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淩聞言臉色倏地冷了下來，他的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
“嘖嘖，”宗濤搖頭‘嘖嘖’了兩聲，他笑得誇張：“這是發現你的好了？”
沉默順著男同學的視線看了過去，他皺起眉頭語氣不耐：“怎麽沒完沒了？”
這不是衛溪的風格。
上輩子。
每次冷戰都是以沉默的妥協告終。
沒有想到。
這次沉不住氣的是衛溪。
“沉默，”衛溪跟沉默的眸光隔著玻璃窗對上，他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我有話跟你說。”
他認真思考得出結論。
沉默跟自己劃清界限是因為分班。
確實。
他最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可以跟沉默接著成為同班同學，不管是請雅信名譽校長的父親出馬，還是他給對方押題補課，甚至自己幹脆到八班就就讀。
可是這樣一來。
長輩的計劃就落空了。
“衛學神，”沉默伸手勾住衛淩的脖頸走出教室，他的聲音裏全是嘲諷：“你看我長得像傻/逼？”
衛溪眉心狠狠跳了兩下，他正準備開口解釋。
“我警告你，”沈慕從樓梯上竄了出來，他喘著粗氣將衛溪拉到身後：“對衛哥客氣點。”
衛溪身形不穩一個踉蹌，他站穩後擰著眉頭甩開沈慕的手。
以前他怎麽沒有發現。
善解人意的沈慕這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嘖嘖，”沉默眸光在衛溪跟沈慕身上轉一圈，他抬著下巴譏諷道：“這叫什麽，沈慕實力護夫。”
沈慕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
圍觀吃瓜的同學們相互看了看，她們的眼眸頓時發亮，看來論壇又會翻起風雲。
別說。
學霸跟學神。
他們還真有那個味兒。
小叔子文學搭配正統繼承人為愛反目，各自秘戀對方的私生子弟弟......
太上頭了。
好磕。
“行了，”沉默拽著衛淩打算繞過沈慕他們，他說得一點都不客氣：“好狗都知道不擋道，你們該去哪去哪。”
衛溪臉色陰沉，他伸手撥開沈慕準備說話。
可惜。
沈慕不給衛溪發揮的機會，他氣得大吼道：“你憑什麽這麽囂張？”
沉默頓住腳步，他歪了歪腦袋不確定道：“因為我有錢？”
沈慕腦門青筋爆出，他尖著嗓子質問：“有錢就能不講道理？”
“對啊，”沉默抖了抖眉毛，他回得氣定神閑：“因為我有足夠多的錢。”
沈慕：“.....”
衛溪：“......”
衛淩任由沉默‘掛’在自己身上，他單手握拳抵在唇邊，掩飾不受控製上揚的嘴角。
圍觀的吃瓜觀眾忍不住哄堂大笑。
她們真不是嘲笑衛學神或沈慕，而是沉默的話讓人莫名愉悅？
上流社會講究什麽。
點到即止。
沉默這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
她們太可了。
“兄弟，”宗濤伸手拍了拍沉默的胳膊，他笑得打嗝：“我要好好跟你學習下。”
誰家沒有幾個糟心的親戚。
以後他也要優雅地噎人。
“走了，”沉默伸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他懶得再搭理沈慕跟衛溪，直接拖著衛淩往樓下走：“我要去吃紅燒獅子頭了。”
衛溪：“......”
他眯眼看著跟衛淩勾肩搭背離開的沉默，他的眼底全是陰霾。
跟著下等人隻能吃下等人的食物。
他就不信沉默能吃這個苦。
“衛哥，”沈慕悄悄觀察著衛溪的臉色，他伸手扯了扯對方的衣擺，小心翼翼地開口：“中午我媽派司機送午餐過來，你看......”
衛溪狠狠地瞪了一眼沈慕，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沈慕咬了咬唇瓣，他做出一臉委屈的表情。
隻是。
他盯著衛溪的背影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眸光。
對於衛溪跟沈慕的後續發展，沉默沒有半點興趣，他眼下正好奇地打量著食堂。
雅信高中大部分的同學都在食堂就餐。
這個時候。
食堂裏人滿為患。
沉默鬆開衛淩的脖子，他學著對方的動作拿起餐盤排到六號窗口。
“除了糖醋獅子頭，”衛淩伸手摸了摸脖子，皮膚上麵仿佛還停留著沉默的溫度，他壓下莫名的情緒，低聲介紹道：“六號窗口今天還有蒜泥白肉，如果你吃辣又吃蒜的話，倒是可以試試。”
他頓了頓，擔心沉默有顧慮又補充了一句：“飯後可以去超市買口香糖。”
“吃，”沉默咽了咽口水，他伸手拍了拍褲兜裏的手機，說得豪氣：“還有什麽好吃的，統統點上，哥哥我請你吃。”
他說得非常自然。
不說自己比衛淩虛活了六歲，就是按現在的年紀來看，他也配得上這聲哥哥。
“哥哥？”衛淩的這句哥哥仿佛在舌尖繞了一圈，他的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溫柔繾綣：“你嗎？”
“沒錯，”新上任的沈哥哥挺了挺胸脯，他看著身形纖細的衛淩，突然找了奮鬥的目標：“好哥們可以簡稱哥哥。”
身為哥哥的他以後要認真投喂衛淩。
不管是現在的少年，還是六年後的衛淩。
都太瘦了。
衛淩低頭掃過沉默隻裝著手機的褲兜，他從善如流地回道：“那我謝謝哥哥？”
“謝什麽謝，”沉默用肩膀碰了下衛淩肩膀，他笑得心滿意足：“以後都不許跟我客氣。”
不得不說。
有弟弟的感覺就是爽。
上輩子之所以那麽在意衛溪，更多的原因是，他從小到大都很......寂寞。
衛淩垂下眼眸，他微不可察翹了翹唇角。
食堂工作人員的效率很高。
長長的隊伍很快排到衛淩，他錯後一步，溫柔地將沉默推到前麵選菜：“平菇肉片湯味道也可以。”
“糖醋獅子頭兩份，”沉默低頭選著蒸汽格裏擺放好的菜品，他不太熟練地點著菜：“蒜泥白肉一份，平菇肉片湯一份，紅燒牛肉一份，嗆炒鳳尾一份，再加上兩份米飯。”
“好了，”食堂的工作人員手腳麻利，她將飯菜端到沉默跟衛淩的托盤：“總共190元。”
沉默趕緊掏出手機，他彎腰問道：“WX可以嗎？”
“什麽WX？”食堂的工作人員朝刷卡機努了努嘴，她提醒道：“趕緊刷卡。”
沉默：“......”
艸了。
學校是刷一卡通的。
他沒有。
“怎麽了？”衛淩從褲兜裏掏出一卡通，他的聲音帶著隱約的笑意：“哥哥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