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來意(已重寫)

拓海不禁愣住了:“……誒,啟介先生。”

他怎麽又回來了?

雲縫裏滲漏出來的金燦陽光溫暖而和煦,不論是綠茵茵的草地,還是灰撲撲的地麵,都一視同仁地鋪灑在上頭,也給這無約而至的來人鍍上一層璀璨奪目的輝光。

身形英挺偉岸,修長健實,像是沒受到春寒的影響地隻穿了件短袖衫,威風凜凜得像是一尊浴火的戰神,高大無比。

阿樹揉了揉眼,難以置信地說:“高高高高高橋……”

背對著陽光的五官英俊而深刻,上麵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隻寫滿了‘我很不爽’這幾個大字。深邃的金色瞳仁裏帶著那麽點掩飾不住的煞氣,又有點高深莫測的味道。

他的右手舉重若輕般拎著個沉甸甸的大扳手,長長的把柄處閃爍著令人膽顫心驚的寒光。

他的步子邁得很大卻很隨性,像是閑庭信步,左手則空空如也——這顯然就是剛才拿著鐵管的那隻。而毋庸置疑的是,他在這一刻釋放出來的強大氣場震懾住了所有人,從容不迫得像是一頭大大咧咧地加入雞仔之間的混戰的老虎一樣。

“……高橋啟介。”

池穀怔楞地補完了阿樹的話,那根緊繃的神經本能地放鬆了,又不由得納悶:“他怎麽來了?”

“嘖。”

不耐煩地瞪了結巴的他們一眼,叫他們集體噤聲後,啟介才擰著眉轉向拓海: “喂。”

語氣還是惡劣的,臉色又黑又怒,但眉眼間那份隱含擔憂的神情已經出賣了他。

由於兩人間存在著身高差距,拓海不得不抬頭看他。

“那群【嗶——】沒打到你吧。”

這麽說著,啟介旁若無人地端起他的下頜,仔仔細細地檢查他的臉上有沒有可疑的淤青。

“沒有。”

拓海不自在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碰觸後,慢慢地搖了搖頭。

——別說剛才禦木那拳還沒打到他,就算打到了,單憑現在高達182的防禦值,會骨裂的也不是他,而是擅自出手的那一個。

啟介在放心之餘挑了挑眉,對他的躲避感到很不滿,於是不輕不重地擰了擰他的耳垂,讓拓海不舒服地縮回高高的毛衣領裏。

——為什麽防禦值對‘擰耳朵’這種幼稚攻擊不起作用了?

係統懶洋洋地解釋道:“不好意思,這類行為被認定為‘打情罵俏’,無法啟動反擊功能。”

拓海被噎了一下,幹脆回到了先前的問題上:“啟介先生怎麽又回來了呢。”

不是送他來加油站後就自行回家了嗎。

啟介一臉冷酷:“我來加油。”

拓海困惑:“我明明記得你昨天才加過的啊……”

轉子引擎之所以會被稱為有錢人的玩具,就是因為它的高性能需要普通玩車一族根本就負荷不起的精細維護和龐大的耗油量。

但也不至於24小時不到就用完一整缸啊。

啟介吼道:“那是我有通宵在山上練習!”

“噢。”拓海根本沒有過懷疑他的意思,立馬就接受了這套說辭,還為難地摸了摸頭,歉意道:“……但我不能做主給你打折呃。不過,”見啟介臉色難看,他忙又說:“如果把今天你見義勇為的事情告訴店長的話,他說不定會送你一張貴賓卡。”

啟介:“……”

該死的見義勇為。

他難道就長得像那些在乎幾十日元的折扣的人嗎?

竭力抑製住想扁這不識好歹的家夥的衝動,啟介冷靜地磨著牙,提醒:“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要不是我及時出現的話,你就被個廢物給揍扁了。”

拓海:“哦。”

他默默地查看了□上那戰神附體buff的剩餘時間。

8分22秒。

係統提醒:“可以續費的哦,一分鍾500點,買1小時打9.9折~”

拓海:“……”

好貴。

啟介忿忿地捏了捏他的屁股,低吼道:“你又一臉恍惚了!”

