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找茬(已重寫)

“這樣啊,”因為口腔裏還包含著為數不少的食物,拓海的聲音聽起來很含混:“我下來的時候還沒看到呢。”

也不知是被歸心似箭的他給徹頭徹尾地無視掉了,還是這恰好發生在他離開之後和啟介他們到來之前的時間段裏的。

啟介冷眼看他沒心沒肺的樣子,忍不住磨牙:“沒砸到你真可惜。”

拓海恍然大悟似的“啊”了一聲,然後很有風度地回了句:“啟介先生沒受傷真是太好了。”

“嘖,”啟介撇嘴,“你以為我是你嗎,走路都能摔下來。”

說是這麽說的,心裏卻很是受用,手裏則重重地揉了把拓海那軟蓬蓬地亂翹的頭發。

也不在乎頭頂的小雞窩在啟介的魔掌下被逐漸擴大成了大雞窩,拓海想了想,不禁好奇地問:“他是不是很厲害?”

啟介的臉色又沉了下來:“你很關心他?”

拓海:“他好像想跟我比賽。”

啟介黑著臉:“輪不到你出手。我會把他解決掉的。”

“唔……”

拓海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也不說話了,埋頭繼續專心吃東西。

——他感覺秋山涉還會單獨來找他的。

但這隻是種很玄妙的預感,他說出來估計會被黃毛頭嘲笑,還不如不說。

啟介很自然地把他的突然沉默給理解成了不信,當下便憤然道:“開什麽玩笑,我比他厲害得多!隻是沒有使出全力罷了!別以為我會輸!”

“啊,”拓海認真地思索了下,還是實事求是地說:“但我覺得你跟他的水平差不多啊。”

係統最近提供了一項新功能,在遇到新對手時,隻要消耗1oo點便能準確地顯示對手的技術評分。據說這功能還會66續續地被完善,搜集的數據也會以更詳盡的方式展現出來……

那自稱‘秋山涉’的人和啟介的基礎評分差不多,一個85一個87,而他目前是1o3,與涼介先生正好持平。

至於經驗、技巧、熟悉度和適應能力方麵的鑒定,還有待開發。

就算對秋名山的路況啟介比秋山涉要來得熟,他們的技術仍在伯仲之間,一時半會地想要利用這點地形上的加成甩開後車也是不可能的,勢必會是場焦灼的消耗戰,拚的就是誰會先出錯了。

啟介深吸口氣,平靜道:“差不多嗎?”

拓海雖然奇怪他怎麽又反問一次,但還是點了點頭。

啟介麵無表情地扭頭,盯著連一點善解人意的小謊都舍不得說的某人看了會,然後——

把被拓海啃了一半的披薩猛力搶了過來,一把塞進嘴裏。

拓海:“……”

什麽啊。

等啟介囫圇咽下了,又帶了幾分得逞的笑問:“還差不多嗎?”

拓海垂頭喪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碟子,不理睬他。

——還是換來了啟介猖狂的恥笑聲。

……

解決完早飯後,啟介難得好心地開著fd把拓海捎到了他的工作地點,才大搖大擺地駛離。

“誒?是拓海!”

從顯眼的fd上走下來的人讓加油站的同事們都嚇了一跳,池穀率先放下手中的掃把,跑過去問:“拓海,你怎麽跟高橋啟介一起來了?”

拓海摸了摸頭,老老實實地說:“啊,他剛好也要回家。”

“順路?”池穀還是滿肚子疑問:“他回家怎麽會順路?”

“因為他剛剛還在我家啊。”

在涼介一手引導的潛移默化下,拓海對‘旋轉的後驅兄弟’時不時的來訪早就習以為常了,聽池穀的口氣有些異樣,甚至還不解地看大驚小怪的他一眼。

池穀:“……”

他還沒來得及就此發表意見,拓海就眼尖地發現有一部銀灰色的車開進來了,不由得出聲提醒道:“前輩,有客人來了。”

“噢,哦,喔……”

高橋啟介怎麽會無端端地跑去拓海家?

