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康理所當然的落榜。
陸菲也參與了考試,直接交了白卷。
季賢和趙子虎都盡量國子監。
睿王府設宴,慶祝季賢進國子監的事情,季敏親自送來了請帖。
如今忠義侯府內,老夫人躺下了,王氏昏迷著,陸君禮瘸著腿,二房不管事,三房關門閉戶,整個侯府,竟然由趙欣兒當起家來。
她手指被削斷,包著厚厚的紗布,卻掩蓋不了那指揮侯府丫鬟小廝時候的意氣風發。
屬於她的這一天,到底是被她等到了。
因而,季敏送請帖的時候,她竟想忘了府裏還有個主母的事情,得意地想將郡主直接請進她的院子。
季敏身邊的丫鬟訓斥:“什麽東西,郡主找的是陸夫人,你是什麽人,一個丫鬟也敢攔郡主的路,不怕死麽?”
說完啪啪啪幾個耳光,打得趙欣兒頭昏腦漲。
趙欣兒眼淚汪汪地跑去找陸君禮做主,季敏這邊直接來到了蘇慕煙的院子裏。
蘇慕煙正在寫字,認認真真地趴在桌上,身旁有好幾張稿紙,散落一地。
季敏剛踏進來,便隨手撿了一張:“煙姐姐,你想和離?”
蘇慕煙被嚇了一跳,趕緊搶過,讓柳兒收拾桌麵。
可季敏已經看見了,拉著她的手:“煙姐姐,你終於想通了要離開這個地方了。這個侯府如今是什麽烏煙瘴氣的地方,一個丫鬟都能爬到主子頭上了。”
蘇慕煙交代柳兒去拿些吃食,便拉著季敏說話:“是的,想通了,不過事情還未成,你暫時莫要聲張。”
“敏敏知曉。”
“你今日為何突然前來。”
季敏拿出請帖:“母親想辦個宴會,邀你同去熱鬧熱鬧。”
又朝外邊看,問:“蘇嚴呢,賢兒想他得緊,讓你一同帶過去。”
蘇慕煙收下請帖:“好,我定來。”
“嗯,那我等著姐姐。”季敏又湊到蘇慕煙耳邊,“聽聞你府上那個三小姐陸荷,和吳德辛鬧翻了。”
“哦?”
季敏神秘兮兮地說:“上次你去大理寺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那個何在,就是吳德辛派過去的,拿了吳德辛不少好處,要去陷害你,結果陷害不成,自己反而撈了個永不啟用的後果。
可這就算了,何公子將吳德辛的事情辦砸了,吳德辛豈能放過他。最重要的是,安子良也不會放過吳德辛,將他臭罵一頓。
你家那個妹妹不走運,恰巧那時候去找吳德辛,他氣沒處撒,又想到陸姑娘和姐姐是一家人,便直接將氣撒在了她頭上。”
蘇慕煙了然,難怪最近陸荷沒了動靜。
她可不是個省心的性子,沒動靜指不定在憋著壞呢。
“你可得小心些,陸姑娘從吳德辛那兒受了委屈,萬一找你發泄,你可千萬不要理她。”季敏又反複交代,“記住了啊,煙姐姐你趕緊和離,搬出去,這個鬼地方,不值得你惦記。”
送走了季敏,蘇慕煙又繼續回房些和離書。
這回倒是寫得快,寫好了,又直接謄抄了兩份,收好。
晚上,蘇慕煙去了睿王府,帶著蘇嚴和傅雙刀一起。
季賢很喜歡蘇嚴,一直拉著他的手,同他說話。
蘇嚴也很喜歡季賢,看著他時,臉上總掛著笑。
宴會辦得十分熱鬧,趙子虎和趙子卿也來了,蘇慕煙是女眷,沒跟趙子卿說上話,但時不時,她總能感覺到趙子卿的目光。
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宴會快結束時,季賢過來找她,認認真真問:“煙姐姐,我想讓蘇嚴跟我一同去國子監,煙姐姐可願意?”
蘇慕煙扭頭看傅雙刀,見到他神眼中閃過激動和感激,便領會到了他的意思。
“那你可會好好待他?”