拓海吃痛地叫了一聲。

係統為了表明自己不是在疏忽職守,又插了句:“依然屬於‘打情罵俏’的範疇。”

拓海鬱悶地歎了口氣:“啟介先生……給你添麻煩了 。但是過一段時間他們還會來的。”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畢竟跟店長簽訂的合同就剩下2周到期了。但加油站還會站在原地,麻煩上門的話,目標明擺著又那麽大一個,真是想躲都沒辦法。

隻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可惜他還沒來得及想好對策,出手更粗暴直接的啟介就聲也不吭地丟了根鐵管,自發地掀起了戰爭。

“喔。”

啟介聽他說第一句話時就機智地抬頭看天,一手姿勢別扭地捂著臉,頭仰著,不讓那通紅的臉色自指間擴散出去。

“啟介先生?”拓海奇怪地看向他。

隻看到紅彤彤的修長脖頸。

“咳。”啟介還不知自己的窘迫已經暴露了,硬梆梆地咳了咳,半晌才悶悶地道:“我有辦法。”

但你要求我啊。

啟介正心急如焚地想著要怎麽暗示拓海說點好聽話,一道嘶啞的聲音就不知趣地破壞了和諧的氣氛。

——“可惡!我¥#*&等下就找人來*%你們!”

像是要為拓海的話做最佳佐證般,禦木即便疼得匍匐在地上,滿頭冷汗的什麽都看不清,卻還是單手撐著地,試圖起來,同時斷斷續續地威脅著:“給我等著,藤原——啊啊啊啊!”

“砰咚”一聲,他重新滾回了地上,薄薄的塵土被掀了起來,嗆進他眼裏鼻裏,話到一半已經成了變調的慘叫。

“是嗎。”

若說先前的啟介是見拓海確實安然無恙後,才稍微收了騰騰的殺氣的話,那麽這份稍微好轉的情緒立馬就被禦木的自尋死路給驅散得無影無蹤了。

沒想到當著自己的麵還會有人大放厥詞,啟介的臉色登時陰轉雷陣雨,一邊憤怒於那些剛組織起來就因為氛圍變化而不得不胎死腹中的話語,一邊麵無表情地一腳踩在了他的傷手上,狠狠地碾了幾下,感覺被踩的人因劇痛而躊躇後,又經驗豐富地往最痛的部位補踹了幾腳。

他動作的幅度乍看不大,可任誰都看得出暗勁用得很足,不一會兒禦木叫喚的聲音就變小了。

但沒有聲音、隻有肢體在抽搐的話……反而會顯得更恐怖。

阿樹看著看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會死人吧。”

“不知道。”從沒近距離接觸過這麽凶殘的施暴場景,池穀看得眼睛一抽一抽的,隻強行壓下那不由自主地想象被踹得跟足球似的人替換成自己的畫麵感……

高橋啟介真是太可怕了,雖然很厲害,但他們這裏,敢去接近他的大概就隻有拓海了吧……

啟介自然是不關心他們的所思所想的,見踹得差不多了,又猛力跺了一下,清楚這一腳會至少斷掉兩根肋骨後,冷冷地問:“還罵嗎?”

……半昏厥、隻身體還疼痛地抽搐著的禦木根本沒有氣力回答了。

啟介毫不客氣地評價道:“廢物。”

如果是以前的話,這種等級的小雜魚根本輪不到他出手……但既然已經不混跡於暴走族中了,很多事就隻能親力親為。

啟介感覺已經熱好了身,也收拾完了帶頭的禦木——出了口堵在胸口的鬱氣,慢條斯理地撩起了中長袖,卷在鼓鼓的小臂肌肉處,轉看向剩下的那些人。

“……”

看得傻了眼,直到被這大煞星虎視眈眈著步步逼近了,僵在車邊的那幾個禦木的朋友這才驚慌失措地意識到——怕是要輪到他們倒黴了!