一連換了三個語氣來發表感想,池穀的腦子還木木地糾結著這個問題,一時間招呼客人也多少顯得心不在焉,在擦窗時還犯了個小錯。

他佩戴的腕表不小心刮了一下被擦得一塵不染的擋風玻璃,隨著尖銳的‘嗤拉’一聲,它不規則的菱角在上頭留下了一道不大不小的淺淺劃痕。

拿著油喉,在車尾處負責幫客人加油的阿樹倒抽一口涼氣,不安地看向那麵色凶惡的司機。

“啊!抱歉,實在太抱歉了——”

在gs加油站也算得上資曆深的池穀很久沒犯過類似的低級錯誤了,車主還沒發火,他自己就先嚇了一跳,連連鞠躬道歉。

“混蛋!”

那皮膚都被曬得黝黑的駕駛員的怒火並沒因他的低聲下氣而緩和些許,在反應過來後,臉色猙獰得像是要立馬出手打人——“你這無能的廢物,把我的愛車劃破了!”

他重重地踹開車門,暴跳如雷地攥住了池穀的領口,大聲咆哮著,唾沫盡數噴到了池穀的臉上。

激動得就好像那不是一道淺淺的傷痕,而是不可挽回的重創似的。

“實在抱歉,先生,”考慮到是自己的過失,池穀強忍著屈辱再次道:“我會賠償的……”

“哈!賠償!”那人猶如聽到什麽滑稽荒謬的笑話似的,誇張地諷刺道:“你以為我跟你一樣閑嗎,知不知道這車送修要浪費我多少時間,說不定要耽誤掉我幾百萬的生意!”

幾百萬的生意?

簡直說笑。

這種用廉價的染料燙出的金色頭發,刻意曬得黝黑的膚色,一身揮之不去的流氓氣質……哪裏像個跟貿易搭邊的商務人士。

“那個……”見他一味地糾纏不休,阿樹捏緊了手裏的油喉,不安地勸解著:“那隻是很淺的一道劃痕啊,就算不換也不影響使用的。”

“喲?”那人瞪向阿樹,咄咄逼人道:“你的意思是你們加油站不準備負責了嗎?不負責也行,我這就把你們做出的醜事告訴群馬的朋友——可別小看他們的交際網,到時候就不是一塊玻璃的事了!”

阿樹被他凶狠的眼神給瞪得打了個哆嗦,唯唯諾諾地再不敢開口了。

“那先生你到底想怎樣呢,”池穀見他就是在通過誇大其實來胡攪蠻纏,知道肯定有個不好的目的,幹脆挑明了問:“這是我個人的過失,一定會努力補償你的損失的。”

“早這麽說不就好了。”那人嘴上說著他很滿意的話語,嘴角卻扯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我看你還算識相,就把這損失打個折扣吧,你賠我5o萬就好了。”

“5o萬!”

聽著這蠻不講理的要求,池穀和阿樹怔愣了下,旋即異口同聲地叫了出來:“不可能!”

若說原來還抱著息事寧人的念頭?...

的話,他們這下是回過神來了——他之所以這麽惺惺作態,分明要伺機敲詐啊!

“哈?你不想賠?”那人不屑地掏掏耳朵,突然“呸”地吐了一口唾沫到試圖講道理的池穀臉上:“這就是你悔過的態度嗎!”

見池穀臉色難看,坐在後座上沒動過的兩個同夥也嘻嘻哈哈地笑了起來。

他們都是靠著父母的金錢和關係在東京的私立大學買了個位置,天天就曠課遊蕩著混日子的人,這次回到故鄉來度過春假,也隻準備用泡妞和欺負無力還手的軟蛋來消磨時間。

和有所顧忌的gs加油站的人是截然不同的。

在嘲笑聲中,池穀還是努力維持著平靜,肅容道:“這樣的要求太過分了,我無法接受。”

“很好……那你就等著我朋友天天找你們店的麻煩吧!”

“給我小心點啊!”華英剛落,他便重重地踹了沒有防備的池穀的脛骨一腳,看對方疼得悶哼一聲,表情痛苦,才暫時過足了在弱者前耀武揚威的癮。

洋洋得意地準備回駕駛室時,拓海也換好工作製服出來了。

他不明所以地看到一群人聚集在新客人的車邊,又沒找到店長,就小跑著過去問問情況:“池穀前輩,阿樹,怎麽了?”