“自然,我定會待他如同姐姐待我一樣好。”
蘇慕煙滿意地點頭,“好,那,姐姐就把蘇嚴交給你了。從今晚後,他就是你的伴讀。”
季賢高興得跳起來,趕緊去告訴睿王妃這個好消息。
睿王夫婦聽說,都很高興,當夜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給蘇嚴。
第二天,蘇嚴便搬去了睿王府。
之後,趙子卿讓人送了封信,說在酒樓辦一場小小的宴會,也想問趙子虎慶祝一下。
蘇慕煙回了信,說自己會去。
處理好所有事,蘇慕煙拿出和離書,往陸君禮的院子走去。
這事,她不想再拖下去了。
根據周瑤的匯報,陸君禮今日去快活林的次數減少,看著樣子,是打算贏取趙欣兒了。
蘇慕煙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將和離書遞過去:“咱們和離吧。”
陸君禮像是沒聽清。
蘇慕煙又重複了一遍:“和離吧,陸君禮!”
丫鬟小廝們聽了蘇慕煙的話,走路亂撞,搞得乒裏乓啷響,瞬間像潮水一般退卻。
趙欣兒沒走,她眼裏閃著光,滿心怨恨地看了一眼蘇慕煙,又滿懷期待地看著陸均禮。
可陸君禮捏著和離書,臉色黑沉,牙關緊咬,額角青筋盡顯。
忽然,他笑了,冷然道:“和離?如今,你看我腿瘸了,便想和我和離?”
蘇慕煙忽然覺得陸君禮好悲哀,他莫不是覺得蘇慕煙是因為他腿瘸才嫌棄他的?
難道侯府對她做的一起,他都不知道嗎?
不,他知道,隻不過因為不在乎,裝作不知道而已。
“是,你腿瘸了,我想同你和離,如何,你可別說你不願意。”蘇慕煙如今已經無所謂,刺激人,誰不會。
陸君禮沉吟了一會兒,笑得前俯後仰,道:“原來如此,蘇慕煙,你不過是個罪臣之女,是我收留了你,是忠義侯府庇護了你,如今你想過河拆橋?”
又像想到了什麽,驚恐不已:“蘇慕煙,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藥有問題?你說!”
蘇慕煙笑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何如,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陸君禮,你收留了我?我倒是想問問你,堂堂忠義侯府世子,為何要青睞我一個小小罪臣之女?”
陸君禮神色不自然,像是被蘇慕煙說中了什麽。
“說到這個我還正想問你,當年我與永安王早有婚約,京城內人盡皆知,而你,堂堂忠義侯府世子,別告訴我說你不知道?你刻意接近我,哄我開心,不過是因為我是太傅之女,你想攀附太子,是不是?”
麵對蘇慕煙的追問,陸君禮別開臉不敢看她。
蘇慕煙早就懷疑整個事情,就是陸君禮設的一個局。
那時候,蘇慕煙被陸君禮的外貌吸引,又因為他謙卑有禮能飛簷走壁,越發對他感興趣。
他每日來太傅府找她,偷偷帶她出去玩,帶她跳上幾丈高的梨花樹,給她摘野果。
就在她察覺倆人關係過於親密,想要疏遠他時,又因為他的緣故,偶遇了季淩燁和別的女子摟摟抱抱。
他對她說:“若是在意一個人,心裏定然不會再有別人。我這輩子,隻會娶一個女子,一生一世隻有她一人。”
她天真地問:“當真。”
“我發誓,若是違背誓言,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她信了。
跑去央求母親,讓母親進宮去央求張貴妃,磨了許久才退了親,嫁給了陸君禮。
可不久,蘇府便涉及貪腐案,全家流放,唯獨留下來忠義侯府的蘇慕煙。
可算算時間,陸君禮在追求她的時候,趙欣兒便已經生下了陸菲,又懷上了陸康。
若說過河拆橋,誰又比得過他陸君禮。
“你胡說!”陸君禮心虛、理虧、詞窮,將和離書撕個粉碎,“想和離,你做夢,你生是陸府的人,死是陸府的鬼,你和季淩燁,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又掏出一封和離書來,笑道:“你撕吧,盡管撕,我這兒有的是,我告訴你,和離之事,勢在必行!”
臨走前,蘇慕煙又想起一事,回頭望著他,凜然道:“陸君禮,蘇府的事情,最好和你無關,如若不然......”
我要你整個侯府為我母親陪葬,蘇慕煙在心裏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