“喂,現在怎麽辦?”

一個自知大難臨頭,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另一個則慌裏慌張地鑽進了駕駛室,顫抖的手努力啟動引擎,腿肚子都在打著哆嗦:“這還要問!嫌命長嗎!”

“我們別管禦木這蠢貨了——他惹上大麻煩了,快跑吧!”

兩人迅速達成共識。

三人裏隻有一個對這一帶的情況不太熟,還莫名其妙地看試圖逃逸的其他兩人,不懂他們在惶恐什麽:“為什麽?那小白臉就一個人,隨隨便便地解決掉他就行了啊。幹嘛自亂陣腳。”

“你不認識他嗎,蠢材!!”他刻不容緩地擠進了副駕,隻抽空恨鐵不成鋼地罵道:“他是d計劃的高橋啟介啊!一旦觸怒了那家夥,群馬這一帶的所有流氓和暴走族都會與我們為敵的!”

‘高橋啟介’這名字簡直是如雷貫耳的。

被他這麽一說,發問的那人也終於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以及他們似乎踢到鐵板了的糟糕事實……

忙逃也似的竄上後座。

啟介懨懨地抬了抬眼,陳述道:“我說你們可以走了嗎?”

“別、別管了,被他抓住就死定了!”

他們咬咬牙,還是想硬著頭皮駛出去——然後立馬買票回東京,不管怎樣先躲上大半年再說。

說時遲那時快,那截先前打中過禦木的鐵管被重新拿起,攜著讓人毛骨悚然的力道急速飛來,雖說沒能穿透,卻硬是在擋風玻璃上砸出了一塊蛛網狀的巨大裂紋。

“……”

明白這其中蘊含的濃濃的警告意味,滴滴冷汗蜿蜒滑下他們的額角,心髒狂跳著,緊張得快要蹦出來。

“給我下來。”

啟介平靜地命令著,腳下卻狠戾極了地踹到車頭蓋上,“哐當”一聲,一下就把平滑規整的外殼給踩得凹陷進去。

“啊啊……”

一個接一個地,他們哀嚎著四肢並用,打開門滾了下來。

這頭的啟介若無其事地踩著涕淚橫流的禦木,又不動聲色地掂量了下扳手的分量,轉頭看向那幾個意識到大事不妙且恨不得立馬開溜的人:“喂,你們……”

“對對對對對不起……”

“我們我們我們我們我們什麽都沒做!!”

一向隻擅長欺軟怕硬的這夥人已經瑟縮地擠在一團,就差抱頭痛哭了。

——哪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氣焰。

眼見著危機以意料之外的方式順利化解,池穀他們在安心的同時,也都看得啼笑皆非,頗為解氣。

盡管這些家夥看著可憐,他們也不會爛好心了。

如果不是有高橋啟介這個強力到不可思議的外援加入……他們非但無法全身而退,還會給整個加油站都招惹上數之不盡的麻煩。

“不用‘等下’了。”作為對禦木那句未竟威脅的回複,啟介自唇角處扯出一個跟大哥涼介極其近似的溫和弧度來。

……那些人抖得更厲害了。

甚至還有個翻了白眼,巴不得昏厥過去,好逃避現實。

一點都沒被勾起憐憫之心,啟介輕鬆自如地用扳手挽了個漂亮的花樣,這個動作明顯加重了即將挨宰的羔羊的恐懼感,又在他們淚流滿麵的注視中,慢條斯理地補充道:“現在我就徹底解決掉你們——”

“啟介老大?”

一個驚喜裏帶著猶疑的聲音突然響起,在短暫的遲滯後,篤定地喊道:“真的是你!”

啟介隻稍稍向他們那裏投去一瞥,開著新款lexus的那幾個客人就認出了他,一臉潮紅,激動得難以自己:“好久不見老大你親自出手了!這幾個家夥很強嗎?!”

