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尚女孩摔在地上的那一瞬,伏黑惠便手疾眼快地遮住了溯的眼睛。

“爸爸怎麽了?”源源不斷的躁動聲傳入耳膜,溯扭了扭身體,急不可待想看發生了什麽事情。

短短幾秒,那女孩已經臉色鐵青,身邊聚集了一堆議論紛紛的圍觀群眾,而一個藍色西裝的胡子大叔自稱是偵探,讓大家不要過於靠近,保持好案發現場。

胡子大叔探了鼻息,又在女孩脖頸上摸了下脈搏,朝眾人搖了搖頭,顯然女孩已經死去,成為了一具逐漸冰冷的屍體。

伏黑惠抿了抿嘴,他不知道初生的小人魚能否理解“死”這個概念,也無法預測小人魚見到這個畫麵後是否會因此驚慌,或者留下心理陰影。

即便視野如同深夜般烏黑無光,小人魚還是通過伏黑惠微微沉重的呼吸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溯撫上覆蓋自己雙眼的手,同樣的溫熱蔓延開來,“爸爸,我不可以看嗎?”

伏黑惠與兩個同期對視一眼,默契地浮現出了同一個想法,讓其他人來把溯接走,沒有人會懷疑一個連走路都不肯走的小孩子會毒殺一個素不相識的人。

警察來後可能會要求搜溯的身,不一定是懷疑溯,也可能是有人把毒-藥藏在了溯身上,這樣溯的異族外型很可能就會暴露。

風險太大了。

黑發少年把溯轉了個向,正對著自己的胸膛,旋即鬆開了手,他微長的雙眼望著溯:“溯,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果在出這家店之前,你不抬頭,下周的牛奶就一筆勾銷。”

“沒問題,溯會努力贏的!”聽見不用喝牛奶,溯把其他**都拋在腦後,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小人魚挺直尾巴,手臂疊起,把臉埋在自己臂彎裏。他是個乖孩子,按捺下自己的好奇心,眼睛也不賊溜溜地通過餘光去看周圍情況。

像是捉迷藏時伏在樹幹上倒數扮演捉人角色的孩童。

伏黑惠在高專的群裏發了條消息,問誰有空來XXX文字燒店接一下溯,店裏發生了命案他們暫時脫不開身。

得到狗卷前輩“我有空”的回複後,伏黑惠舒了口氣,把手中的手機塞給了小人魚解悶,“我手機上有幾個小遊戲,隨便玩吧。”

“謝謝爸爸。”溯軟軟地應了一聲,按亮了手機屏幕,以他的手掌大小得要兩隻手才能抓穩收集,但這樣就沒有多餘的手去滑手機屏幕了。

所以溯把手機放在伏黑惠精瘦的腹部上開始玩,他一條初來乍到的人魚幼崽,對於手機這種高科技產物了解不多,還沒點開青草顏色的小遊戲APP,手機最上方突然彈出了一條頭條新聞。

#漁民意外在橫濱港口海岸撈到神秘生物白蛋,執意聲稱此為海神的恩賜#

溯對於人類文字隻是略懂,但他看得到圖片,溯本人沒有見過自己紮窩的那顆蛋完整的外表,但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不是他的那顆蛋,而是另一顆全新的蛋,很有可能會是同族。

“爺爺!”他默默呼喊櫟。

腦中隻有沉寂默然,等了三四分鍾櫟沒有也回應他。

小人魚腦容量隻有一點點,也不善於自己思考想辦法,他拉了拉伏黑惠的衣角,“爸爸,快看,蛋蛋。”

伏黑惠一驚,少年人雖然不是滿腦子那種廢料,但隻要了解過了聽見引人誤會的詞語也會下意識往那方麵靠攏,他第一個念頭便是:難道人魚崽看到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不過他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垂下眼去看,居然是一張大白蛋的照片,外形和體型都與溯破殼的那顆大白蛋及其相似,“這……是你嗎?”

溯是從港口被打撈上來的?

“不是溯,但溯想要。”小人魚耿直道。

伏黑惠一目十行的看完了新聞,新聞最後一行寫著這顆蛋目前已經被森氏株式會社收購,並於八月XX號,也就是後天在橫濱拍賣會場進行拍賣。

底下評論眾說紛紜,有“知情人士”說這顆海神蛋起拍價預估為1000萬——美元。

溯看不懂,但他看得懂,要是玩具他還可以買,但這昂貴至極的寶貝伏黑惠從哪掏錢去參加拍賣會,他猶豫一下,“這也是人魚蛋嗎,你的親人?”

溯皺起小眉頭,“溯不知道……但溯心裏一直很想要這個。”

“回去找五條老師商量一下吧。”伏黑惠低喃一聲,這顆蛋也許是溯的弟弟妹妹,溯想要找回家人也是合理的。

“溯也可以不要的,爸爸不要不高興。”溯的聲音如同奶糖般甜蜜,叫醒了沉思中的伏黑惠。

“沒事。”伏黑惠返回主頁,把手機放回了溯手裏,“我沒有不高興。”

溯依舊乖巧地低著頭,沒有望向四周,而伏黑惠則觀察起了鄰桌的情況。

才過了兩三分鍾,偵探大叔代替警察詢問了那桌人的基本信息,本來那些人都不肯配合,說“你又不是警察,我們憑什麽回答你。”

但聽聞偵探大叔是大名鼎鼎的毛利小五郎後,便態度大變,非常積極地講了自己的個人信息,還有他們幾點來到這裏,又做了什麽事情。

首先是死者,附近一所大學的學生,叫做伊東葵,同桌另外有三個女生,她們和死者是舍友,分別叫做小林奈子,池間楓美,鬆月真樹。

她們是考完試出來吃飯享受一番,來到店裏就是正常地點餐吃飯,沒有發生什麽異常,但是池間楓美在夾食物的時候不小心把食物掉到伊東葵的筷子上了,然後就用自己幹淨的餐巾紙擦了擦那雙汙髒的筷子,當時伊東葵在上洗手間,沒有看到。

