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同學靜了一默。
大家在心底偷偷慶幸,還好論壇是匿名製。
“默哥,”宗濤站起來走到後座,他拉開沉默前座的椅子倒坐下來:“花花草草選拔賽是非官方行為,大家就是圖一樂嗬。”
臥槽。
他突然想起沉默牛逼的黑客技術。
這是分分鍾可以黑掉論壇的節奏。
話說。
好像很多熱帖都不見了蹤影。
“我支持這類活動,”沉默雙手環在胸前,他伸舌抵了抵牙床:“問題老子這麽爺們的人,參選校花確定不是在搞笑?”
“哥們,”宗濤胳膊撐在椅背上麵,他笑得一臉狗腿:“這是對你顏值的肯定。”
“肯定?”沉默抬手擼了把頭發,他露出鋒利的眉眼:“那我怎麽不配參選個校草?”
校花。
一聽就知道是被人壓的。
他可沒這麽受裏受氣。
隻是。
他一個成熟的霸總倒也不至於在這種活動裏較真。
“兄弟,”宗濤挑起眉梢,他故意說得深沉:“你要相信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校草真的突出不了你的美貌.......”
“滾滾滾,”沉默精致的眉眼染上躁意,他作勢去踢宗濤的小腿:“讓老子看看校草人選又有誰?”
意外又不意外。
上輩子。
衛溪當選了三年雅信校草。
這輩子。
倒是多出了兩位他認識的人。
衛淩跟童秦。
“同桌,”沉默用膝蓋碰了碰衛淩膝蓋,他挑著眉梢笑得燦爛:“你這張相片真帥。”
“哥哥,”衛淩眸光從手機屏幕裏的的‘校花’相片移到哥哥臉上,他倏地笑了起來:“還是你更帥一些。”
宗濤:“......”
單身狗太難了。
這樣都能被硬塞一嘴狗糧。
“閉嘴,”沉默心髒驀地加快跳動,他趕緊低頭翻看新最帖子:“不許商業互吹。”
衛淩壓了壓上翹的唇角,他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寵溺。
不到兩分鍾。
“不是,”沉默皺起秀氣的眉頭,他說得‘咬牙切齒’:“我跟衛淩多久變成了同居?”
評論區簡直胡說八道。
同款床品這不很正常,酒店還全是白色的呢,還有睡衣**,明明他比衛淩小了一個碼數,這不是很好區分,至於水杯啥的......洗幹淨誰用不都一樣。
難道一家人還要區分誰用的碗?
“哥哥,”衛淩眸光暗了暗,他湊到沉默身側輕聲說道:“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算是同居?”
沉默舔了舔唇瓣,他正準備說話。
“對啊,”宗濤抬眼掃了一圈豎著耳朵的吃瓜觀眾,他搶先開口道:“像衛淩這樣大方承認多好,大家又不止磕你們一對,反應不必過度。”
他這是變相的提醒。
愛磕是一回事,一旦兩個男生真正走到一起,收到的歧視遠比祝福多的多。
再說了。
以沈家跟衛家的複雜性,他用屁股想都知道這是一出災難,兩家都不會善罷甘休。
“懂了,”沉默抿了抿唇瓣,他的手指接著劃著屏幕:“現在全民磕學家。”
確實。
論壇裏磕的不止自己跟衛淩。
還有學神雙霸。
他的反應過度更像是心虛。
“沒錯,”宗濤放下心來,他故意笑得‘猥瑣’:“日子無聊就靠磕磕,想要歡樂開始磕磕......”
“打住,”沉默垂眸看著衛淩墊底的票數,他撇了撇嘴開始拉票:“咱們八班的參選的校草就這戰鬥力?”
就算是玩玩。
衛淩起碼也要幹掉衛溪吧。
“哥啊,”宗濤眨巴了下眼睛,他發了靈魂的呐喊:“你跟衛淩的得票,我們貢獻了全部力量。”
八班總共有四十一位同學。
校花跟校草分別投票三十九張。
這戰鬥力剛剛的。
吃瓜觀眾:“......”
怎麽辦。
有點想掐死宗濤這個大嘴巴。
暴躁小王子在線暴躁的話,就拿對方去頂槍。
“多謝大家投票,”沉默彎著眼眸看過周圍的同學,他朝空中拱了拱手:“隻是我們還得接著拉票,爭取校草校花同落八班。”
沉默話音剛落。
整個八班頓時沸騰起來。
“讚成,”坐在靠窗位置的薑子楓拍了拍手,他大膽建議:“希望衛淩摸底考試不要再拿倒一,有不懂的大膽問我,我年級排名250。”
沉默:“.......”
“我看到評論裏不少人表示,”坐在講台下麵的短發女生,她轉過身子說道:“不想雅信校草成績太差......”
沉默下意識抬眼看著衛淩:“......”
嘖嘖嘖。
這兩年校草也卷得厲害。
“承蒙大家厚愛,”衛淩漆黑眼眸落到沉默帶笑的眼角,他勾唇提高了音量:“我以後都不會再考倒一。”
他剛剛也看了評論。
沉默當選校花。
他不會讓任何人當上校草。
八班的學渣們聽到熱血沸騰,不知道是誰帶頭鼓起掌來。
“我要接著出沒微信群拉票。”
“實在不行,我可以祭出鈔能力。”
“拉倒吧,你怎麽不說你直接找個黑客?”
