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狹小的眼珠子轉了轉,目光**邪地去掐宣文珊的臉。

“嬌嬌小姐就是嫩,看在這身細皮嫩肉的份上,我給你十兩銀子。”

十兩?她曾經吃的穿的,哪個低於十兩過!

宣文珊尖叫起來:“滾!我不賣!”

“由不得你!”宣文央聽到十兩銀子,眼中射出垂涎之色。

這幾日,他也曾出去找過賺錢的法子,但那些活兒的工錢都是幾吊錢,還要起早貪黑,他這才知道過去相府的生活是多麽奢靡,尋常摔破的茶碗、撕碎的衣裳,一件就是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

現在賣了宣文珊就能掙十兩,簡直是一筆天大的橫財!

他舔了舔嘴唇,上下打量著胖男人的衣著。

半舊的絲綢馬褂,細紋鞋麵,針腳細密整齊,雖是仆從打扮,但也透出了主家的奢侈鋪張。

“你是哪家的人?”

胖男人鼻孔朝天,腆著肚子倨傲道:“鄙人乃是三皇子府中的管事。”

原來是恒王的人!

果然同他一樣**邪惡心。

沈拂煙見他的手在宣文珊下巴上肆無忌憚地捏,隱隱皺緊眉頭。

宣文珊縱然蠻橫可惡,但這也不代表她就要被人當街淩辱!

她握緊了手中鞭子。

正準備一鞭子抽到這頭肥豬身上。

宣文央突然變了卦。

“慢著。”他將宣文珊從胖管事手上奪回。

沈拂煙還以為他良心發現了。

然而宣文央眼中寫滿了見財起意。

他雙手緊緊攥住宣文珊的胳膊,目光火熱道:“她以前可是相府的小姐,十兩銀子哪夠?我要五十兩。”

宣文珊瑟瑟發著抖,本以為自己終於逃出一劫了,聞言尖叫著朝宣文央的手背咬去:“宣文央,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恒王的名聲臭不可聞,她若是進了王府,這輩子哪裏還有盼頭?

宣文央恨鐵不成鋼地抓住她:“你別太自私了!以前沈拂煙是我的妻子,她給你花了多少銀子?那些都是我的錢!我隻賣五十兩,已是善待你了,否則直接將你賣去縹緲閣,你自己看著辦!”

“那是她自己的嫁妝,關你什麽事!”

宣文珊大聲嚷著,周圍圍觀的百姓聽了,紛紛議論起來。

“哎呀,這宣文央真夠軟蛋的,先前吃公主的嫁妝,如今又吃妹妹的賣身錢,真是瓜慫啊。”

“還好長樂公主和離了,這一家子如今也是狗咬狗,活該!”

“好啊宣文珊,還敢強嘴!”

宣文央僅剩不多的一絲自尊在議論中抬頭,舉起手就要給宣文珊一巴掌。

“啪!”

這時橫空飛來一顆石頭砸到他頭上,將他砸得頭破血流。

沈拂煙倏然抬頭,朝著飛石砸來的方向望去,隻見沈鬆尚且帶著一絲稚氣的臉從茶館二樓的窗邊一閃而過。

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

少年心性,還不至於無藥可救。

宣文央被砸倒在地,動彈不得。

宣文珊驚了一瞬,立刻就想趕緊逃走。

誰知胖管事一把抓住她,往宣文央身上丟了個錢袋子,嘿嘿一笑。

“跑什麽?銀子我付了,還不乖乖跟我走。”

恒王長期在府中褻玩良家女子,前陣子好不容易勾搭了一個沈若柳,兩人親親熱熱過了一陣,這些日子,又顯露出一些興味闌珊來。

胖管事揣摩著覺得,恒王這是嚼膩了同一塊肉,得吃點新鮮東西。

作為心腹,他未得吩咐,便自發地出來為恒王尋女人了。

良家女好找,容貌氣質佳的卻不好找。

眼下好不容易遇到個落難貴女,當然要抓緊獻回府中,搞不好大總管的位置就該自己坐。

他越想越心熱,幹脆吆喝著身後的小廝:“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帶人回府!”

“不!”

宣文珊激烈掙紮起來,小廝們擼著袖子上前,其他人雖然看不慣,卻隻能害怕地退開。

賤民哪敢與皇親硬碰硬,更何況還是聖寵不斷的三皇子!

唯有幾個吊兒郎當的紈絝,吹著口哨拊掌,大叫這一幕“**”。

“大嫂!大嫂救我!”宣文珊這時才看到沈拂煙,立刻涕淚橫流地伸出手哀求。

“我錯了,我再也不罵你了,救救我吧!”

沈拂煙凝著眉,還未說話,幾個紈絝又吹著口哨道:“長樂公主可莫多管閑事,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旁人也管不著啊。”

“就是,女人嘛,不就是拿來玩的?要我說,既然你兄長需要錢治病,你應該主動奉獻自己啊。”

“可惜了,沒有賣去縹緲閣,不然小爺我定要去拍下頭一夜啊。”

幾人**笑著,目光掃來掃去,還敢掃到沈拂煙身上。

“啪!”的一聲,沈拂煙沉著臉揚手,一鞭子將三個紈絝抽趴在地上。

“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宮無禮。”

她居高臨下看著三個雜碎,又一鞭子抽下。

“你們不是女人生的?滿口汙言穢語,不如回去當著你們姐妹、母親的麵也說說?看看會不會打斷你們的腿!”

“你!你!”紈絝們又驚又怒,被鞭子抽得死去活來,除了痛叫再也喊不出一聲有用的話。

沈拂煙將三人身上抽得血跡淋淋,隨後指著準備溜走的管事:“站住!”

胖管事和身後抓著宣文珊的小廝們動作一頓,腳下不停。

“我叫你們站住!”

沈拂煙追上去揚起手,幾人的褲子頓時被抽開一道大口子,露出白花花的肥肉。

“她不願意,你們沒聽見?”

鞭子對準了小廝們的手,小廝們嚇得趕緊鬆開。

宣文珊如獲大赦,跑到沈拂煙身後渾身顫抖。

“公主!我可是奉了王爺的命令!”胖管事知曉沈拂煙與恒王的恩怨,絲毫不肯退讓。

若是退了,王爺的麵子往哪擱?

“你們這是強搶民女,若是堅持,便讓錦衣衛介入吧。”

沈拂煙語氣淡淡地抬起下巴,胖管事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隻見都督府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似乎有一道無形的視線從中透出,冰冷淬毒,好似要把他千刀萬剮。

夜閻王裴晏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