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後的處理, 有時候是最麻煩的。
更別說,這後麵還有一場硬戰。
十一月,日本公安從臥底嘴裏撬出了一點有關黑衣組織的信息, 但這離找出組織的總部還有很遠距離,他們之間的鬥爭看來還要延續很長一段時間。
同月,五條悟親眼見著夏油傑的屍體接受安葬,並且在他的棺木上放上了最後一束鮮花,告別無聲。
人魚的確擁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 但要付出的代價也不少。
逝去之人, 就讓他安靜地走吧。
葬禮結束,天空突然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釘崎少見感性地認為, 這是有人在哭泣。
而溯站在墓前, 把頭上伏黑惠給他編的花圈放到了墓碑前麵。
他望著墓碑上孤零零的夏油傑三個字, 心想:說不定這是春天的第一場雨呢。
小人魚不知真傻還是假傻, 春天可要來年才會到來。
至於站這個字眼並沒有用錯, 因為在消化了一隻特級咒靈,和被五條悟投喂了幾隻還算幹淨的咒靈後,溯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腿。
十二月, 天氣已經很冷了。
五條悟為了幫助總監會的高層們溫暖身體, 帶著某幾位總監會咒術師勾結羂索的證據闖進了防守“薄弱”的總監會。
鐵證如山, 還有人證。
人證是伏黑惠怎麽也沒想到的人物。
是他們帶溯出第一個任務時的輔助監督——高藤樹。
他說他自己時羂索安插在高專的一枚棋子, 還說出了一大堆內幕。
高層沒被血洗, 但許多用五條悟的話來說“老得都走不動道兒了”的高層以年老退位, 並沒有讓家族子輩接手, 而是讓有資格的青年咒術師們公平競爭。
現在的總監會, 已經多了不少年輕人,有的有家族支撐, 有的在當上官之前隻是岌岌無名之輩,咒力也並不出眾。
不過,文官又不用打架,政治能力優秀就足夠了。
至少對於五條悟而言,這個結果他還算滿意。
高藤樹是個聰明人,他讀書時成績就很優秀,腦子也特別靈活,而平庸的外表和微弱的咒力成了他最好的掩飾。
他並不是個有大誌向的人,窗的工資不錯,相比咒術師危險程度也低很多,他對這份工作很滿意。
所以當羂索披著人皮找上他的時候,他第一反應是驚訝。
第二反應是興奮。
因為他從未想過有人能看破他的偽裝。
高藤樹心中泛起一絲被欣賞被青睞的喜悅。
不過,他也不是真心為羂索工作。
誰規定不能當雙麵間諜了?
雖然剛發現溯是人魚的時候,他攥寫了一份人魚發現及調查的報告,但也有所隱瞞,沒有把溯能長大的內容加進去,這算是留了點後手。
不過,他的另一麵,在港口Mafia,而不在高專。
他與五條悟,僅僅是見過幾麵的關係。
這兩麵好像並不是中立的,所以嚴格來說也算不上是雙麵間諜。
羂索不常聯係高藤樹,他也不是什麽權力核心人物,港口Mafia讓他進窗也沒有帶著什麽很明確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的臥底能到全天下的組織去混一混而已,把人派出去,基本上就忘記了。
高藤樹可沒忘自己的身份,人魚的消息他沒跟羂索說,但跟港/黑報告了,這份報告最終放到了幹部中原中也的辦公桌上,而高藤樹本人也得到了中原中也的大力嘉獎。
雖然這個呈遞的時間好像有點延遲,中原幹部找上門來的時候,高藤樹已經忘了自己寫了這份報告了。
不久前,高藤樹悠閑地享受著自己來之不易的假期,卻被緊急召回了橫濱。
並且得到了和首領見麵的資格。
高藤樹心驚膽戰,又有些期待,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首領的真容。
踏入辦公室門,高藤樹眼睛微微睜大,首領果然英俊瀟灑,光輝偉岸!
他瞬間就把首領當成了自己崇拜的偶像。
首領讓他往東,他絕不往西,首領讓他去給五條悟當證人,他就老老實實照做。
高藤樹港/黑臥底的身份暴露,自然不能待在窗工作了,他被召回港口Mafia,一躍成為首領的秘書,得道升天咯。
溯很疑問麥當在最終決戰的時候去了哪裏,怎麽哪裏都沒有看見它的身影。
五條悟懶洋洋道:“跑了吧,看見最強的我,哪個咒靈不跑。”
溯覺得有些道理,卻又覺得哪裏怪怪的。
沒有羂索在背後搞鬼的日子很安逸,但綠上遠的登門打破了這份安逸。
他不是為了自己而來,是為了弟弟綠上勇義。
因為麥當寄生在綠上勇義身上了。
五條悟觀察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麥當和綠上勇義的束縛還在生效,他們現在的關係就相當於虎杖悠仁和兩麵宿儺,同生共死,暫時無解。
不過束縛的威力已經偏弱,說明束縛有時間約定,過一段時間就會結束。
五條悟讓他們先回去,束縛結束之時,他自會登門拜訪,祓除麥當。
麥當是個二五仔,它可不像別的咒靈有奉獻精神,它很怕死,寄生在綠上勇義身上的它並不是全部,它還生活在人類社會的網絡之中,仿佛隻是一串數據。
小人魚趴在窗台邊上,向上望是碧空如洗,向下望是綠草茵茵。麵對如此美景,他卻有些憂愁。
爺爺他,究竟去了哪裏?
