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學神，”沉默居高臨下地看著衛溪，他很不給麵子地懟道：“好好地搞你的學習去，別跑我這來陰陽怪氣。”
搞笑呢。
以前衛溪眼裏隻有學習。
現在倒是稀奇。
竟然還會晃到‘愛情林’裏了。
“你們幹什麽去了？”衛溪溫潤的表情掛不住了，他冷下臉將怒火發到同樣坐在牆頭的衛淩身上：“你不學好還帶著沉默不學好。”
衛淩一張俊臉布滿寒霜，他麵無表情正準備說話。
“是我教衛淩爬牆，”沉默伸手握住衛淩的手腕，他抬著下巴說道：“關你屁事啊。”
衛溪太陽穴突突跳了兩下：“......”
看到沉默這副混不戾的模樣，他還是陌生到反應不過來。
半響後。
“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衛溪壓下眸底濃濃的陰霾，他怒其不爭道：“不少同學看到你們翻牆出去了，宋老師本想在這裏逮你們，還是我支走的。”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
真實情況是。
宋白以自己不再是教導主任為由，不想跟沉默起衝突。
亂拳打死老師傅。
宋白沒興趣當炮灰。
“哦？”沉默眼底寫滿明晃晃的譏諷，他故意拖長了音調：“那你等在這裏......是想等我說句謝謝？”
真沒意思。
他還以為衛溪有什麽新意呢。
無非還是老套路。
對方靠累積感激值來兌換自己的傻/逼值。
衛溪被噎到啞口無言，他看著不遠處圍觀的吃瓜同學，氣得掉頭就走。
“嗬，”沉默看著衛溪背影的嗤笑一聲，他的語氣囂張：“我還期待他跟我撕逼呢，誰知道又跑了。”
“不會，”衛淩眼底寒霜逐漸褪去，他微不可察彎了彎唇角：“他的麵子非常重要。”
沉默撇了撇嘴，他利落地跳下牆頭，轉身張開雙臂示意衛淩跳下來。
衛淩‘如法炮製’。
他準確地跌進沉默的懷裏，雙手直接環住對方腰肢，鼻尖輕輕擦過沉默耳畔，悄悄嗅了下哥哥的味道。
沉默：“......”
雖說大家都是男孩子，衛淩還是個直男。
但。
他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走吧，”衛淩察覺到沉默身體的僵硬，他麵不改色站直身子：“我們回教室。”
沉默抬手擼了把頭發，看來是他......多心了。
他們邁開長腿並肩走回教室，沉默剛拉開椅子坐下。
“你說，”宗濤風風火火從教室外走了進來，他跑到沉默麵前壓低聲音問道：“論壇裏的帖子是不是你刪除的？”
他這是合理懷疑。
坐在會議室裏操作筆電的沉默像極了黑客大佬。
黑論壇是常規操作？
沉默：“.....”
不是隻設置了衛淩？
看來。
熱心的童秦順手將關於自己的帖子也處理了。
“哥們，”宗濤雙手撐著下巴，他朝沉默露出崇拜大佬的表情：“感覺黑客非常牛逼，你也教教我唄？”
“有興趣的話，”沉默挑了挑眉梢，他給出了建議：“你可以找個老師或報個學校。”
“不要，”宗濤搖了搖頭，他說得興致勃勃：“我要跟你一樣，自學成才，然後驚豔所有的人。”
沉默：“......”
好吧。
萬一宗濤是個天才呢。
“你記一下，”沉默彎著唇角，他麻溜地報出了一串書名：“先去學習《C程序設計》，《黑客防線》，《黑客X檔案》，《WEb應用安全》......等你看完了，我再教你實操。”
“不會吧？”宗濤瞪圓了眼睛，他一臉不可置信：“我有看完這些書的勁頭，都能憑自己的實力考上大學了。”
沉默：“......”
衛淩垂下眼眸，他長長的睫毛顫抖著，遮住眼底的沉思。
沉默多久自學成才的？
這幾年。
他雖然沒有機會接觸到哥哥，但不影響自己聽到關於對方的隻言片語。
沈家連正常的學習都會幹擾沉默，他們怎麽會願意哥哥學習....這麽實用的技術。
沉默性格的前後變化。
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
“就沒有那種？”宗濤伸手抓了一把頭發，他一臉期待地看著沉默：“就像安個App那麽簡單的黑客技術？”
“你走，”沉默朝宗濤翻了一個白眼，他直接趴在了書桌上麵：“沒有誰能拯救你這個學渣，別打擾我休息。”
“崽啊，”宗濤站起身來，他一臉慈愛地摸了摸沉默頭發：“乖乖睡吧，以後老子有情敵了，你可得幫我黑掉他的電腦.....”
