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了幾日規矩,陸君禮便以不喜歡旁人伺候為由,將趙欣兒帶回去了。

隻是,趙欣兒身上的那股味,卻無論怎麽洗都好像洗不幹淨。

總帶著淡淡的腥臭。

經過幾日的訓練,不管是對陸康,還是對蘇慕煙,她都恭敬了許多,幾乎不敢正麵抬頭看她們的臉,這點,蘇慕煙是比較滿意的。

...

議和之事,終於定下來了。

太子果然提議讓陸君禮主導。聖上還派了太醫過來診治,答應若是那日,陸君禮能夠站起來,便同意太子的提議。

議和之事,定在半月後。

太子也送來了不少補品。

忠義侯府這幾日都徜徉在喜氣中,就差放鞭炮了。

為了快速好起來,陸君禮服藥的劑量增加,價格自然也跟著水漲船高。從開始的千畝良田,後來又陸陸續續增加了幾千兩銀子。

陸君禮拿不出銀子,便用名下的宅子店鋪做抵。

到後來,連王氏也拿不出錢來,便開始動用蘇慕煙的嫁妝,陸君禮的說法跟上一世的一樣,說等議和結束,得了爵位和賞賜,他便會補齊她的嫁妝。

蘇慕煙隻笑笑,不說話。

對於用藥物已經安排好的財產,季淩燁給他介紹了個高人打理。

一切神不知鬼不覺。

隻等著蘇慕煙解決好忠義侯府的仇恨,出府做個逍遙的富婆。

趙欣兒果然又複寵了,但聽下人說,陸君禮想要親吻她的時候吐了,留下心裏陰影,倆人已經分開睡。

看來,陸君禮的感情也不是那麽堅定嘛。

蘇慕煙還以為他什麽都能夠克服呢。

盡管趙欣兒已經用各種香料壓製,可陸君禮的心裏陰影哪有這麽容易過去呢。

不過她如今,也算與時俱進,切換了策略,不再強勢逼迫,而是在一旁安安靜靜等著陸君禮回頭看她,隻是還是忍不住在陸君禮心情好的時候吹吹枕頭風。

比如此刻,她一邊給陸君禮收拾衣物,一邊柔柔地說:“隻要世子能夠再站起來,多少錢財都不算什麽,就算搬空侯府也抵不過世子的康健。”

搬空侯府。

這幾個字,精確刺激到了陸君禮。

他此時就有這種感覺,覺得季淩燁在拿捏他,用他的病,掏空侯府。

“暫時讓他得意一段時間吧,待我立了功,待太子登基......”

界時,他便是第一忠臣,那時候,再好好收拾季淩燁,就憑著他如今坐下的樁樁件件事情,太子也不能容他。

老夫人、王氏自然也知道陸君禮的藥,幾乎耗費了侯府大半財富,明裏不說,背地裏也咬牙切齒地罵季淩燁狼子野心,黑心腸,吸血的魔鬼。

二房素來看熱鬧,這次也不例外,且寫信給陸啟,讓他跟著外祖父學做生意,暫時不要回來。

陸義和李氏都覺得此時的侯府,烏煙瘴氣,會熏壞了他們的寶貝兒子。

倒是陳氏,看著最為安靜。

實際她早就已經偷偷將素有的錢財置辦了諸多產業,最多的便是田產。

如今,陸方天天帶著陸康和陸菲去郊外馬場起碼,也不鬼混了,花費的錢財少了很多,陳氏滿心欣慰。

甚至看蘇慕煙時,都帶著幾分溫柔,還悄悄讓人跟蘇慕煙打聽,有沒有什麽合適的適婚男子,給陸荷留意著。

而陸荷一直念叨著季淩燁,不肯與他人相看,愁煞了陳氏。

季淩燁聽著劍青匯報有關蘇慕煙的事情,知道了自己如今已經成了忠義侯府上上下下眼中的食人蟲,魔鬼,笑得如同一朵食人花。

劍青從未見過自家王爺這般恐怖的神色,當然,他如今也是越來越看不懂自家王爺了。

具體從上一次,王爺執意要親自去送周瑤的包袱開始,回來像是抽風了一般,時而開心時而煩惱。

“要不要我去提醒下夫人,這樣下去,王爺的名聲,可就要毀了。”劍青好心建議。

季淩燁摸了摸唇角,“不必,如此也好,正好讓父皇放心,我和侯府不是一路人。”

劍青越發納悶了。

心想:皇上也從來沒有這麽認為過啊,誰不知道永安王府和太子勢同水火,和忠義侯府從來就沒有一路過。

王爺是不是腦子秀逗了。

...

議和非同小可,朝堂最近吵吵鬧鬧,除了陸君禮以外,還需要哪位官員隨行。

陸君禮知道自己的名字一直沒動,也開始緊張地準備著。

他沒時間管蘇慕煙了,趙欣兒也不敢管蘇慕煙了。

因而蘇慕煙這幾日過得不錯,一直陪著陸康、陸菲在馬場虛度光陰。

她坐在陰涼地方,磕著瓜子喝著茶,看著陸方教孩子們上馬。

就這個,已經快五天了。

“周姑娘那邊有動靜了沒有?”蘇慕煙問柳兒。

周瑤的動靜,她讓柳兒派人盯著的。

“她出來了,在下社那地方找了個二進的院子住著,安安靜靜,還養了五隻雞三隻鴨。”柳兒說。

“嗯。”

看來是想開了,準備過普通人的日子了。

“世子那邊呢?”

“在準備去西北的東西。”

蘇慕煙記得上一世,季淩燁的腿好了,意氣風發地帶著大量的珠寶去了西北,促成了和談,回來後不久,聖上便冊了他爵位。

“趙欣兒呢?”

柳兒重重“哼”了聲,恨恨道:“那個狐媚子,確實有些手段,這幾日聽聞世子對她親近了許多,估摸著是要帶著她的。”

蘇慕煙回想上一世,竟然不記得陸君禮的隊伍裏有沒有趙欣兒,卻突然想到另一個人。

一個不起眼的男子,是陸君禮無意中碰見的。

那時候他腿好了,四處應酬,喝酒騎馬打獵,好像是在郊外,突然有一天帶回來一個男子,那個男子長得普普通通,不多話,安安靜靜,但他武功超群,眼神犀利,時常帶著殺氣。

不久,陸君禮又帶回來一個孩子,那個孩子竟然跟那個男人很是親密。

之後,她才知道,那個男孩是他的兒子,左手手臂上,有道月牙形的傷疤。

去西北談判,其實不順利。

我們能給的和對方提出來的條件相差甚大,一度談崩,對方還多次派人暗殺,都是那個男人一路護著陸君禮。

她那時候覺得那個男子性格古怪,很是不喜,可聽下人說,他十分忠心耿耿,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背叛世子,他都不會背叛。

蘇慕煙落難之事,也羨慕過,若是自己身邊有這麽個衷心的高手,該多好。

如今,陸君禮的腿還沒有好,自然也就沒有遇到他。

可難保不會有別的巧合,讓陸君禮又再次遇到他。

若是自己提前去找到那個男子,陸君禮豈不就沒機會了?

當天,蘇慕煙就給季淩燁傳了信,讓他幫著找一個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