“竹本?”

啟介了然地掀了掀眉,緊接著就好像不想碰到髒東西似的,滿眼嫌棄地挪開了踏在某塊膝蓋骨上的腳,道:“你們來得正好。”

“咦?”萬萬沒想到會得來這麽句堪稱態度良好的答複,他們睜大了眼,簡直受寵若驚得無以複加了:“真的嗎!”

作為暴走族隊伍的一名光榮的退休人員,啟介沒像往常巧遇時那般趕他們走,而是很順理成章地開口使喚著:“把這些家夥給我有多遠扔多遠,再警告一下他們。”

言下之意是——要是再出現在這附近、或者找在場的任何一個職工的麻煩,就死定了。

“沒問題!”竹本笑容滿麵地應著,像是被敬慕的將軍直接下達了命令的小兵似的抖擻,忽然臉色大變:“等等,難道是這些混賬東西做了讓啟介老大不快的事情嗎!”

大有啟介一點頭,他就要轟轟烈烈地領著人把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貨灌水泥拉去沉灣的架勢。

擔心真鬧出人命來,拓海緊張地伸手扯了扯啟介的袖子,結果沒注意到它的一大截都被之前還準備親自揍人的啟介給挽起來了。

於是這一拽,非但沒拽到柔軟的布料,倒是捏到了一層灼熱無比的皮膚。

它們一直以來都嚴實地包裹著強勁有力的肌肉,柔韌結實,細膩又充滿彈性。

健康得像一頭小牛犢……

不,應該說早就趨於成熟的健壯公牛了。

啟介的鼻音很沉:“嗯?”

胡思亂想中的拓海:“…………”

他如夢初醒,這才尷尬地把手匆匆撤了回來,揣進兜裏。

啟介全過程中都沒做出過任何反應,可他絕不是沒察覺到拓海的小動作,或許說,正是恰恰相反的。

在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把後,那一小片肌膚倒像是通了電似的□□難耐——更糟糕的是,這股不同尋常的悸動還馬不停蹄地被神經給傳遞到了心髒那裏,胸腔都被如擂鼓動的強烈節拍給擊打的陣陣震蕩。

——可無論是時間地點還是人物都不適合做點別的。

便挑了挑眉,不答反問道:“你需要把事情的起因經過都盤查一遍,才好去辦嗎?”

啟介的表情分明還稱得上和顏悅色,可這些一度追隨和崇拜過他的人卻十分清楚這平靜的語調裏掩藏著什麽,忙使勁擺手:“不不不,我們都非常非常非常樂意去做!”

“哦。”

啟介不置可否地應著。

眼見著事情要塵埃落定,拓海著急地湊到啟介耳邊,輕聲說:“……那個,我們都沒受傷,適可而止就好了。”

啟介抖了抖耳朵,明明聽清楚了卻還是無恥道:“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不知道他的小計謀的拓海隻得又重複了一次,內容大體上是差不離的。

啟介裝作勉強地斟酌了下,才鬆口:“好吧。”

那人還等著具體指示:“啟介老大?”

啟介無所謂道:“既然他都這麽說了,那就差不多一點吧。”

“沒問題!”

對方答應得爽快,隻是在拓海不留神的地方,跟啟介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啟介口裏的‘差不多’自然不是拓海所以為的光叫他們普普通通地斷上幾根骨頭、口頭上恫嚇幾句就放人的程度。

而是分外細致周道的‘服務套餐’,直令他們在大腦保持清醒的情況下,充分感受一回什麽叫渾身都跟被敲碎了重組的脫胎換骨感,再強行嵌入一種‘我做錯了真的做錯了再也不敢招惹了’的血淚認知,最後還得在五感都被剝奪的暗室裏被關上個幾天,直到精神被折磨得憔悴非常為止。

得了命令的那人顯然不急著——也不舍得那麽快離去。在一大段單方麵用熱臉貼冷屁股的交談後,啟介不耐煩地嗬了口白氣,半點都不體貼地堵住了話頭——

“竹本你也該成器點了,都是當老大的人了,還廢話這麽多。”

