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盼珊也沒有算到越榮軒居然也是幹這一行的,這算不算是另類的緣分?
越榮軒將盼珊放回到了床上,冷笑了幾聲,隨後道:“人不大,氣性不小,小心以後因為心眼兒長得太多個子再也不長了。”
盼珊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都咬碎了,切齒道:“你還能再無恥一點麽?真是老天不開眼,你這麽壞心眼的人都長大了,怎麽我這天地之間一良民就硬生生是跟長生不老一樣了呢!”
接著,越榮軒似是坐在了什麽地方,然後盼珊的褲腿被撩開了,盼珊立即不自然地縮了縮。
那傷口看來還不小,褲子摩擦下都火辣辣的疼,不過,這要是跟淬骨比,那當真是小巫見大巫。
“她們虐待你了?”越榮軒的手碰了碰傷口,盼珊硬是一聲都沒吭。
接著,一股涼涼的味道沁入盼珊的鼻子。
“呀,什麽味兒?”說著,盼珊又抽了抽鼻子,想要弄清楚味道來自哪裏。
越榮軒扳住她,命令道:“上藥,咬牙別動,明兒就能好的差不多。”
盼珊老實了。心中安慰自己:笑話,這腿傷不能叫妖精她們知道,她又沒法子處理,這廝好不容易動了回好心眼兒,傻子才會不接受。
正塗著藥,屋外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
盼珊不由暗喜,想著總算來了救星,可又擔心自己的傷被妖精她們知道。
可誰知盼珊今日運氣極背,她這邊還在取舍著那個更重要的時候,居然發現那人見了自己也沒啥反應——這來人根本思樂或者,更不是小三,而是越榮軒的人!
越榮軒跟那人嘀嘀咕咕了半晌,最後甩下一句“幾日後大夫就來,你耐心等等,有火就發,千萬別忍著,憋出別的病了豈不是更麻煩。”
說完,竟然一溜煙兒地沒了人影,任盼珊叫了半天也再也沒有動靜了。
“主子,我回來了。”前麵的人腳步聲兒還沒落地,這便她的房門被敲響,小三的聲音傳入盼珊耳朵。
盼珊扶額——越榮軒,你個缺心少肺的大混蛋!
“小館裏的事情怎麽樣了?”盼珊鬱悶地問道。
小三許是發現盼珊的表情不對,便老老實實地回答道:“那幾個搗亂的本來是非要老板來的,可後來又來了個人,跟那個領頭的說了什麽話,接著一群人又聲勢浩大的走了。”
盼珊仔細一想,估計那個人就是後來找到越榮軒的人。
不久後妖精她們也回來了,雖然也簡單敘述了一下小館裏的事情,但盼珊總覺得兩人瞞了自己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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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次小館有人鬧事之後,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緊接著,均下修煉院通知四人開始入院修煉。
通知的人,是上次那個充當了主持人的溫柔女考官,看到盼珊之後,問道:“上次老師說的事情,不知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盼珊並不確定她在問自己,所以照常窩在小三懷裏裝傻。
“敏敏圖藍?”女考官似是看出了盼珊在裝傻,笑著叫道。
盼珊這才嫣然一笑,道:“原來那人是你老師啊……我沒接到你們的信兒,所以我以為……”
“不是那樣的,”女考官突然打斷盼珊的話,說道:“老師跟學院要那一處也是要費些功夫的,所以才拖到了今天。”
“是麽。”盼珊點點頭,然後拍拍小三的肩膀,道:“那我們不如明兒去看看那地方怎麽樣,然後我再決定要不要‘合作’,您看這樣成麽?”
雖然對著小三,卻是對那女考官說著話。
女考官自然不會有什麽異議,囑咐了一些去學院需要的東西之後就離開了。
她前腳剛邁出小館的大門,盼珊後腳將思樂她們三人叫到一處,問道:“你們能看見,告訴我這師徒倆的具體相貌。”想了想又覺得言不達意,於是補充道:“你們覺得這倆人像是師徒麽?”
思樂吸吸溜溜了半天,最後道:“那個當老師的年輕了點。”
妖精自然發現了盼珊想問的到底是什麽,了然地笑了笑,然後咂咂嘴,接話道:“要不就是學生歲數大了點。”
盼晰最會省話,直接道:“就是兩個人的歲數差不離。”
“哈哈哈哈……”盼珊被仨人的總結逗樂了,她隻字未提兩人年齡如何的問題,大家卻無一例外地選擇了這個話題,那必然是都想到一塊去了。
“你們說這師徒倆是不是……”思樂不甘於隻停留在表麵工作上,於是馬上問道:“有問題?”