“隻要衛淩不是倒一,我們宣傳‘成功第一步,從擺脫倒一開始’。”
“請家教是不是更實用?”
沉默:“......”
八班的人怎麽這麽可愛。
不像一班的人。
他們大都隻關心成績,看到自己打個遊戲看本閑書,不約而同露出‘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的表情。
“需要經費的找我報銷,”沈.曾經的老鼠屎.默帥氣地打了一個響指,他大方地表示:“事成之後,吃喝玩樂一條龍,我負責買單。”
八班的同學再次激動起來。
誰家都不差這點錢。
重要的是。
八班逐漸有了集體的感覺。
麵對老師們有意或無意的歧視,年少的她們比誰都敏感。
說是校草選拔。
更對的是對‘學神’的對抗。
“哥哥,”衛淩抬手用指腹碰了碰沉默耳垂,他壓低的聲音充滿磁性:“對我這麽有信心?”
“廢話,”沉默臉皮‘轟’地一下燒了起來,他掩飾般抬起下巴:“你臉上寫滿了‘老子會逆襲’,我又不是沒長眼睛。”
衛淩一怔,隨即他抖著肩膀笑了起來。
沉默伸手按住不受控製的心髒,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尼瑪。
這個笑容殺傷力太大。
眉眼舒展淩厲帥氣,愣是讓人移不開眼睛。
“鈴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起來。
宗濤看著沉默一臉不自知的著迷,他抖了抖身子竄回了座位。
“安靜,”吳老師黑著一張臉,他夾著教案走進教室站到講台:“現在上課。”
他的教學水平非常穩定。
一如既往的照本宣科。
很多同學聽到昏昏欲睡。
沉默眨了眨眼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衛淩。
仔細想想。
上輩子。
他死在‘衛淩’眼前。
這輩子。
他做的幾次夢都是在少年身邊。
昨夜反而一夜好眠。
這是不是說明。
這個夢。
隻能在特定的人或環境裏做?
衛淩偏頭對上沉默的眼睛,他用指尖碰了碰哥哥指尖:“怎麽了?”
“困了,”沉默像燙著般縮回手指,他猛地移開飄忽的眼神:“我要睡覺,你晚上給我講這節課。”
衛淩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他拍了拍肩膀邀請道:“靠著我睡?”
“不要,”沉默‘嫌棄’地撇了撇嘴,他閉上眼睛往桌麵一趴:“這樣睡多舒服。”
衛淩手指蜷了蜷,他光明正大打量著沉默的側臉。
哥哥的臉部線條利落又溫和,睫毛長得像把小扇子,如果上麵沾上了淚珠會不會更好看,修長的脖頸往後延伸是一對隔著襯衣都若隱若現的蝴蝶骨......
沉默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他張開唇瓣低哼一聲,悄悄把腦袋藏進了胳膊。
衛淩看到沉默的動作回過神,他下意識抬手抹了一下鼻子。
還好。
沒有再流鼻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頭頂的呆毛,開始專心地整理公式。
雖然自己嫌棄童秦送的筆記本。
但他知道對方的思路是對的。
哥哥的基礎知識薄弱。
需要鞏固基礎。
耳邊傳來‘沙沙’地寫字聲,那道令人無法忽視的視線消失了,沉默全身一鬆,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很快。
沉默知道自己在夢裏‘醒’了過來。
一道白光閃過。
眼前的畫麵逐漸變得清晰。
沉默震驚地眨了眨眼睛,雞皮疙瘩瞬間爬滿了全身。
臥槽。
這是他的靈堂。
這叫什麽。
我參加自己的葬禮。
靈堂布置的莊嚴肅穆,兩邊擺滿了挽尊和花圈,牆壁中間掛著一張巨幅證件照,照片裏的他麵無表情地跟自己對視,遺像下方擺放著一隻冒著寒氣的水晶棺,四周擺滿了白色**。
隻是。
靈堂裏空無一人。
沉默皺了皺眉頭,難道這是沈潛做給外人看的?還是說童秦沒有聽話跑路?
他搓了搓雙手,大著膽子站到水晶棺麵前彎腰看著自己的遺容。
躺在裏麵的男子像是睡著了一般,臉上帶著說不出的放鬆,頭發被梳的一絲不苟,一身白色的西裝搭配小巧的黑色領結,他雙手相握放在身前,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小王子。
這不是沈潛會辦的葬禮。
對方不會給他最後的體麵。
沉默靜靜地看了水晶棺裏的人半晌,他在心底悄悄嘀咕了一句。
“你說,我掀開蓋子在你臉上親一口,你會不會複活嚇死所有的人?”
水晶棺裏的‘沉默’安靜如雞,他沒有半點反應。
沉默緩緩站直身子,轉身邁著長腿走向大門,他想試試能不能走出靈堂。
“砰。”
靈堂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了。
“衛淩,”李蜀鬆手扯鬆領帶,他的眉眼是壓不住的焦躁:“你是不是瘋了,你哪來的立場給沉默辦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