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閩抬眼瞥了一眼堵著在門口的警察,他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心底隱約有些不安。
沉默和衛淩表現得太鎮定了。
說來邪門。
自從衛溪跟沉默鬧掰,衛家從事業到家庭哪裏都不順。
自己丟掉十拿九穩的地皮不說。
侯莉的脾氣越來越放肆。
“李律師,”沈潛早就看不慣李曉,他雙手環在胸前沉聲質問:“你管得這麽寬,知道沉默是同性戀嗎?”
李律師攤了攤手,他輕笑了一聲:“大概知道?”
“姓李的,”沈潛楞了兩秒,他反應過來借題發揮道:“是不是你教壞我兒子的?老子今天非要帶回去管教,好好的人不當,偏要當個變態......”
李曉帶著警察又如何。
天大地大。
誰都不能阻止他教訓不走正道的兒子。
“沈總,”李曉抬手打斷沈潛的話,他的眸光掃過桌麵的《退學申請書》,挑眉譏諷道:“不知道你所謂的管教是指什麽,退學,毆打,禁錮還是打算做什麽更過激的行為?”
沈潛聞言臉色陰沉下來,他皺起眉頭正準備反駁時。
“讓開,”大李帶著幾位保鏢走到門口,他囂張的聲音看到警察頓時低了下去:“我是來請大少爺回家反省的。”
“反省?”沉默伸舌抵了抵牙床,他抬著下巴說得擲地有聲:“我實名舉報,雅信高中兩任教導主任和高二八班班主任吳明星跟沈衛兩家勾結,他們以我們是同性戀為由,打算強行綁走關押......”
他頓了頓,冷聲補充:“同時,我強烈要求搜查沈衛兩家別墅的地下室,也許會有意外發現。”
他的話音剛落。
沈潛跟衛閩表情一頓,就連秦格跟侯莉眼底都寫滿了凝重。
地下室見不得光。
尤其是她們過來抓沉默他們之前,特別安排了讓人‘心身俱服’的各種器材。
“老沈,”衛閩腦子轉得很快,他拍了拍沈潛的肩膀說得語重心長:“你看你都把孩子逼成什麽樣子了,他們現在還小不懂事,我們還是慢慢教吧......”
“還能怎麽辦,”沈潛聽懂了衛閩的暗示,他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歎息道:“打不得罵不得,慢慢來吧。”
“演技不錯,”沉默朝兩位‘慈父’豎起大拇指,他笑著‘讚美’道:“不過有些事,你們還得拿出畢生演技,好好跟警察解釋一下?”
他的話音剛落。
站在李曉身後的中年警察站出來,他掏出警官證跟逮捕令展示給沈潛:“沈先生,你涉嫌謀殺,合同欺詐,公安機關依法對你實施逮捕。”
兩位年輕的警察快步上前,他們掏出手銬利索地扣住沈潛手腕。
秦格瞳孔猛地一縮,她強裝鎮定道:“你們要做什麽?”
衛閩背脊全是冷汗,他攥緊拳頭瞬間做了決定,離開學校馬上飛A國,遠離國內暫時觀望事態發展。
侯莉指尖捏緊了皮包,她聽到合同欺詐就知道十之八九衛閩有事。
還好。
對於男人做下的大事。
她一概不知情。
唐天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抖著唇瓣說不出話來,怎麽會這麽倒黴。
十萬紅包賠上全部前程。
“放開我,”沈潛震驚過後,他開始拚命掙紮:“我要求見我的律師,你們直接逮捕我不符合流程......”
“衛先生,”中年警察沒有理會沈潛,他朝衛閩展示了逮捕令:“你涉嫌合同詐騙,強/**待,公安機關依法對你實施逮捕,請你配合。”
“好的,”衛閩看著失去體麵大吼大叫的沈潛,他主動伸出雙手配合道:“我要求聯係我的律師。”
“可以,”中年警察點頭同意,他抬眼看著秦格跟侯莉說得公事公辦:“兩位太太,你們依法被限製出境,同時沈總跟衛總名下的資產,包括但不限於公司財產,私人賬戶名下物業等正在凍結中,你們不能非法進行轉移。”
秦格臉色蒼白地看著被警察按在會議桌麵的沈潛,雙手顫抖地簽下了承諾書,她算計了小半輩子,卻沒有想到......會一切成空。
圖人?
沈潛戀愛時就攀了高枝,跟她結婚之後出軌不知道多少人。
圖錢?
沈潛精於算計,她名下的財產基本兩人聯名。
換而言之。
她現在沒法轉移裏麵的資產。
侯莉放下手上的手機,她一臉‘擔憂’地看了一眼衛閩,抬手緩緩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跟秦格不同。
她名下有獨立的公司,夫妻賬目分得清楚,就算衛氏出事,也不會影響到自己跟衛溪的生活。
隻是可惜了這些年的心血.....
她們竟然會敗給剛成年的‘傻白甜’沉默。
“感謝配合,”中年警察將承諾書收到公文包裏,他揮了揮手示意道:“我們先把人帶回警局,至於這位同學實名舉報學校違規,我會安排小王去做筆錄。”
“沉默,”沈潛掙紮著不願走,他大聲嘶吼著:“我是你爸,你這樣做不怕被天打雷劈?”
