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上的茶話會的時候。
大家在大廳裏麵圍著篝火,感受著火光的溫暖,一人手裏麵捧著一杯熱茶,整個身上暖洋洋的。
王嬸兒也看開了:“我也看開了,以後啊,有啥吃啥,反正活著也是一天,死了也是一天。”
陳嬸兒附和道:“對,這世道不饒人,咱們能活一天是一天吧。”
眾人紛紛點頭。
煙霧繚繞,空氣當中都是潮濕的水汽,房子裏麵,郝家村的人,拿著燒紅的木炭,在房子裏麵走來走去,企圖用火氣蒸發水汽。
不過,下雨也有一定的好處,那就是雨水讓森林裏麵的菌子,發展的很快,今天才摘了,明天山上又是一大堆。
吃也吃不完,
今天炒蘑菇。
明天蘑菇湯。
後天燉蘑菇。
郝家村的人都快要吃成蘑菇人了,也幸好,還有郝媛媛時不時動用金手指,給大家送一些好吃的。
還有大白虎時不時打獵,給大家補充肉類,所以,這麽些天過去,郝家村的人一個個竟然還都胖了一些。
這天,突然聽到了一聲轟鳴的響聲。
郝媛媛手一頓,停下了動作一頓,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
很快,外麵郝二狗跑了過來。
郝二狗氣喘籲籲的開口:“不好了,不好了,大郎!二郎!三郎!你們快去看啊!”
郝二郎起身拿起蓑衣披在身上:“咋了這是?著急忙慌的?”
郝二狗累的開口:“二郎,湖水越漲越高了,現在湖水隱隱有流動的趨勢,太可怕了!”
郝二郎大驚失色:“什麽??”
郝二狗拽著郝二郎:“走走走,趕緊去看看去!”
郝媛媛也屁顛兒屁顛兒拽著路星辭跟了上去,留下顏仲夏可憐巴巴的看著郝媛媛的背影。
路星辭給郝媛媛打著傘:“我聽二狗叔的意思,這是要發生山洪了?”
郝媛媛表情嚴肅的點頭:“我覺得也是。”
很快,眼前的場景映入眼簾。隻聽到轟隆的聲音再次響起。
兩座山中間本是湖水上遊的地方,水量越來越高,越來越高,緊接著,河水大量的衝擊力,把周邊兒的樹木,哢嚓一聲攔腰斬斷!全部衝走!
郝二郎緊緊盯著眼前的景象。
再次感歎,他們這一次幸運,找了一個地勢高的地方居住。
原本平靜清澈的湖水,現在變得渾濁不堪,裏麵飄著各種各樣的樹木和一些小動物的屍體。
大家敬畏的看著力量無窮的自然力量,人群中這個時候,爆發出哭喊聲。
郝大郎走了過去:“郝平叔,你咋了?”
郝平叔一邊兒拍著大腿,一邊兒哭喊著緊緊拽著郝大郎的胳膊:“大郎,家寶不見了!家寶怎麽不見了!!”
郝大郎拉著郝平叔的手,緊鎖著眉頭:“郝平叔,你別著急,家寶肯定丟不了,他二十多歲的人了,肯定不會迷路的。”
郝大郎以為郝家寶是進山去了,
旁邊兒的栓子突然哭了:“嗚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郝大郎一愣,連忙跑過去,抓住栓子的手:“栓子,你和叔說,你這是什麽意思?”
八歲的栓子害怕的一直哆嗦,郝平叔也衝了過去:“栓子,你和爺爺說!你剛剛那話是什麽意思??”
栓子哽咽的聲音開口:“我和……我和小叔說我想吃魚,小叔……小叔給我湖裏抓魚去了……”
郝平叔的臉色一白:“什麽!??”
郝大郎也倒吸了一口涼氣,扭身看了一眼已經成了黃沙一般的湖水。
郝大郎屏住了呼吸:“栓子,你小叔什麽時候下去的?”
栓子哇哇哭著,郝二郎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嗬斥的開口:“栓子!先說話!!”
栓子一頓,眼淚死死的憋住了,害怕的看了一眼郝二郎。
然後,眼淚落下,哽咽的聲音開口:“有一會兒了,小叔……小叔會不會死了?”
郝平叔渾身一軟,撲通摔倒在地,渾濁而眼淚溢出眼眶:“我的家寶……我的家寶啊……”
郝大郎緊緊抿著嘴唇,看向了下方的湖水。
這時,依稀聽到了一聲兒呼叫聲。
郝三郎眼睛好,一下子就看見了在湖邊兒的樹上掛著的郝家寶。
郝三郎指著湖水淹沒的地方:“大哥!二哥!你們看!家寶在那兒呢!!在那棵樹上!!”
眾人跟著視線看了過去,還真是!
郝家寶死死的抱著一棵大樹,現在湖水已經蔓延到了樹冠那裏,剛剛因為有樹冠的遮擋,根本看不到郝家寶。
現在湖水波濤洶湧的,而且隱隱有繼續往上冒的趨勢!
郝家寶的呼聲被波濤的湖水聲蓋了過去,郝二狗驚呼:“這可怎麽辦?這怎麽救家寶啊?”
剛子也著急,現在這種湍急的湖水,就算是水性很好的人,一旦入水,那也是生死難料。
郝大郎有一些沉默。
郝平叔跑了幾步,撲通一下子跪倒在地,扯著郝大郎的腿腳:“大郎!你救救家寶吧!家寶會沒命的!”
郝二郎臉色難看:“郝平叔!你看到了沒有,下麵的水有多急!我大哥就是有天大的本事,這樣急的水,他也救不了人啊!”
郝平叔臉色難看,麵色慘白的看向郝大郎:“大郎,隻有你可以就家寶了,你不是要當族長了嘛!你放心,你隻要救了家寶,我肯定支持你!”
郝三郎也有一些惱了,看向跪在地上的郝平叔:“郝平叔,你這話就有點兒難聽了,我大哥當族長,和救家寶這是兩回事兒吧。”
“而且,你自己看看下麵的水,你敢不敢下去救家寶!”
“這樣的水,下去,我大哥救不了家寶,還會沒命的!你知不知道!”
周邊兒的人也有些不讚同。
“郝平,這誰太急了,大郎下去,肯定也會沒命的,他怎麽能下去救人?”
“對啊,這水,太可怕了……”
“對,大家不是不想救家寶,而是,我們根本就救不了!”
“一旦下去,大家都得死。”
…………
郝平叔沒有再說話,隻是一味的哭著:“家寶,我的家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