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回到招待所是淩晨兩點半,王小璐還沒睡,見沈浪進屋一臉幽怨,正準備使小性子發脾氣,卻發現沈浪臉色跟以往不同,她趕緊換了個態度,赤著腳跑去幫沈浪倒茶水,小心翼翼詢問出了什麽事。
沈浪笑著搖了搖頭,就察言觀色這個天賦,王小璐完全繼承了她父親,“明天你回槐城,接下去我有正事要辦,辦完之後你再回來。”
王小璐怔了怔,擔憂道:“出什麽事了?你又招惹誰了?”
滋溜...沈浪喝了口茶水,“別問那麽多,一切順利的話,十天半個月就能搞定。”
“好,我聽你的。”王小璐乖巧地從後麵抱住沈浪,“不管你對手是誰,都千萬要小心。”
“放心,這天底下能殺我的人還沒出生。”
“別那麽自負,低調點。”
“哈哈!”沈浪飲盡杯中茶,突然一把將王小璐抱住,“哦,讓我低調,我今天非高調給你看...”
“嘿...”
“...”
王小璐是個既任性又懂事的女人。
遇到雞毛蒜皮那種小事的時候往往能把沈浪氣的吐血,可遇到這種大是大非,從來不拖後腿,上午九點不到,王小璐就拎上粉色的小行李箱乘車回了槐城。
諸葛搬山望著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盡頭的客車,突然問道:“你準備對付左金虎?為什麽?”
“你怎麽知道我要對付他?”沈浪瞪大眼睛,這個諸葛搬山真神了,自己一句話都沒說,隻是讓他跟自己一起來送王小璐,這都能猜著?如果有可能他真想敲開這貨的腦袋看看裏麵構造跟正常人有啥不一樣。
諸葛搬山一攤手,“如果隻是單純的送人,你一個人送就行,何必叫我?叫上我肯定有事跟我商量,根據這段時間與你的相處,你的辦事能力和智力,一般的事情根本輪不到我幫你出謀劃策,所以我猜測你應該是跟左金虎鬧掰了。”
沈浪豎起大拇指,“猜對了七成,我確實要對付左金虎,不過不是跟他鬧掰了,而是單純想對付他。”
“哦?”諸葛搬山興致勃勃,眼睛都在發亮。
沈浪帶諸葛搬山來到附近一間小飯店,要了兩瓶啤酒和一些吃的,邊吃邊把掌握的信息跟諸葛搬山說了一遍。
諸葛搬山臉色凝重道:“根據國內法律,販賣違禁品超過50克就是死刑,換句話說,左金虎一旦知道你要調查他們肯定會想方設法弄死你,這種事不能拖,必須快刀斬亂麻。走正常途徑,就是帶上相機把證據拍回來,然後交給違禁品大隊去處理,這是最穩妥的辦法,嗯,在去之前,你最好跟沙書記那邊打聲招呼。”
沈浪點點頭,“那不正常途徑呢?”
諸葛搬山笑著搖頭,“以你的身份和社會地位,沒必要劍走偏鋒。”
沈浪哈哈一笑,這時手機響了,是左金虎打來的,電話那頭左金虎誠摯道歉,說昨晚自己上頭了,犯了錯誤,希望得到沈浪的原諒。
沈浪自然也誠摯道歉,說自己一時衝動不應該打他,並約左金虎今晚去飯店喝酒,順到給他賠禮道歉。
皆大歡喜。
吃飽喝足,沈浪買單起身,諸葛搬山跟出來問道:“我知道有些話說出來不合適,但我還是想問,你為什麽要針對左金虎,你似乎沒有那麽強的正義感和社會責任感。”
“你說對了,我隻是討厭身邊有顆定時炸彈,你會跟一個變態殺人狂交朋友?”
“……”
傍晚,沈浪帶著周凝雪前去赴宴。
酒桌上賓主盡歡顏,杯酒釋兵戈。
左金虎滿麵紅光道:“沈總,兩次了,事不過三啊,下次再動手之前拜托你先提前給我打聲招呼。”
沈浪陰陽怪氣道:“哎,聽你這話,你還是在怪我啊,要不這樣吧,我給你抽一巴掌,省得你老念叨。”
“哈哈哈...我哪敢啊!”左金虎捧腹大笑,心中一片冰冷:“沈浪...你等著,老子一定剝了你的皮!滅了你滿門!”
