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用去醫院嗎？”
迷迷糊糊中，沈浪聽到馬琳關切的聲音。
他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柔軟的轎車後座上，從這輛轎車經典的白色雷絲內飾來判斷，這應該是王援朝那輛‘本田皇冠155’，坐墊早已被鮮血浸透，從身體每一個關節都發出劇烈疼痛，刺的沈浪大腦腫脹，仿佛要爆炸一般。
不過沈浪心裏清楚，這場在白天鵝發生的械鬥要比之前在金陵的街鬥危險性低很多，兩者根本不是一個級別，因為對方使用的都是鋼管之類的鈍器，唯一需要注意的隻是八條狼狗罷了。他身上血很多，看起來很嚇人，其實大多數都是別人的。
“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去醫院吧？”馬琳有些焦急。
“沒事，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沈浪吸著冷氣坐起來，哆哆嗦嗦摸出根香煙，馬琳嗔道：“都傷成這樣了還抽呢。”話是這麽說，馬琳還是一手握方向盤，騰出另一隻手幫沈浪點燃。
“你怎麽把王援朝的車開出來了？”沈浪閉目養神，再怎麽說也是剛剛打趴了六十多人，弄死了八條狗，體力耗損太大。
“你一百五六十斤，我怎麽弄的動你？我那輛車又被你拿去賣了，我不開他的車，開誰的。”馬琳確定沈浪沒事，一顆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臉上洋溢著笑容，“你可太厲害了，單槍匹馬把白天鵝給衝了。這倒讓我想起一件事，上個月吧，我聽在金陵做買賣的朋友說有個超級能打的小年輕一個人砍翻了六七十人，我一直不相信，以為朋友吹牛呢，直到看到你，不信也不行。”
沈浪笑著吸了口煙，“那人也是我。”
“...！！”馬琳瞠目結舌，“啊！”
“說來話長，對了，你怎麽知道我來白天鵝了？”
此時沈浪精神恢複，心中有一些疑惑。
馬琳正了正倒後鏡說道：“我在白天鵝有個小妹，是服務生。你一進白天鵝她就偷偷溜到三樓給我打電話，說姐，那天救你的那個帥哥來找王援朝，很可能要出事。我擔心你就一路跑過來了，晚上連車都沒有，太不方便了。”
“那是肯定，現在既沒有滴滴，也沒有共享單車...”沈浪心中溫暖，對馬琳是感激的。
馬琳沒聽懂，什麽是滴滴，什麽是共享單車，但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滿臉笑意道：“你這次可真是揚名立萬了，你都不知道王援朝被你嚇成什麽樣了，我隱約看到他好像尿褲兜子了。”
“人在窒息的情況下，無法控製排泄，倒也不一定是被嚇的。不過...他以後見了我繞著走是肯定的。”
沈浪輕輕挪動身體，“得虧你來了，不然今晚王援朝死定了，我也得跑路。”
馬琳摸了摸嘴唇，臉突然滾燙，低聲道：“你感謝人的方法還挺特殊...”
“你說什麽？”
“沒事！”
不一會到了馬琳所在小區，她將車停在路邊，攙著沈浪回家，將沈浪放到沙發上，翻出一個小藥箱，小心翼翼幫他消毒擦拭傷口。
“這些傷，都是在金陵留下的？”
“嗯...”
沈浪用力按了按太陽穴，“困了。”
“那就睡吧。”
“嗯...”
沈浪倒頭便睡。
等他再次醒來是上午十點半，陽光明媚，和煦陽光從窗台灑進客廳，他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棉毯。
“醒了，能動嗎？過來吃早餐。”
馬琳從廚房出來，穿著一身寬鬆睡衣，盡管如此，依舊難以掩蓋豐滿身材。
沈浪稍微活動了一下，胳膊腿依舊酸疼的要命，好在不影響走路。
他搖搖晃晃來到餐桌邊，發現長椅上擺著一套衣服。
馬琳解釋說他的衣服褲子全都是血，很難洗幹淨被她扔了，唐爽倒是有衣服，但跟他身材不匹配，所以就趁著他睡覺的時候去附近商場買了一套新的，從衣服到褲子再到褲衩全齊了。
“換上看看合不合身。”
“哦...”
沈浪抱著衣服回屋，穿好後出來，馬琳大眼睛閃閃發光，“男人隻要身材好，穿什麽都好看，跟定做的似的。”
“不對吧，不是男人長的帥穿什麽都好看嗎？”沈浪笑著打趣。
“是是是，帥哥，吃飯了。”馬琳嫣然一笑。
在馬琳家吃完飯，沈浪又休息了一會，直到下午才離開，回到家的時候他瞧見了猴子和胖彪，兩人一拍大腿站起來：“我的哥！我的親哥，你幹啥去了，咋現在才回來啊？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出啥大事了。”沈浪打了個哈欠，一人甩了支香煙。
“剛收到消息，昨晚有人把白天鵝給衝了，差點沒把王援朝給弄死，現在白天鵝已經對法宣布裝修停業，猴子不信，親自去了一趟，發現是真的。”胖彪比劃著胖乎乎的手，興奮道：“不知道是哪個勢力幹的，真牛逼。”
沈浪笑笑沒吱聲。
猴子忽道：“二哥，你臉咋青了，磕哪了？還是跟人幹仗了？”
沈浪有臉確實是青了，他抬手揉了揉，“沒事。”
“哥，你手腕...”猴子眼尖發現沈浪胳膊處也有大片淤青，強忍著震撼，用試探的語氣道：“二哥，你昨晚該不會去白天鵝了吧？”
沈浪一咧嘴，“你們先回去，把炸雞店的事顧好，王援朝應該不會再找咱們麻煩，我累了，先去睡覺。”
說完轉身進屋，留下兩個兄弟麵麵相覷，彼此目光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
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哪怕王援朝再怎麽想隱瞞，白天鵝被西門狼哥單槍匹馬衝爛的消息還是傳遍整座槐城，混混們無一不以西門狼少作為偶像，連帶著西門六少也名聲大噪。
在這個網絡初見雛形的年代，信息傳播速度很慢，沈浪對此一無所知，在家裏美美的睡了兩天兩夜，直到第三天才從房間裏出來。
“媽，這不是我的車麽，誰送回來的？”沈浪一臉好奇，他記得自己的自行車一直停在白天鵝門口。
母親抬手一指在旁邊廢棄幼兒園裏揪自家晾曬蘿卜幹吃的肥胖中年人。
“王援朝...你找死！”沈浪眼神陡然迸發出凜然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