“沒事了,拓海。”

捂著裂痛陣陣的骨頭,池穀疼得一頭虛汗,卻還是傾向於私下解決這項糾紛,不想將與這無關的拓海也牽扯進來。

可拓海這麽一湊近,還是被那領頭的給清楚地看到了——

“藤原!”

他的眼睛霎時間瞪得滾圓,舊恨被熟悉的麵孔成功勾了起。

他哈哈大笑著,目光卻無比地陰騭:“原來這是你的工作地點!”

被他表現出來的濃烈敵意給弄得一頭霧水,拓海也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

看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a_a……”

——你是誰?

那一瞬居然讀懂了拓海懵懂的眼神,他的額角青筋暴跳,啪地一聲重又拉開了車門,就想當場抓著拓海揍一頓:“你&%¥#敢忘了我!”

他罵著不堪入耳的髒話,同時伸出去抓人——卻被敏捷數值接近1oo的拓海靈活地躲開了,頗丟臉地撲了個空。

“我x你的!”

對複仇心切的人而言,再沒有比被仇家忘得一幹二淨更來得厲害的羞辱了——當初他愣是因為一個騷、貨被藤原當著一幹足球部的社員的麵打了個頭破血流,這件事還傳了出去,直叫他在同輩的朋友麵前丟了大臉,直到畢業都抬不起頭來。

他現在就想不管不顧地打得這臭小子跪地求饒。

阿樹幾乎快哭出來了:“拓海,他是禦木前輩啊!”

禦木比拓海要高上一年級,另一重身份是茂木夏樹的前男友,還曾經和他一起參加過足球部……

重點在於,他還喜好將夏樹的交往細節、乃至做、愛方麵的事情也一並披露,當做一種炫耀的談資,因此一度對夏樹懷有一定好感的拓海很是看不順眼,一回沒忍住,將他給揍得鼻青臉腫的。

拓海終於被喚起了久違的記憶,恍然大悟:“喔!”

——原來是那個討厭鬼啊。

禦木一臉要活撕了他的恐怖表情,拓海隻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腮:“變黑變醜了。”所以才沒能認出來。

阿樹絕望地閉上了眼。

拓海這個大蠢材……還火上澆油!

他以為這個流氓學長是要跟他敘舊嗎!!

——?“叮!支線任務‘教訓禦木祥’激活。”

“內容:將獲得持續1o分鍾的‘武神附體’狀態(在這期間內綜合武力值和防禦值+1oo,請斟酌力道),請圓滿地解決找茬者們,並想辦法讓他們不再來找麻煩。”

“溫馨提示:可以尋求合適人選的庇護哦!”

“獎勵:表現+5oo;群馬地區稱謂‘山路飛車界の拳皇’;‘深藏不露’屬性+5,魅力+2;池穀浩一郎的崇拜x1;店長裕一的信任加強版x1。”

“懲罰:表現-1ooo,魅力-2,後續麻煩若幹。”

——想趕走他們的難度並不高,難的是要怎麽讓他們不敢再來?

本來就避無可避,現在隻能選擇接受任務的拓海被難住了,還正兀自思忖著,一直罵罵咧咧的禦木卻已經掙脫了池穀和阿樹的奮力阻攔,結結實實地一拳揮過來了——

“嗷嗷嗷嗷!!”

在凸出的骨節即將與拓海的臉接觸的那一刻,就被不知哪裏飛來的半截鐵管給精確命中了,凶猛的勢頭被削去大半,連挨都沒挨著,鑽心的痛就瞬間麻痹了整隻手臂。

——肯定骨折了!

池穀和阿樹呆在遠地,瞠目結舌。

慘叫的竟然不是人們預想中的拓海,而是出手試圖先發製人的禦木!

這個神轉折叫所有人都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就這麽任他狼狽地滾到地上,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被狠狠砸到的手臂登時就像一根熟透的白蘿卜般腫了起來。

“怎麽回事!”

本來隻想著看好戲的他朋友也坐不住了,忙從後座裏跑了出來,抄起家夥,凶神惡煞地往鐵管飛來的方向看去:“哪個混蛋幹的,想死嗎!”

結果在看清那人的臉的時候,他們齊刷刷地大驚失色了——

“嚇啊!我x!那是高橋啟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