酒宴結束,眾人陸續散去。
坐進車裏,周凝雪將一柄手槍遞給沈浪。
沈浪檢查了一下子彈和手槍性能,確定無誤,默默道:“開車。”
……
金陵市近郊,一座年代比財富廣場還要久的爛尾樓。
昏暗燈光下,十幾名工人將成箱成箱的違禁品往車上搬,五條血統純正,直立有一人高的黑色大狼狗齜牙咧嘴蹲在附近,警惕地望著四周,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它們的耳朵。
“快點快點,十分鍾內必須搬完。”一名額頭有疤的寸頭催促著。
“還有最後五箱就好了。”
運貨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突然!
五條狼狗朝同一個方向看了過去,同時發出悶雷般嗚嗚的吼聲。
寸頭警惕性極強,第一時間摸出槍,眼神示意手下去查看,其餘人也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石雕般定住不動。
兩名手下持著槍來到門口,從鐵門處走出去,就看到一名年輕醉漢正扶著鐵皮圍牆撒尿。
二人對視一眼,悄悄把槍別在身後,上前驅趕,“喂,你……滾一邊尿去!這是工地,是你撒尿的地方嗎?耍什麽流氓?”
“快滾,再不滾信不信我削你!”
醉漢提上褲子,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看那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摔倒,他嘀咕道:“啥工地不工地的,俗話說的好...隻要臉朝牆,不算耍流氓,我...我就撒個尿而已,你們罵什麽人啊。”
“還廢話,信不信我抽你!”
兩名打手作勢要打,醉漢趕忙往後退,“我走,我走就是了。”
直到醉漢離開,兩名打手這才轉身回去,告訴寸頭剛才隻是一名醉漢在放水。
“醉漢?”寸頭眉頭緊鎖,覺得很不對勁,這附近都是荒地,別說酒吧,就連民宅都沒有幾間,他在哪喝的酒跑這放水來了?不過人已經放走了,繼續追究沒有意義,他催促道:“趕緊的!快!”
……
那名醉漢自然是沈浪假扮的,他回到車裏,直接一通電話打給沙書記,告知他工地發生的事。
“我親眼看到他們在卸貨,書記你趕緊派違禁品大隊的人過來,他們大概有十七八人,裝備有手槍。”
“我知道了,我這就讓他們行動,你自己小心。”
掛斷通訊,沈浪讓周凝雪把車開的稍微遠一些。
“我隻是過來踩個點,沒想到這都能遇到他們卸貨,那句話怎麽說來著,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沈浪心情相當不錯。
周凝雪看了眼徐徐開啟的工地大門,“他們要走了。”
“跟上,不能讓他們跑了。”
“好!”
此時已是深夜,道路上車輛稀少。
寸頭正閉目沉思,身側小弟突然拍了他一下,“哥,後麵那輛車好像一直跟著咱們。”
寸頭怔了怔,扭過頭看去,在相距幾十米的地方,果然有一輛黑色桑塔納,不緊不慢的跟在車輛後頭。
寸頭陡然緊張起來,販賣違禁品是掉腦袋的勾當,難不成對方是便衣?
他趕緊打電話給左金龍:“老板,不太對勁,有輛車一直跟著我們,會不會是便衣?違禁品大隊那邊今晚有行動?”
“你第一次運貨?緊張什麽,甩掉他就是了!我現在打電話過去問問。”左金龍來到陽台,撥通了一個號碼,但很可惜,對方是關機狀態。
“老魏這小子平時都是二十四小時開機,今天怎麽關了,難不成有特殊行動?”
左金龍眉頭緊鎖,心中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撥通一個號碼:“姐,情況不太對勁。”
寬敞的公路。
周凝雪壓低聲音道:“哥,咱們好像被發現了,他們在故意帶我們兜圈子。”
“兜圈子好啊,兜到最後死的一定是他們,違禁品大隊最多再有十分鍾就能趕到,不用擔心。”
沈浪這頭話音剛落,三輛麵包車中的兩輛,突然減速,一左一右朝桑塔納包夾過來,幸虧周凝雪反應及時才沒被夾住。
沈浪望著右側車裏凶神惡煞的司機。
“去死吧你!”司機毫無征兆地掏出手槍,但在這之前,早有準備的沈浪已經擊發了手槍,子彈不偏不倚擊中司機額頭,失去控製的麵包車撞在護欄上,轟的一聲,翻滾著衝下斜坡,栽進稻田裏。
“臥槽……!真是警察!”
“快走,往高速開!”
寸頭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