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沈浪誇張的一笑,“當朋友沒問題啊,不過首先你得先把陳文才,陳金,王藏海和阿貓的命還回來。”

“你這麽說話就沒意思了。”齊勝天放下酒杯,砸吧砸吧嘴道:“說的好像人是我殺的一樣。”

齊勝天警惕性極強,始終防備著沈浪身上攜帶有竊聽裝備,言語不露絲毫破綻。

“吃飽喝足,我該走了。”

沈浪站起來,齊勝天跟出去,“我送你。”

兩人來到門口,齊勝天笑眯眯道:“小心點吧,‘他們’盯上你了。”

“我也盯上他們了。”沈浪樂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拍了拍齊勝天胳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齊廳長,你好自為之。”

砰。

隨著防盜門關閉,齊勝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從不在外人麵前表露的猙獰與邪惡。

上一次見過他這種表情的人名叫阿貓,死於自殺。

“勝天,沈浪走了啊?哎呀,你怎麽不跟我說一聲,我好送送客人。”齊妻從屋裏出來,笑盈盈開口。

“沒事,我跟沈浪不講究這個。”齊勝天揉了揉臉,哈哈一笑。

翻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

深夜,天下茶莊。

‘薛文濤’輕輕撚動佛珠,歎息道:“果然被我猜中了,沈浪找不到我,果然將矛頭指向你了...勝天,不是我說你,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真不應該來找我,萬一被跟蹤,我們的秘密據點就會曝光,我和你都會陷入被動。”

“二哥,你放心,在來之前我在市區兜了好幾圈,換了好幾輛車,絕對不可能有人跟蹤。當了那麽多年刑警,反偵察意識還是有的。”齊勝天對眼前這位‘薛文濤’的稱呼是二哥,而不是大哥。

“你找我,是想問我有沒有對付沈浪的辦法?”薛文濤眼眸微眯。

“對,這小子給我感覺非常不好,而且他還發現了我家裏的美金,我擔心他會順藤摸瓜,要不要找人把他給...”

若非事情十萬火急,齊勝天也不會連夜找薛文濤商討對策,說倒最後,齊勝天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薛文濤搖搖頭:“沈浪是武警技能教官,要是那麽容易殺,早就死了,又怎麽會等到今天。”

“那也不能放任他就這麽查下去,這小子聰明的很,我擔心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齊勝天從警這麽多年,第一次見到沈浪如此難纏的對手。

“沈浪有‘精神分裂症’,這一點全金陵的人都知道,我們正好可以拿來利用,能讓他萬劫不複。隻是...在這個計劃裏,勝天你會有所犧牲。”

齊勝天表情一喜,“二哥教教我,我該怎麽辦?”

薛文濤勾了勾手掌,待齊勝天湊到近邊,他竊竊私語了幾句。

“什麽?!這!?”齊勝天聽完計劃,脊背發涼,“真要做的這麽絕嗎?”

“為了將這盤棋重置,我連親大哥都殺了...你這點小小的損失又算得了什麽?”薛文濤,或者說薛文海眼神惡毒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這是必要的犧牲!事不宜遲,你最好快點做決定。”

“我回去想想..”齊勝天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心情相當複雜。

齊勝天家。

妻子和兒子早已睡著。

齊勝天幫妻子蓋上毛毯,又去兒子的房間,幫他掖了掖掀開的被子,心中暗歎一聲。

轉天下午。

沈浪拿著那張從強手棋中偷來的百元美金找到沙書記。

在2001年,能兌換外幣的銀行還不是很多,至少小銀行不具備這種資質,沈浪想通過沙書記查出這些美金的來源。

“這倒不是不能查,隻是綠藤集團跟各大銀行都有密切的合作關係,一旦進行調查,肯定會打草驚蛇。”

沙書記否掉了沈浪的提議,“你能不能從別的角度對齊勝天展開調查?”

“難度非常大。”

沈浪也不遮掩,實話實說。

齊勝天身為州公安廳廳長,權勢滔天,而他就算有耿愛國幾人協助,也隻是杯水車薪,起不到什麽特別大的作用。

“對了沙書記,我想從連雲和槐城調幾個人過來協助調查,您覺得這事可行嗎?”

“從連雲和槐城調人確實是個好辦法。”沙書記沉默了一下,“這事我得先請示一下州長,隻要他點頭就不是問題。”

“那就麻煩書記了。”

沈浪準備離開,沙書記叫住他,“你膽子不小,敢去齊勝天家。除了這筆來曆不明的美金,還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沒有?”

“有,齊勝天當了這麽多年廳長,又是薛文濤的結拜兄弟,家境比普通百姓還不如。昨天是大年初四,我去他家拜訪,他妻子招待我的五道菜裏竟然有三道是剩菜,喝的酒也是剩了小半瓶的存酒,這完全不符合齊勝天的社會地位,根本是演出來的。”

沙書記端起茶杯,眉頭微皺道:“他的妻子反應是什麽樣的?也是在演戲嗎?”

“不是演戲,他妻子顯然對自己丈夫的經濟實力和手中權柄有錯誤的認知,我有理由懷疑,這個位於筒子樓的家,隻是齊勝天拋出來的一枚煙霧彈。”

“我不想聽你個人主觀意識上的猜測,我需要證據,找到證據再來告訴我。”

“我會找到的,沒有人能裝一輩子廉潔,尤其是齊勝天這種人。”

沈浪離開市政府,剛出大門,電話響了,裏麵傳來齊勝天的聲音:“沈浪,我有件事想跟你談談,今晚五點,來我家,咱們繼續喝酒繼續聊?”

“我跟你有什麽好聊的?”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薛文濤到底死了沒有嗎?我可以告訴你答案,五點,咱們不見不散。”

哢。

通訊掛斷。

沈浪眉頭深鎖。

這齊勝天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麽藥?竟然主動邀請自己去他家。

做掉自己?

不可能,齊勝天再蠢也不可能在自己家,當著自己老婆孩子的麵對他動手。

“這也許是個陷阱,也許是個機會...”

沈浪思忖良久,決定赴宴。

刀山火海他都敢闖,區區一個民宅何懼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