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城市主幹道,周遭景色逐漸變的荒涼。

沈浪看著後方那兩輛緊緊跟隨,但又始終保持著一定距離的摩托車,心中暗暗點頭,警惕性很強,應該是職業殺手。

也許利用實習護士幹掉段小山的人就是他們。

如此一來,還是留活口比較靠譜。

心念及此,沈浪又往前開出一段距離。

彼時,後方兩名大頭佛對視一眼,通過頭盔內的微型對講機對話:“哥,這家夥是不是發現咱們了,故意把咱們往這引?”

“發現了又怎麽樣,他就一個人,咱倆還對付不了他?不過,這小子有點意思,按道理說發現被跟蹤,應該往鬧市區開,把咱們引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不知想幹什麽。”

“哥,怎麽辦?動不動手?我等你信號。”

沉默了三秒。

男子點頭道:“快刀斬亂麻,趁附近沒人,弄死他。”

“好!”

嗚嗚嗚!

兩輛摩托陡然加速,短短幾秒鍾就拉近了雙方距離。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沈浪嘴角微翹,一腳油門踩到底,伴隨著一股青煙,轎車也開始提速。

“狗東西想跑。”

“他跑不了。”

“嗯,不對!弟!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前方高速行駛的轎車突然一個側身停車橫在路口前方。

兩輛全速行駛的摩托做夢也沒想到對方竟不是逃跑,而是設下了陷阱,他們根本無法避讓,左側的殺手連人帶摩托滾下了斜坡,而右側殺手的摩托結結實實撞在車體上,身體在空中旋轉980度,摔出了十幾米,身體將地麵籬出一條鮮血溝壑,顯然是活不成了。

沈浪不慌不忙下車,走到殺手身邊,將他插在腰間的勃朗寧手槍卸下,摘掉他的頭盔。

殺手已經死了,包括脖子在內,身體骨骼至少斷了十幾根。

“鬼火一響,爹媽白養...你真當這是開玩笑呢?”

沈浪對著屍體吐槽一句,拎著槍去找那名跌落田埂的殺手。

最好不要死,他需要活口來指證薛文濤。

彼時,金陵某酒店。

薛文濤正在跟段娟纏綿。

鏖戰結束,兩人氣喘籲籲。

段娟趴在薛文濤胸口,拿手指畫圈道:“老公,我爸到底還要關多久?你那麽大的本事都撈不出來嗎?就算撈不出來,總得讓我見見他吧。”

薛文濤笑道:“慌什麽,我說了能讓你們團聚就讓你們團聚,現在不是關鍵時候麽,不能輕舉妄動。你放心,你老爸那邊墓前一切正常。”

段娟笑道:“好吧,啥時候讓我見見他,哪怕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可以,近期我找時間讓他跟你通個話。”

薛文濤冷笑,心說你爹段小山的屍體都火化了,跟他通話,我看你是想下去。

他深深看了眼枕邊人,眼中閃過一縷殺意。

趁早讓他們父女在下麵團聚?還是……有什麽利用價值?

這女人,玩的實在有點膩了。

叮...

床頭手機響起。

薛文濤眼前一亮,這是阿貓的電話。

得手了?

薛文濤來到廁所,“怎麽回事,不是跟你說了,在國內不要聯係我,尾款我會結給你們。”

“薛總,出事了,我弟弟死了,沈浪……正在追殺我。”

“你說什麽?”

薛文濤懵了。

殺手被人追殺?

“這個沈浪...他不是一般人!薛總,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他那麽厲害,你害死我了!”

田埂間。

殺手阿貓一瘸一拐的向前逃竄,他的肋骨斷了好幾根,腿也中槍了。

而在不遠處,沈浪正不緩不慢的跟隨著。

無論他怎麽跑,沈浪始終跟他保持了五十米的安全距離。

原本他以為自己是貓,萬沒想到,對方才是真正的獵人。

這份冷靜和神乎其神的槍法,沒有十幾年的練習根本不可能練成!

薛文濤臉色陰沉,“阿貓……作為殺手,你應該知道任務失敗會怎麽樣,你兒子和老婆住在哪,我都知道。你想讓他們活,還是讓他們死?”

“...”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你發誓,一定要照顧好我的老婆和孩子!”

“當然,她們的未來,包在我身上。”

砰...!

一道震耳欲聾的槍聲響起。

薛文濤掏了掏耳朵,果斷拆掉電話卡扔進馬桶,換了另外一張,折返回廁所打給某人:“阿貓任務失敗了,他的老婆和兒子……也許知道秘密!幹掉他們!要幹脆利索,絕不要留下痕跡。”

“阿巴。”那頭隻是沉悶的回了一個字。

薛文濤自以為天衣無縫,卻不知道,田埂內正發生著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殺手阿貓扔掉手槍,高舉雙臂,表情痛苦道:“我投降,你別殺我,我隻是殺人工具。”

“剛才你對空放槍是什麽意思,薛文濤讓你自殺?”

沈浪前世幹了三十多年殺手,裏麵的門道一清二楚,不用殺手阿貓說,直接點破了症結所在:“他是不是拿你的老婆孩子威脅你,還保證讓他們一世榮華富貴?”

殺手阿貓眼神既恐懼又尊重,這年輕人,真他媽內行,自己可啥都沒說。

“是!但我了解薛文濤的為人,他外寬內忌,不可能保我妻兒安全,甚至有可能貪圖我妻子的美色,對她不軌,然後再殺人滅口。他就是這樣對待段小山和他女兒段娟的。我死定了,我知道,但如果我妻兒有危險,你別想從我嘴裏套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你想讓我救你妻子和兒子。”

“對,隻要你救下她們,讓我見到她們,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包括財富大廈爛尾樓的秘密,以及段小山的死,包括……金陵前首富自殺等等事件!”殺手阿貓咬牙切齒道:“如果見不到她們,我死也不會透露一句話。”

“可以,我答應你。”沈浪點點頭。

一個人的眼神不可能騙人,殺手阿貓已經窮途末路了。

“你要快點去!薛文濤身邊不止我一個殺手,還有個叫‘啞巴’的家夥,這是地址……”殺手阿貓將地址告知了沈浪。

沈浪接到地址,讓陳文才過來接殺手阿貓,自己則騎著那輛反倒在田埂裏,受損不嚴重的摩托車,折返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