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學堂,是所有新弟子通過了煉丹任務,成為正式弟子後,進入修行的地方。
無論是殿宇的規模,還是其中陳設的恢弘浩大,都不是鄧希以前見過的任何一個地方所能想比的。
無數道靈符法器加持在整座殿宇的各個部位,使得它變成了一個無比強大的堡壘,無論是從外,還是從內,憑借單個人的修為是無論如何無法對其造成任何傷害的。
百丈大殿之中,巨大的殿堂盡頭,陛階高聳,一座寬大的圓台之上,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強大修士正盤膝靜坐。看起來,他應該就是柴江所說的賀知新了。
四周圍,還有數名著高階修士袍的學院高層在坐,而昨天出麵製止私鬥的趙成旻,則負手獨立在下一層台階上,看情形,將作為今天主要的主持者。
在這些人的周圍,有一種無形的威壓之感不斷擴張開來,布滿了整座大殿,很顯然,在他們的控製之下,在這裏想要鬧事,是基本不可能的。
鄧希等人進入殿中之時,陛階之下,空空蕩蕩,除了少數兩個學院的正式弟子用於維持秩序之外,並沒有看見孟三思的人出現。
柴江將鄧希四人領到陛階下靠左方的位置之後,便仰頭向上回報起來。
在他說話的過程中,那幾名盤膝而坐的學院高層都沒有說話,隻是同時睜開了眼睛,向鄧希掃了一眼。
而當他們看清鄧希之後,眼神中似乎都露出了一些不解的神情。鄧希猜測,大概他們都和柴江一樣,奇怪自己的資質太低了吧?
“他就是蒼正瀾送來的騰羽麽?”
等柴江說完,坐在賀知新首先開口道。
趙成旻回道:“正是。”
賀知新點了點頭:“果然像你說的,有些古怪。”
他身旁的另一位學院高層也道:“不錯,以這樣的資質,能夠飛升天界已經份數不易了,蒼正瀾還要讓他來學院學習,更是有點怪異。”
這時就聽柴江道:“聽送人來的陳西隆說,他是因為幫蒼正瀾找回了丟在人界的寶物,算是立功受獎吧。”
“陳西隆,哼哼。”賀知新莫名其妙的哼了幾聲,便沒有再開口。
鄧希聞言微微一愣,看眼前的情形,這些學院的高層,似乎也對大道仙盟監視蒼正瀾的做法心知肚明。而自己又是蒼正瀾派出來的,這樣一來的話,這些人豈不是更容易對自己不利?
心念及此,他原本就有些繃緊的心弦,便更加緊迫了。
“今天這一關,真的是道坎了。”
鄧希上前和這些師長們見完禮,還沒來得及退回自己的位置的時候,忽然就聽後方傳來了一陣喧鬧之聲。回頭看時,隻見門口人影閃動,呼啦啦進來了一大群人。當先的一個,正是孟三思,而緊接著其後的,卻是好幾個人用擔架將杭楚峰抬了進來,再後麵,竟然跟著不下二三十人。
一進門,那杭楚峰就立即淒聲哀叫了起來,那虛弱的聲音,就好像病的快要死了一樣。
鄧希和方義通當即就看呆了。
“不是吧?這家夥怎麽比咱們還能裝呢?咱們這兒也就打打繃帶,這家夥直接就抬進來了!”
方義通和其他兩人一看,頓時一咬牙,一跺腳,也紛紛蹲下身去,有些誇張地哼哼起來。
“賀師叔,趙師叔,你們要為我們做主啊!”
孟三思一聲哭喊,便跌跌撞撞地衝到了陛階之前,隨機撲倒在地,一麵叩頭一麵哭喊著。如果說杭楚峰的哀嚎是在裝死的話,他簡直就是在裝孝子哭喪了。
這一下,鄧希等人是徹底被他嚇住了,這是什麽狀況?不就是兩邊打了一架,相互有點小傷麽?至於哭成這樣嗎?看到此情此景,方義通等人就連傷痛都沒臉再裝下去了。為了博取上麵的袒護,連臉皮都不要,這也太不知羞恥了。
“嗯哼!”
趙成旻用力清了清嗓子,表示出自己的不悅:“好了,有什麽事情起來好好說,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而孟三思似乎也沒打算賴多久,聽了這話,連忙收住了哭聲,站了起來。
趙成旻此時回頭望了一眼賀知新:“賀師兄,現在人已經到齊了,你看……”
賀知新立即打斷他的話:“趙監學,我前麵說過了,我隻是對這次的事情有點好奇,想過來看看罷了。主要的事情還是由你來主持,不用事事問我。”
趙成旻點頭應了,這才轉回身來,對階下的眾人沉聲說道:“今日傳喚你們來,就是為了昨日的私鬥事件。學院明文規定,學院範圍內嚴禁私鬥,違者必處重罰。難道你們都不知道嗎?”
他的話音剛落,孟三思就再度跪了下來,大聲叫道:“趙師叔,三思有罪,是三思沒有約束好師兄弟,是三思急著找回失竊之物,才讓杭師弟去找他們理論。早知道這幾個人如此暴戾不馴,一出手就傷人,三思寧可白丟了那點靈石,也不會去招惹他們了。現在杭師弟身受重傷,要罰,就罰我吧!”
“你!”
他的話一番話說完,鄧希等人的眼睛都直了。
從一上來開始,此人就將自己的臉麵徹底扔掉,不斷的誇張表演,這一下更是直接達到了**,如此一個對手,不禁讓鄧希心生徹骨的寒意。今日之事,恐怕難以善了了。
而就在他身邊,方義通終於忍耐不住,一聲怒喝,便要衝上去。
好在鄧希一把攔住了他,對他使了個顏色,示意讓他稍安勿躁。
然後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邁步向前,慢慢走到了孟三思的身旁,歪著頭看了看他,伸出了一根大拇指:“盟主,你好演技,怪不得能博得師長們的喜愛,穩坐初道盟盟主之位,還將其發揚光大,佩服佩服。”
這時候,孟三思一扭頭,將目光轉投向了他,而就在這轉臉的過程中,他眼中的兩道目光,便從淒苦和悔恨,急速轉變為了得意和輕蔑,但這一眼之後,他卻又像變戲法一樣,再度恢複了原先的模樣,用一種茫然不解的神情說道:“騰羽,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付我?現在還當著諸位師長說出這種話來?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