“沈先生,”沉默掏了掏耳朵,他屈起手指彈了彈:“我可不會認一個殺人犯當爸,還有,你賣身殺人的事跡,我會在沈家村敲鑼打鼓做好宣傳,順便再把沈家大宅鏟平……”
他頓了頓,眯眼冷笑了一聲:“那用得是趙家的錢,你們一家子姓沈的人不配。”
打蛇打七寸。
鳳凰男最在乎什麽。
所謂的麵子跟尊嚴。
“你想幹什麽?”沈潛聞言額角青筋爆起,他歇斯底裏地吼道:“你奶奶還住在大宅……”
沈家大宅是斥資六千萬修的,完全仿照明朝的三進院落。
現在是沈家村的地標性建築。
更是他的榮光。
“奶奶?”沉默撩起眼皮,他眼底是明晃晃的譏諷:“看在有血緣關係的份上,我會花大價錢把她曾經的祖屋還原……你放心好了。”
上輩子。
他從小就不得她的歡心。
在不多的相處裏。
老太太完全不顧死者為大,他聽到的全是她對母親的各種不滿和對自己的橫挑鼻子豎挑眼。
他奪回沈氏之後。
所謂奶奶跳出來倚老賣老占盡便宜,還對著媒體各種抹黑自己。
這輩子。
她別想這種美事。
如果不是她的三觀不正。
怎麽會教出一屋子唯利是圖的兒子?
沈潛一臉不可置信地被兩位年輕的警察架住帶了出去,衛閩站起來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默,他配合著警察走出了會議室。
他不知道警察對合同的事知道多少。
當務之急是不能讓他們發現地下室。
希望侯莉不要讓自己失望。
“走吧。”中年警察朝侯莉比了一個請的手勢,他沉聲說道:“我們依法對衛家進行搜查。”
“好的,”侯莉手指蜷了蜷,她一臉鎮定地站起來:“我會配合。”
她在心底快速計算。
侯新安排人手過去最多二十分鍾。
她跟警察到達衛宅最少需要一個小時。
利用時間差。
該處理的東西都能處理幹淨。
“伯母,”沉默一眼看穿侯莉的想法,他勾著唇角提醒道:“我進到會議室之前,就搞了一個信號屏蔽,你發的信息也許.....沒有發出去呢。”
“白眼狼,”侯莉聞言差點摔倒,她雙手撐在會議桌的邊緣抬眼質問沉默:“我就不該對你這麽好……衛溪更不該……”
“你對我好?”沉默打斷侯莉的話,他腦子靈光一現試探地說道:“是圖趙家的財產還是圖趙家所謂的傳家寶?”
他頓了頓,輕飄飄地補充:“可惜,所謂的傳家寶,我落水那年掉你家泳池了,你們也真是好笑。”
侯莉瞪大了眼睛,她反應過來衝上前想抓沉默的臉:“你胡說八道。”
怎麽可能。
衛閩如果得到了寶貝應該不會瞞著自己吧。
畢竟隻是一個飄渺的傳說。
真金白銀最實在。
隻是萬一呢。
她對衛閩已經沒有最基本的信任。
沉默挑了挑眉梢,他心裏有數了。
中年警察皺了皺眉頭,他示意年輕警察按住侯莉搜出對方手機,將沒有發出的手機消息當做證據扣了下來。
短信的信息量很大。
【哥你帶人把監控破壞掉,半個小時內地下室的藥跟器材全部搬走,如果時間來得及,你帶人把堆些雜物,警察很快就要來搜查。】
“放開我,”侯莉腦子‘嗡嗡’作響,她驚慌失措地開始掙紮:“什麽事都是衛閩做的,我根本不知情。”
完了。
如果沒有這條消息。
她什麽事都可以推給衛閩。
現在從犯從到哪個程度.....就不好說了。
中年警察懶得理會侯莉的哭鬧,他揮手讓人把她帶了下去。
“走吧,”秦格眼睜睜地看著候莉被帶去,她站起來勉強說道:“我帶你們去沈家。”
“站住,”沉默握著衛淩的手站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看著秦格冷聲說道:“等搜查完了,我給你兩個小時搬出趙家的宅子,如果裏麵的東西丟失或破壞,我會找你追償。”
“沉默,”秦格表情僵硬,她壓著滔天的怒意反問:“我自認從小沒有虧待過你,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開什麽玩笑。
隻有兩個小時。
還不夠她搬古董字畫......
“你的臉皮真夠啊,”沉默眉眼變得鋒利,他傾身靠近秦格周身發出駭人的氣勢:“不說企圖養廢我,隻說沈潛為了你殺了我媽,你說你是不是從犯啊?”
“說話得有證據,”秦格背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她的臉色變得慘白:“你別張嘴就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現在不知道,”沉默眼底浮現濃濃的嘲諷,他抬著下巴語氣囂張:“但你跟沈潛不愧是一家人,事到如今竟然還敢想撈點好處。”
他頓了頓,聲音冷了幾度:“正式通知你一聲,我申請了財產保全,除了你跟沈慕的衣物,你一根毛都帶不出來。”
秦格嗓子泛起腥甜眼前陣陣發黑,她恍恍惚惚地跟著警察走出會議室。
中年警察把犯罪嫌疑人全都帶走,他留下一名警察對雅信職工瀆職案進行調查,轉身示意李曉一起回警局。
“認真上課去,”李曉走了兩步,他倒回來拍了拍沉默肩膀:“有事我會跟你溝通。”
“同桌,”沉默抬手朝李曉比了一個OK,他笑著朝衛淩眨了眨右眼:“剛剛我帥不帥?”
“帥,”衛淩抬眼瞥了一眼正在跟警察錄口供的唐天,他把沉默拽出會議室伸出胳膊把人往牆上一按:“帥到我現在就想親你。”
“千萬別激動,”沉默雙手撐在衛淩肩膀,他笑得眉眼彎彎:“這事等你拿到駕照再說。”
“晚上宵夜海鮮餛飩,”衛淩喉結滾了滾,他用指腹重重地碾過沉默的唇瓣,啞著嗓子說道:“我想知道哥哥你.....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