“……”

接下來的事也不需要原來的當事人們插手了。拓海眼睜睜地看著那對著啟介先生點頭哈腰、姓竹本的肌肉男下了車,繩子一捆,一手拎兩個,臉不紅氣不喘的,就好像手裏捏著的是四大包待處理的生活垃圾袋般的輕鬆——一同粗魯地丟進了後尾箱。

受傷最重,被打得最慘,也是啟介最討厭——他甚至還特意叮囑了對方,要重點照顧這頭——的禦木被壓在最底下,隨著同伴們被一個接一個地疊上來,他在意識模糊的情況下,也還是吃痛地嗚咽了一聲。

“砰。”

——司機無情地關上了尾箱蓋。

拓海總感覺,這像是要拉去屠宰場集體宰割掉似的慘烈。

直到裝滿油和額外行李的lexus被啟介打發走了,後知後覺的拓海才想到要問:“呃,他們是誰?”

啟介:“……”

所以他才討厭在這一帶晃悠,很容易就遇到熟人。

不想拓海會問起這茬,啟介的臉上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尷尬,想了想,還是盡可能地通過輕描淡寫的方式,簡略地解釋一下被翻頁了的那些過去:“那是我以前當暴走族時收的小弟。”

拓海愕然:“暴走族?”

本就對他的反應很敏感的啟介忍不住瞪他,惱怒道:“是暴走族又怎樣!起碼比你那個不知所謂的破學長要好多了!”

拓海張了張嘴,沒說話,卻感到有些委屈。

他明明隻是稍微吃驚了一下而已……

“算了,我走了。”

誤解了拓海沉默的意思,本就恨不得把那段年少輕狂的‘收小弟’歲月給藏得嚴嚴實實的啟介更覺不堪回首,不快地皺著眉,轉身就走。

在他彎腰拉開fd駕駛室的門後,似是看到了擺在座位上的什麽,於是又急衝衝地幾步跨回來,板著張臉,不由分說地往拓海懷裏塞了個東西。

拓海:“?”

盯著地上的一顆礫石,他幹巴巴地說:“給你的。”

拓海遲鈍地看了看,見是個新買的暖手寶。也不知開了多久,已經是暖烘烘的了。

拿在手上不冷也燙手,正是合適的溫度。

拓海呆呆地眨了眨眼,還沒反應過來,啟介就順勢把它給塞到了拓海的製服裏,讓它隻隔著一層薄薄的純棉底衣貼著皮膚。

拓海的胸前鼓起一個大包,裏頭燙燙暖暖的:“啊,謝謝。”

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聽了道謝的啟介卻沒說話,隻退後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拓海的新造型一番,然後伸手不客氣地戳了戳那塊隆起。

如果是女人的話,怕是已經為這類似襲胸的行為尖叫起來了;而身為男人的拓海,隻是心情略感微秒。

啟介笑了一笑,不懷好意地說:“應該再買一個才對稱。”

拓海:“…………”

他果然沒猜錯——黃毛頭的腦回路老愛拐到奇怪的地方去。

既然原定的東西送到手了,自覺可以功成身退的啟介正要真正離開時,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的拓海就老老實實地叫住了他,提醒道:“啟介先生,你忘記加油了。”

啟介:“……”

一向閑不下來的拓海拿著掃帚勤快地打掃著衛生;作為最大牌也是目前唯一的顧客的啟介雙手交疊著抱肘,麵無表情地倚在柱子旁;而負責給fd加油和擦窗的池穀和阿樹則掛著一臉的寬麵條淚。

之所以會頂著副活像中了邪似的扭曲表情,不為別的,就是為那猶如針紮般叫人周身不自在的死亡射線——

他們真的不會把fd還滿油的事情說出去的啊!!!

拓海定製封麵的下冊封麵也出來了,我個人超級喜歡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