下來就是兩個暗衛,沈拂煙尋了一圈,卻並未尋到人,也不知這暗衛到底如何布防的,隻能打算先出宮尋求錦衣衛的幫助。

在東宮一折騰,天色已經快要蒙蒙亮了,她飛快地沿著暗影潛出宮牆,將話遞到了秦逸玄身邊。

“我還要回宮做戲,秦穀主,勞煩你跑一趟淮東王府了。”

沈拂煙滿頭是汗,來不及喘上兩口氣,又喚來鍾潛,沒有細說詳情,隻點名要讓今夜跟著太子的兩名暗衛消失。

“此事事關重大,稍有不慎,將引來大禍,我也是不得已才請求錦衣衛相助,如今都督毒發不醒,還請鍾公公多費心。”

她叮囑完鍾潛,鍾潛在宮中浸**已久,立馬明白了其中關鍵。

“公主放心,如今都督不在,奴才拚死也會護著您。”

他立刻召集錦衣衛,沈拂煙見天色大亮,忙匆匆趕去房裏看望裴晏危。

他就那般似睡著了般躺著,看得她鼻頭一酸,頓時覺得今夜的所有委屈都值了。

“晏危,待我歸來,一定要聽到你的好消息。”

沈拂煙上前輕輕在他蒼白的薄唇上落下一吻,隨後匆匆向秦逸玄討要了一些膏藥。

秦逸玄這才發現她脖頸手腕上的傷痕。

“公主,可是此行不順?”

他心中一驚,連忙問。

沈拂煙搖搖頭:“人沒大事,天快亮了,我得趕緊回宮,先將藥給我,待我回來後細說。”

秦逸玄不再多問,給了她一盒膏藥:“此膏寒涼,但活血化瘀有奇效,公主少用。”

沈拂煙顧不上許多,忙一邊往皇宮裏趕,一邊往身上的傷痕到處抹藥。

這些傷肯定不能讓皇後宮中的人看見。

總算原路回了皇後宮中,她一夜未合眼,剛換衣躺下,便聽見殿外人色匆匆,似乎發生了什麽事。

沈拂煙心驚膽戰地躺著,過了一會,待身上傷痕消除,方才裝作睡醒起身。

聽到動靜的宮人立即推門魚貫而入,打頭的是姚皇後身側的掌事姑姑,不知為何也過來伺候她了。

“外頭好吵,可是有什麽事?”

沈拂煙任由宮人為她梳妝,不經意地問道。

掌事姑姑麵色微微一僵,笑道:“可是那群蹄子將公主驚擾了?稍後奴婢便去罰她們。”

她換了隻手抓住沈拂煙的長發,打著哈哈:“不是什麽大事,就是娘娘為公主的孝心高興,一高興就給全宮下人們賜了賞銀,沒眼見的東西們,傻樂呢。”

“這是喜事,姑姑別罰她們了。”

沈拂煙眸色微動,任由宮人們為自己裝扮好。

“本宮先去給母後請安,再去慈寧宮向太後娘娘請安。”

她出門往主殿走,掌事姑姑麵色微微一變,立馬笑著上前。

“公主殿下,娘娘今日頭疼,早就吩咐不用請安了,您直接乘轎輦去慈寧宮就是。”

沈拂煙微微揚眉,頭疼?

外麵那陣子兵荒馬亂,完全不像是姚皇後頭疼的樣子啊。

她什麽也未說,來到慈寧宮後便徑直跪倒在地,口稱為太後祈福。

太後關在房中不肯露麵,唯有王嬤嬤出來說了幾句漂亮話,但見沈拂煙跪著,也並不讓她起身。

好在沈拂煙早就做了準備,膝下墊著棉花墊子,夜裏出宮回秦府時,又掏了兩口糕點果腹,現在沒遭什麽大罪。

就這般跪到了晌午,見她老老實實跪著,王嬤嬤便不再盯著。

身邊宮人人來人往,沈拂煙豎著耳朵,聽到了兩個灑掃宮女偷偷議論。

“聽說了嗎,昨夜太子又犯了病,皇後娘娘因此急得暈了過去,早晨天不亮就在宣太醫呢。”

“又犯病了?這次是哪個宮女遭了殃?”

“我姐姐在皇後宮中當差,她說這次沒少人,太子似乎將事忘了,真邪門。”

“依我看,恐怕是那些冤魂……”

“鬼鬼祟祟地縮在那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王嬤嬤一聲嗬斥,驚醒了沈拂煙。

她垂下眉眼,心底稍稍鬆泛了一些。

看來太子是真忘了。

又過了一會,許是太後怕做得太過,令齊淵帝不悅,王嬤嬤便出來作勢請沈拂煙起來。

“公主的一片孝心,娘娘受到了,隻是娘娘如今是真的臥床不起,隻能老奴僭越,公主請起。”

沈拂煙著急出宮,也不多說廢話,自慈寧宮請辭後,便匆匆回了皇後宮中,準備說一聲便離開。

誰知剛一踏入宮門,便與迎麵而來的太子一行人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