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毗鄰金陵市的某礦山。
“他媽的,啞巴又發瘋亂打人,薛老板,這人咱真不能用了。”礦場工頭氣呼呼的找薛文濤告狀。
薛文濤好奇道:“啞巴?哦,是不是唐家村那個小啞巴?怎麽又跟人幹起來了,因為啥事?”
“吃飯的時候,啞巴吃完了自己的份,還非得去人家碗裏搶肉,工人不讓,他就跟人家打起來了,打傷了五六個工人,這住院費又是一筆開銷。”工頭臉色陰沉。
“你把小啞巴帶過來。”
“老板,直接開除就完事,帶過來幹嘛呀?”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薛文濤一瞪眼,工頭悻悻然退去。
不一會,一名十五六歲,渾身是血的少年被帶到房間。
少年骨瘦嶙峋,顯然是長期營養不良所致,隻有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你們先出去。”
薛文濤揚了揚手,喝退工頭等人,開口問道:“你搶他們的飯了?”
“阿巴阿巴!阿巴巴!”啞巴手舞足蹈,氣的直跺腳。
薛文濤看向門口那幾個並未走遠的人影,拿手比劃了一下,“他們不知道我會手語,我問你,你老實回答我,你有沒有搶他們碗裏的肉。”
啞巴怔了怔,一邊阿巴阿巴的叫著,一邊用手語回應。
“明白了。”薛文濤比劃了一下,“聽說你力氣很大,很會打架?你願不願意跟我幹?我可以保證你以後過上錦衣玉食的好生活。”
“阿巴巴!”啞巴連連點頭。
“那你聽好,我要你今天……”
當天深夜,礦工休息的大通鋪,鼾聲如雷,臭氣熏天。
啞巴雙眸閃爍著狠毒光芒,手裏拎著一柄石錘。
他來到侮辱他父母的礦工跟前,二話不說手起錘落,隻能咣的一聲巨響,礦工的腦袋宛如西瓜般爆開,紅白之物混作一團。
“...”
半年後。
金陵青山精神病院。
薛文濤笑著招呼啞巴上車,拿手比劃道:“以後,你不僅僅是啞巴,還是精神病。”
“阿巴?”
“精神病好啊,精神病殺人,是不需要負法律責任的。”
薛文濤重重拍了拍啞巴的肩膀,“你以後是我薛文濤手裏的一把刀,你願意嗎?”
“阿巴!!”啞巴重重點頭。
……
金陵市太陽花托兒所門口。
聚集了許多前來接孩子放學的家長。
啞巴的目光牢牢鎖定在一名年輕母親身上。
“乖乖,今天在學校有沒有哭鼻子,有沒有聽老師的話?”年輕母親抱住剛上大班的女兒騎上自行車。
“我有聽老師的話,媽媽你看,老師還獎勵了我一朵小紅花呢!”女孩天真浪漫的說道。
“乖乖真棒,晚上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年輕母親說著話,騎上自行車準備離開。
此時。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出現一名皮膚黝黑的男子,目光牢牢鎖定母女,徑直走了過去,猛然間亮出插在腰後的殺豬刀,對準年輕母親的麵門就砍。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啞巴持刀的左臂中槍。
“阿巴!!”
啞巴怒吼一聲,目露凶光,竟是換手持刀斬向年輕母親的脖頸。
鮮血飆射!
路人驚惶逃竄。
沈浪麵無表情地從車裏出來,對準啞巴連開數槍,分別在手臂,大腿和小腿。
盡管身中數槍,可啞巴還在掙紮著爬向那驚慌失措的小女孩,殺豬刀與地麵摩擦出一連串火花。
啪!
沈浪一腳踢飛殺豬刀,將女孩包在懷中。
“阿巴...”啞巴歎了口氣。
……
金陵市派出總所。
沈浪作為當事人被帶到審訊室,非但沒有救人英雄的待遇,反而被銬上了冰冷的銬子。
負責審訊他的是兩名中年民警,其中一人道:“沈先生,你能不能解釋一下,你這柄槍是哪來的?”
“我說了,不久前我遇到兩名槍手,他們追殺我,這是其中一人身上的配槍。你們不是更應該關心啞巴為什麽要殺人嗎?我可是救人的那個。”
“這是兩碼事,救人歸救人,查槍歸查槍,不能混為一談,你隻要交代你知道的事。——你也許沒有太多記憶了,我幫你回憶回憶,兩年前,金陵首富王正才的妻子被槍殺,凶手使用的就是這柄勃朗寧。”
民警將照片推到沈浪麵前,“我們找了這柄槍很多年。你現在願意交代了嗎?”
沈浪樂了,“我對你們就一句話——無可奉告。”
“不說是吧,沒關係,我們有的是耐心跟你慢慢耗!”
兩名中年民警離開審訊室不久,沈浪被人用黑色頭罩遮住腦袋帶離派出所。
市政府辦公室。
沙書記勃然大怒:“沈浪被什麽人帶走了?公安廳?他是救人英雄!怎麽著你們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成殺人犯了?兩年前的槍殺案,跟他有什麽關係?!我不管,立刻給我放人!沈浪要是少一根汗毛,我摘了你的烏紗帽!”
“書記啊,這跟我沒關係,是公安廳那邊的人指名道姓要親自審問……而且,沙書記,沈浪在這件事上確實有很大嫌疑啊!”
沙書記掛斷電話,撥通公安廳專線,“我找齊廳長!”
“沙書記,出事了……!”齊廳長驚呼道:“有人救走了重要犯罪嫌疑人沈浪!”
“什麽!?”
彼時。
潮濕陰暗的房間。
沈浪雙手被綁住,雙腿離地,懸在半空。
十幾名表情猙獰的男子手持武器笑道:“沈浪是吧,你很了不起嘛,可惜,落在我們兄弟手裏...你這次死定了!”
沈浪眼神冷漠地看著這群凶神惡煞,“誰讓你們來的...薛文濤嗎?有什麽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談,為什麽一定要拚個你死我亡?大不了財富大廈爛尾樓項目我不幹了。”
“現在才說不幹?晚了!”為首男子大笑道:“你以為天底下有後悔藥可以吃?隻怪你命不好,招惹我們薛老板,說吧,死前還有什麽願望?我盡量滿足你。”
男子來到沈浪跟前,揮舞了下手中明亮的匕首。
下一秒,匕首將刺進沈浪胸膛。
沈浪歎了口氣道:“我……還真有個願望。”
“哦?說吧?”男子走過來。
沈浪猛地用雙腿夾住男子脖頸將他踹翻,在男子倒地的瞬間,沈浪將身體幾乎向上對折,摸出隱藏在球鞋中的刀片,三兩下就割開了繩子落在地上。
沈浪笑了,“下輩子要殺我,記得把腳也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