讓人訝然的是,毛利小五郎在聽聞這些再簡單不過的信息後,便推理出了殺人凶手——坐在伊東葵右邊的池間楓美。

理由便是,池間楓美把氰/化物塗到了餐巾紙上,再假裝弄掉了食物把毒物弄到了筷子表麵,隨後伊東葵回來繼續吃飯,便毒發身亡。

而餐巾紙上確實殘存著微弱的苦杏仁味,更加佐證了毛利小五郎的推理。

不過在毛利小五郎講完後,坐在餐店中央頭發微卷的風衣男子便輕輕笑了一聲,因為大家都在屏息凝神聆聽名偵探的推理,店裏除了風扇“呼呼”的聲音,就隻有淺到不可聞的呼吸聲,所以這一笑聲便尤為明顯。

毛利小五郎覺得這男人是在看不起他,自己也是處於喝得爛醉的狀態,就頂著一張比猴子屁股還紅的臉,讓風衣男人站出來指出他哪裏說的不對。

風衣男子仍坐在座位上,長腿下垂,聲音如同冬末春初微冷的風,又帶著些許暖意,“那位倒下的漂亮小姐指尖泛紅,距離她倒下過去了七八分鍾還未消去。”

“氰/化物粘連人體皮膚呈鮮紅色,這表明這位死者小姐指尖曾經接觸過劇毒的氰/化物,而池間小姐用於擦筷子的那張紙巾在使用過後便團起來放一邊了,由此推斷死者小姐是在去洗手間之前便觸碰到了氰/化物。”

“這又能說明什麽,說到底死者還是接觸到了氰/化物啊!”毛利小五郎左搖右晃地往前走了幾步。

“我知道!”他身邊的眼鏡小男孩舉手道,“紙巾是伊東姐姐給池間姐姐的,在池間姐姐接過紙巾之後,就一直放在靠近小林姐姐那一側,伊東姐姐隻有在給池間姐姐紙巾的時候才可能會接觸到毒物,而那個時候池間姐姐根本沒有可能下毒呀。”

“所以小五郎叔叔的推理邏輯反了,不是池間姐姐給伊東姐姐下了毒,而是伊東姐姐給池間姐姐下了毒。”江戶川柯南話盡於此,因為他看見了毛利蘭懷疑的眼神。

風衣男子接過了話茬,“死者小姐大概是把少量氰/化物塗在了指尖處,再不經意地碰到紙巾,遞給池間小姐準備等池間小姐擦嘴時攝入毒物毒發身亡。她則去洗手間用清水清洗掉氰/化物痕跡,我想從下水道裏應該能找到裝氰/化物的容器。”

這一番話下來,真相也便水落石出了,是伊東葵弄巧成拙,誤打誤撞把自己殺了。

“可氰/化物沾到皮膚也會中毒,死者為什麽要用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殺池間小姐呢?”毛利蘭問道。

“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偵探社社員,不是心理專家。”風衣男子微微一笑,謙讓推脫後給出了一種胡謅的可能性,“死者小姐的心思我並不了解,也許是想要殉情吧。”

距離案件發生僅僅十分鍾,事情便有了了斷,關鍵證據就要交由警察來進行搜查了。

“太宰先生,您為什麽要?”一旁的白發男生悄悄問道,太宰治並不是會挺身而出的正義騎士,突然站出來推理實在是令人稀奇。

“因為。”太宰治往低頭玩手機的小人魚那掠了一眼,嘴角微勾,“有個小可愛需要我的幫助。”

中島敦深深打了個冷顫,心髒倏地泛起一陣驚恐,艱難地開口:“小——可愛?”

太宰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抬了抬眼,“去打個招呼吧。”

“跟誰打招呼?”太宰先生越來越謎語人了,不對,他一直都是謎語人,中島敦愈發迷惑不解了。

“武裝偵探社的。”太宰治視線直勾勾地朝伏黑惠一行人投去,緩緩說出一句話:“下一位顧客。”

店外傳來響亮的警笛聲,紅藍兩色的光芒映照在門店牆壁上,警察到了。狗卷棘也給伏黑惠發了信息,說他已經到了店外。

伏黑惠不知道這是幸運還是不幸運,隻能把溯的尾巴裹得更緊,“虎杖,釘崎,擋住我。”

他們必須要離開了。

“出來吃一個飯還遇到命案,真是倒黴。”釘崎野薔薇邊走邊說,命案兩字自己做了消音處理。

“那個叫伊東的女生,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隻能說造化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啊。

“有什麽恩怨一定要到殺人的地步。”虎杖悠仁為死者惋惜的同時,也感到一陣惆悵,他們咒術師拚了命的保護普通人,普通人卻要自相殘殺。

明明生命是很重要的東西,卻要像是拆開了的零食包裝袋一樣,吃完就扔。

伊東葵為什麽要殺掉池間楓美他們不得而知,隻能從池間楓美的猜測得知伊東葵是個比較偏執的人,她和池間楓美從高中時就是好朋友了,但池間楓美過一段時間就要出國當交換生,可能是不想池間楓美離開她,所以就想以這種方式讓她們兩個永遠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已經跟領頭長官說了案件解決,高專一行人並沒有接受什麽盤查,就可以安然無恙地走出文字燒店,隻是還沒走幾步,就被後麵的人叫住了。

那是一道還有些青澀的少年聲音:“請問,你們是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柯南還在最早期,剛變小沒多久,所以比較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