“落葉歸根,魂歸故裏,這是萬物輪轉的必然結果。”龜伯吃力地爬到溯手上,提示道。
對於執著當謎語人的龜伯,溯並不感覺生氣,反而覺得看見了曙光。
魂歸故裏,這不就是說回到人魚族的海下城了嗎。
小人魚已經不是從前的小人魚了,他已經擁有了雙腿!
於是溯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具體表現為,拿著自己的海神典,千辛萬苦抵達海邊,準備一躍而下遊回家。
然後他就被抓住了。
五條悟抓住他的後衣領把他提起來,像是提溜一隻小貓崽子。
他把溯帶到了一艘豪華郵輪上,船裏還有其他的高專學生。
這一趟回家之旅,成為了咒術高專的修學旅行。
五條悟還沒有無敵到能在海下幾百裏自由活動,但放溯一個人去大海,又免不得有些擔心。
所以就租用了博洛蒂灣的潛水艇,載著大家跟溯一起去了。
潛水艇不能太過靠近海下城,大家也沒有係統學習過潛水,就目送著溯和烏龜一起遊進去了。
溯把整座城池逛了一遍,被盜走許多寶物的海下城已經一片狼藉,在溯踏入之時卻又猛然爆發出了新的活力。
水母,小醜魚……萬千海底生物匯聚成絢爛的海中星河,像是在歡迎它們的首領歸來。
而中央殿內,盛放著一顆散發著瑩瑩微光的溫潤白蛋。
原本的櫟犯了禁令,即便已經在災難中死去,靈魂依舊要被流放。
而後來的櫟,不再需要當櫟了。
他擁有亙古的生命,擁有極強的能力,看上去是人魚一族對他的補償,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
“那些流失的蛋,不會再有人魚幼崽誕生了。”龜伯緩緩道。
那是海神的仁慈,也是海神的懲罰。
神從來都是公平的。
順帶一提,溯回家這天,也是他親親爸爸的生日。
他沒有把白蛋帶走,而是抓了一把宮殿旁的海草,送給了伏黑惠。
“喚魂草,可以與亡者靈魂溝通半小時。”龜伯當起了講解員。
溯送這個,是從成功解咒蘇醒的伏黑津美紀姐姐口中聽到了有關伏黑惠父親的往事。
雖然爸爸的爸爸不是個好人,但爸爸也許也會有想念他的時候吧。
“謝謝。”伏黑惠垂眸,把喚魂草收起來了。
東京姐妹校交流會如期舉行,據高藤樹供述,羂索原本想在這裏發起突襲,抓捕虎杖悠仁。
在高藤樹的回憶裏,羂索並不是一個逼格滿滿的人,他的想法非常天馬行空,甚至發表過想親身去拐賣溯的言論。
原因是羂索把伏黑惠的特點簡化成了黑發黑眼,而他現在這副皮囊,正好也符合這個特征。
初聽這番言論,會覺得羂索有點搞笑天分在身上。
但細想,就有點悟了。
也許在羂索眼裏,人類都沒什麽區別,都隻是可以利用的工具,黑發黑眼,已經是一個鮮明的標簽了。
不過溯還是不懂羂索哪裏來的自信能替代伏黑惠,他的爸爸可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即便再來一百個黑發黑眼的男生,他也不會有半分動搖!
除非那一百個都長著伏黑惠的臉,並且用這張臉拍下各種類型的寫真。
他應該會願意,多給他們一個眼神吧。
總而言之,溯憑著這雙腿,成功以高專最小年紀學生的身份參加了這次交流會。
第一天是團體戰,東京咒高分成了三個小隊,虎杖和溯,熊貓伏黑狗卷,釘崎真希。
溯沒跑多久,麵前就出現了一堵巨大的肉牆。
是京都咒高的東堂葵,實力超強。
東堂葵看見小不點,不屑道:“我不欺負小孩,快說那個虎杖悠仁在哪?”
溯被瞧不起,感到不開心了:“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虎杖就在不遠處,這都感知不到,笨蛋!
“轟!”排山倒海的洪水呼嘯而過,給茂盛的樹木通通澆了次水。
會議室裏通過烏鴉眼睛監視比賽的京都咒高校長掀起了眼皮,露出渾濁的眼珠:“這是怎麽回事?”
而夜蛾校長悻悻地摸了下鼻子。
“小孩子嘛,任性一點怎麽了。”五條悟笑得露了整潔的牙齒。
比賽中斷,改日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還有一個番外,也可能木有了。感謝在2022-10-25 20:47:56~2022-10-26 16:15: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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