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沉默偏頭瞥了一眼排在身後裝作目不斜視的同學，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臉皮驀地發燙：“趕緊付款。”
尼瑪。
剛剛信誓旦旦地說請弟弟飽餐。
翻車來得這麽快。
一卡通他得趕緊去辦，而且要在裏麵充個十萬塊錢。
衛淩掃了一眼沉默白皙又通紅的耳垂，他仿佛燙著般縮回眸光，抬手將一卡通放在刷卡機上麵。
“滴”。
沉默抬頭不著痕跡看了一眼顯示屏。
一卡通餘額隻剩67元。
沉默喉結滾了滾，相當於他一頓吃了卡裏大部分的錢。
說真的。
這不是他吃過最便宜的午餐，更談不上是最貴的。
但卻是最讓他感動的。
“慢點，”衛淩把一卡通塞回褲兜，他端著托盤往就餐區方向走：“你跟在我後麵，我們去找座位。”
沉默點了點頭，他端著托盤乖巧地跟在衛淩身後：“好。”
看到兩道挺拔的身影離開，排隊的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
“星星眼，衛淩剛剛刷卡的姿勢太帥了。”
“天啦擼，衛淩太寵沈家少爺了吧，這是他吃過最貴的一頓飯吧。”
“確實，平時衛淩最多兩個素菜再加一碗免費的湯。”
“細節，你們看衛淩端的托盤裏是重的湯跟菜，他讓沉默端的是輕的獅子頭跟米飯。”
“沒人注意沉默為愛願吃食堂？”
“你這麽一說我才發現，怪不得沈大少沒有一卡通。”
“暴躁沉默在衛淩麵前看起來軟萌軟萌的？”
“救命，這是什麽神仙……友情。”
“嘖嘖，你改口的有點刻意啊。”
……
運氣不錯。
衛淩很快找了一個靠窗的座位，他把托盤放到餐桌上麵，轉身接過沉默手上的托盤放下，他猶豫了幾秒，伸手抽了紙巾準備為對方擦桌麵跟椅子。
他突然發現。
沉默看起來跟食堂格格不入。
“至於嗎？”沉默不輕不重拍開衛淩的手，拉開椅子直接坐下，他笑得沒有半點勉強：“我又沒有潔癖。”
“沉默，”衛淩漆黑眼眸在沉默臉上轉了一圈，他下意識捏緊了筷子，聲音裏帶著自己沒發現的懊惱：“如果你吃不慣......別勉強。”
早在他跟沉默第一次初見，對方就像是小王子一般‘從天而降’。
他那個時候就知道。
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而現在。
他能給沉默最好的東西卻需要對方彎腰屈就。
衛淩心底驀地升起一股不甘......
“想什麽呢，”沉默把拆開的一次性筷子遞給衛淩，他啞然失笑道：“我沒你想得那麽講究。”
他說的實話。
食堂的飯菜雖然比不上酒店的菜品精致奢華，但是它帶著食物特有的‘粗’，泛著原始的香氣。
而且。
在熱鬧喧嘩的食堂裏，衛淩安靜地坐在自己對麵。
這是讓沉默踏實的人間煙火。
“嗯，”衛淩看出沉默的自在，他的喉結滾了滾，伸手夾了顆糖醋獅子頭放到沉默碗裏：“你嚐嚐看？”
“好次，”沉默毫不客氣咬了大半個獅子頭，恰到好處的酸甜在口腔爆開，他微眯起眼睛說得含糊：“你也趕緊次”。
衛淩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看著像隻可愛倉鼠般吃的享受的沉默，懸起的心終於落地，他優雅的舉筷開動，適時還為對方盛了一碗湯。
一頓午餐。
風卷殘雲。
沉默摸了摸吃撐的小肚子，他不太優雅的打了一個飽嗝，扯了張抽紙胡亂的擦了兩下嘴。
不錯。
當一條鹹魚爽。
當一條幹飯的鹹魚更爽。
看到沉默像隻饜足的小貓咪，衛淩眼眸裏泛出說不出的滿足，他看到沉默嘴邊沒擦幹淨的油漬，腦子裏什麽也沒有想，直接抽了一張抽紙探身去擦對方的唇角。
直到自己的指尖碰觸到沉默細膩的皮膚。
他後知後覺這個動作過於親密。
沉默動作一頓，耳根再次燒了起來，他難得問得結結巴巴：“現在......幹淨了嗎？”
沈.母胎單身.默被衛淩給自己擦嘴的動作撩到了。
怪不得說GAY最怕什麽。
直男。
直男的天然撩誰頂得住。
呸。
他在YY什麽呢。
衛淩是他要護在身後的弟弟。
“嗯，”衛淩心跳如鼓，他近乎慌亂地把抽紙丟進垃圾桶，站起身來往食堂外麵走：“我們走吧。”
他不對勁。
他看著沉默不對勁，心髒完全不受控製，情緒上患得患失，這不像自己的性格。
衛淩拇指跟食指輕輕撚了撚，他的眸光變得幽深，難道自己也是GAY？
他不知道。
這是他沒有探索過的領域。
“同桌，”沉默跟上衛淩的腳步，他打破沉默沒話找話：“你有沒有辦住校？我們現在去哪裏啊？”
上輩子。
他跟衛溪是在作為名譽校長的衛閩辦公室午餐跟休息。
大部分同學都會開個宿舍。
圖的是中午可以好好休息。
“沒有，”衛淩搖了搖頭，他偏頭用眸光著描繪著沉默的側顏：“帶你去買口香糖。”
怎麽可能住校。
萬元。
就是衛夫人也不會同意讓他住校。
‘出氣筒’放在眼皮底下更安心。
“你要是不介意，”沉默抖著肩膀笑了起來，他故意朝衛淩深哈了一口氣：“我嚼不嚼口香糖都沒有關係。”
衛淩壓了壓紛亂的情緒，他說得一本正經：“我介意。”
說是介意。
衛淩身形完全沒有躲避。
“中午休息有兩個小時呢，”沉默抬著手肘輕輕戳了下衛淩胳膊，他笑著建議道：“我們買了口香糖去球場那邊的草地曬太陽？”
衛淩悄悄感受了下沉默的動作，他沒有意見：“好。”
平時這個時候。
他午飯後會回教室寫作業。
可是現在。
他更願意陪沉默曬太陽。
答案是什麽呼之欲出。
超市很近。
沉默看著衛淩再次掏出一卡通購買了口香糖跟礦香水。
卡裏餘額變得更少了。
直到走出超市。
沉默有點恍恍惚惚，他這是......被弟弟包/養了。
“放心，”衛淩伸手擼了把頭發，他說得雲淡風輕：“請你吃飯喝水的錢還是有的。”
而且。
這是他自己賺的。
沉默仰頭灌了一口礦泉水，他正準備說話。
“砰。”
一隻籃球朝沉默飛了過來。
衛淩伸手攬住沉默的肩膀躲了過去，他周身冒著冷氣看著球場的男生們。
“臥槽，”沉默站穩身子看到站在籃球場裏的童秦，他伸手拍了下腦袋：“童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