妖精笑吟吟地嗔道:“思樂,我還以為這些年你還是很單純呢!原來成了親就是不一樣,連這等事情都會主動考慮了。”
盼珊揮揮手,道:“看來,這是人成長的標誌。”八卦可是人的天性!
“那女考官看他老師的眼神有問題,提到她老師的時候太自然,反而是不自然的表現。”從來省話至極的盼晰突然發表意見道。
盼珊愣了,妖精愣了,思樂也愣了。
“我說的不對?”盼晰毫無探詢意味地“問道”。
“對對對……”盼珊搖頭道。
“不不不……”妖精點頭道。
思樂瞅著倆人言不由心地樣子,哭喪著臉問道:“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啊……晰兒,我真不知道啊!”
大家同時沉默,然後一陣銀鈴般的小聲震落了在樹上偷聽的小鬆鼠。
第二天,幾人應約來打均下修煉院。
盼珊看不到,所以隻能一路聽,一路聞。
樹葉婆娑而發出沙沙的摩擦聲,啄木鳥找蟲而發出的篤篤聲,院裏行人過往的腳步聲,唯獨沒有說話聲。
小三被盼珊派去木家報信兒,好通知二老自己時下在做的事,一來讓他們安心,而來也好及時傳達老爺子的指示。
因為盼珊堅持要自己走,妖精和思樂隻好一人一邊拉著她,盼晰走在最後,警惕有什麽突發事件——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盤上,小心點還是應該的。
於是,四人更像是閑逛一般在整個大院裏晃晃悠悠地前進著。
可離報到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盼珊左右手邊的思樂和妖精同時停下了腳步,卻沒人告訴盼珊發生了什麽。
“歡迎。”麵前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雖然很好聽,卻似是很遙遠的感覺。
盼珊心中一動,這聲音有些熟悉。
妖精握著盼珊的手緊了緊,道:“多謝。”然後拉著盼珊就繼續往前走,可還沒走起步便又停了下來。
“四位姑娘別來無恙?”
盼珊一聽,居然是白慕!這下了然,剛才說話的一定是霍駿馳了。
“有恙無恙都有勞惦記了,我們還有事,不知可否行個方便,先讓我們去辦事?”思樂不同於往常一般直接一點就著,還拐了點小彎。
盼珊感覺自己的手被人從妖精的手裏拉了出來,然後被一張有些諒的手握住,那張手很大。
“小寶兒,你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盼珊想抽回手卻被握緊,心想這賈哲宇也沾染了其餘兩人的流氓氣,上來就握人家女孩子的手,忒不要臉!
“你是誰,幹嘛拉人家的手?”盼珊本來眼神就很飄渺,再配上這一副稚嫩而狀似無知的語氣,得著誰都能騙過去。
“我是賈哲宇,你忘了?”
盼珊搖頭,“我不認得你。”然後趁對方手鬆勁的一刹抽出手,然後去夠妖精的手,卻半天也沒有夠到。
“妖精,妖精!”
“她看不見了。”突然,賈哲宇說道。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董玉菲將自己的手遞給盼珊,然後道:“也忘了很多事。”
“你胡說,上次我們見她的時候她分明認出我們了!”白慕大聲質疑。
“上次?什麽時候?”思樂雖然不知妖精和盼珊唱的是哪一出,卻也發現了他們話裏的漏洞。
“就是大概幾個月前,在雨鄲城的客棧……”白慕突然住了聲,沒再往下說。
妖精冷冷一笑,“是麽?我怎麽不知道寶兒還去過那個地方?”
“可是……”白慕似乎是還想說些什麽,卻沒有繼續,看來他們對隱瞞盼珊出現的事情的確是故意的。
“慕說的沒錯,我們的確見過她。”賈哲宇的聲音離盼珊很近,盼珊很能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
“那又怎樣,人已經這樣了,怨得了誰?她回的時候一身是傷,不久就成了這個樣子,我們應該怨誰?!”妖精有些憤怒地控訴,盼珊從她顫抖的手上能感受得到,此刻,她沒有半分演戲的成分——她在替自己鳴不平。
“如此,”賈哲宇的聲音驟然遠去,“還請董姑娘原諒我等沒有告知的事情。你們在修煉院如有什麽需要的,盡管告訴我們,我們定盡力而為。”
妖精冷哼了一聲,當即帶著三人離去。
走了一會兒,盼珊聽到身後的霍駿馳突然感歎道:“這是報應吧……相逢不識的,竟然是故人!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