沉默抬腿作勢去踢宗濤，他笑罵了一聲：“滾。”
宗濤‘嘿嘿’笑了兩聲，他圓潤地滾回了自己座位。
衛淩不著痕跡瞥了一眼宗濤，他收回視線抬手撫過沉默發頂，仿佛要把自己的味道覆蓋上去。
沉默：“......”
什麽毛病。
全都沒大沒小的。
他不輕不重地瞪了一眼衛淩，扯過數學書支在腦袋上麵，打算小眯一會，免得下午昏昏欲睡。
衛淩看到沉默像隻炸毛的小貓咪，他眼底浮現一抹笑意，伸手從課本裏拿出對方寫的字條，研究了幾分鍾，他翻出作業本開始默寫《逍遙遊》。
莫名。
他覺得沉默早把這事忘到後腦勺了。
沉默不知道衛淩的舉動，他的腦袋枕著胳膊，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沉默眼前一陣白霧閃過，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在夢裏醒來，或者是說在夢裏看‘連續劇’？
詭異的場景再次出現。
私家醫院長長的走廊裏。
“沈太太，”一位五官極其出色的護士小心翼翼扶著趙嵐，她細聲細語的勸道：“為了孩子的健康，你也得放寬心，聽說沈先生現在是事業上升期。”
“我知道，”趙嵐挺著幾個月的大肚子，她向來溫和的臉上寫滿疲憊，語氣難掩苦澀：“我習慣了他的陪伴，現在難得見到他的人影，難免會胡思亂想。”
“孕期都是這樣的，”護士扶著趙嵐走進房間躺到**，伸手按摩著對方因為孕期發腫的小腿，她笑著勸解道：“患得患失，等你卸貨之後，恐怕就沒時間胡思亂想了。”
“你呢？”趙嵐聞言笑了起來，她伸手摸了摸肚子，看著護士打趣道：“跟你的童先生婚事準備定下來？”
“嗯，”護士豔若桃李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澀，她輕咬了下唇瓣：“我跟他都是普通人，辦得簡單，下周先去扯個證，等他忙完手上的項目，我們再籌備婚禮。”
“都說當總裁忙，”趙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她搖了搖頭有感而發：“其實當程序員更忙，大家都不容易。”
“是啊，”護士將按摩膏均勻塗好，她起身把胎監儀仔細地給趙嵐綁好：“他們打拚都是為了我們的小家，相互理解吧。”
護士一邊說著一邊啟動了儀器。
“砰砰砰......”
房間裏頓時響起沉重有力的心跳聲。
“這小家夥，”趙嵐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她彎著眉眼笑道：“聽心跳就知道以後是個調皮的。”
沉默眼眶發澀，他看著記憶裏逐漸模糊的母親，忍不住邁著長腿靠近趙嵐，心裏隱約浮現一個念頭。
說不一定。
他通過觸碰母親，就能讓她看到自己？
沉默頓住腳步，他的一張俊臉上寫滿糾結。
他會不會嚇壞她？
他要怎麽跟她自我介紹？
沉默站在床邊，他正在猶豫中。
“鈴鈴鈴。”
刺耳的上課鈴響了起來。
沉默突然被驚醒，他全身一個激靈猛得抬頭看向講台，整個人一片渾噩。
衛淩皺了皺眉頭，他偏頭輕聲問道：“又做惡夢了？”
“我也不知道，”沉默搖了搖頭，他啞著嗓子回道：“這到底是美夢還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視線落到衛淩帶著關心的臉上，聲音戛然而止。
怎麽回事。
衛淩長得太像‘夢裏’要跟童先生結婚的護士小姐。
“都給我閉嘴，”物理老師將教案放到講台上麵，他板著嚴肅道：“不許交頭接耳，我不管你們是不是找好了門路，但現在你們坐在教室裏，就得給我聽課。”
物理老師姓吳，是八班的班主任，這讓同學們怨聲道載。
通常班主任都是語文老師擔任。
文科老師相對情商更高。
而吳老班有著理科男特有的嚴肅跟不講情麵。
衛淩看到沉默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他挑了挑眉毛無聲地詢問：“怎麽了？”
“衛淩，”沉默喉結劇烈滾動，他壓下心底翻騰的巨浪，語氣卻難掩急切：“你媽媽以前是護士嗎？”
“不是，”衛淩微微一愣，他反應過來搖了搖頭：“她......”
“衛淩，”吳老師重重地拍了下講台，他厲聲喝道：“你不聽課就給我滾出去，成績最差還不自覺......”
“閉嘴，”沉默周身氣場全開，他站起來轉身走出教室：“你眼瞎看不出是我打擾衛淩同學？”
全班鴉雀無聲。
同學們突然發現，各科老師有意無意都在打壓衛淩。
吳老師：“......”
“哥哥，”衛淩麵無表情站了起來，他毫不猶豫走出教室站到沉默身側：“你想問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