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回頭一看,卻是一輛黑色桑塔納不知什麽時候跟上了他,副駕駛位置坐著個臉上有刀疤,看上去就很凶狠的男人,他笑道:“沈浪,沈先生是吧?我們老板找你有事。”

“你老板是誰?我認識你嗎?”沈浪反問道。

“去了不就知道了,廢話什麽,上車。”刀疤臉直接從懷裏掏出手槍,黑黢黢的槍口指向沈浪。

沈浪心中一緊,還是緩緩舉起手道:“有話好好說,我跟你們走就是了。”

“這就對了。”刀疤臉示意坐在後麵的男子給沈浪打開車門。

這名男子同樣手裏端著槍。

沈浪坐進去,心裏直納悶,這群人到底什麽來頭,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請’自己。

仇家這個選項可以排除,因為他在金陵一張白紙,除了半個月前教訓過的薛牧外,沒跟任何人結怨。

如此看來是商業上的事情了。

他們是為了財富大廈的工程來的。

念頭一轉,沈浪反而淡定下來,笑嗬嗬道:“兄弟,我配合你們就是了,別拿槍指著我,鬼槍鬼槍,萬一擦槍走火怎麽辦。”

“隻要你配合,什麽都好說。”刀疤臉笑了笑,示意小弟把槍放下,說實在的,他壓根就沒把沈浪當回事,二十多歲連胡子都沒長的小毛孩子,能有個屁本事。

一行三人押著沈浪駛出金陵市,又開出去兩個多鍾頭,最後在郊區一座采礦場附近停了下來。

盡管已是深夜,礦場裏依舊有叮叮鐺鐺的聲音,許多大型機器還在作業。

“老板,你要的人,我帶來了。”

來到隔壁一間鐵皮房,刀疤臉推開門對著屋裏的人說道。

“請沈老板進來。”

“請進吧。”

沈浪正了正衣領,走進這個飄著火鍋香氣的鐵皮房。

正對著他的男人四十多歲,是個大光頭,穿著白色跨欄背心,脖子上的金鏈子拿來栓狗都夠用。

麵前的長桌上擺著一個很有年代感的銅火鍋,以火鍋為中心四周擺滿了各種各種的火鍋食材。

大光頭胡亂擦了擦汗,示意沈浪坐下,“沈老板,請坐。我的這些小弟不懂事沒嚇著你吧。”

沈浪搖搖頭,“這位老板怎麽稱呼?”

“我姓段,名小山。道上兄弟給麵子的叫我一聲山哥。”段小山嗬斥小弟,“真他媽沒眼力見,沈老板來了,也不說給弄雙碗筷。”

“哦……!”刀疤取來碗筷放在沈浪麵前。

段小山笑嗬嗬道:“嚐嚐,火鍋底料是我自己熬的。”

“山哥,你有什麽事就說吧,咱犯不上兜圈子。”

沈浪摸出香煙點燃,當務之急是搞清楚這群人到底是什麽目的。

“哦,沈老板快人快語,那我也開門見山了,是這樣的哈,聽說你拿下了市中心財富爛尾樓的工程。”

果然是因為工程。

之前沙書記提醒過他,這個工程水很深,果不其然。

才接到工程半個月就被人拿手槍要挾...沙書記啊,你可真會給我找麻煩。

沈浪歎了口氣,“確實有這麽回事,山哥你是什麽意思。”

段小山將一疊合同拍在桌上,“兄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在你碗裏討碗湯喝,以後你這個項目的基礎原材料,全從我這進,價格我當然會給你很優惠的啦,絕對低於市場價。”

沈浪看了那合同一眼,笑了笑:“山哥,真這麽優惠嗎?這價格,提著燈籠也找不著啊。”

沈浪不懂工程,但跟那群專家在一起待久了,多少明白一些,比如鋼筋多少錢,石材多少錢,段小山這份合同上的價格要比市場價低了30%,一看就有貓膩。

豆腐渣工程...

這個記憶裏深藏許久的名詞突然冒了出來。

“讓你簽你就簽,哪來那麽多廢話呢?”刀疤不耐煩的開口,“沈老板,兄弟們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討生活不容易,隻要你簽了,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在金陵要是出什麽事,你打個招呼,分分鍾我們山哥能派幾百個兄弟去幫你。”

“這麽大的事,我一個人沒法拍板,總得讓我回去跟項目組的人商量商量吧?”沈浪露出為難的表情。

段小山樂了,“這個我懂,你先簽了合同,然後再回去研究,你想咋研究就咋研究,你看這樣行不?”

沈浪接過刀疤地上來的鋼筆,無奈道:“這不合規矩啊,哪有強買強賣的道理。”

“我RNM的小逼養,是不是給臉不要臉,老子讓你簽你就簽,你囉嗦你媽……啊!”

刀疤破口大罵,可他話還沒說完,鋒利的鋼筆已是直接紮爆了他的眼球。

沈浪從向後倒去的刀疤腰間搶過手槍,撥開保險直接開槍。

砰砰!砰砰!砰砰...

連續點射。

屋裏另外三名小弟全都腿部中槍倒在地上。

沈浪單手抓起銅火鍋的耳朵,用力一掀,嗚啦,滾燙的火鍋湯全澆在段小山臉上,疼的他滿地打滾,嗷嗷怪叫。

沈浪不慌不忙的將其餘小弟身上的手槍繳了過來,留下子彈,至於槍,直接拆碎了扔到一旁。

“你剛才說誰給臉不要臉來著?”沈浪將腳踏在刀疤臉脖子上,此時刀疤的右眼球還掛著鋼筆,慘不忍睹。

“別,別……疼!”刀疤疼的直哆嗦。

沈浪一腳將他踢暈,轉而看向在火鍋汁中顫抖的段小山,“你就是個材料商人,哪來的這麽大膽量跟我玩強買強賣這一套?你他媽難道不知道這是我跟金陵政府之間的工程?說實話,我饒你一命,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段小山從沒見過沈浪這種狠人,哪裏敢說個不字,一邊求饒一邊道:“沈老板,我錯了……!我不知道你這項目是跟政府簽署的,隻知道你是槐城來的外地人,想著分一杯羹...”

“老子問你,是誰告訴你,我是槐城來的!”

“是……薛,薛文濤薛總!”

“那是誰?”

沈浪確定沒聽過這個名字,姓薛...?這人跟薛牧有什麽關係?

“綠藤公司的老板!”

“薛牧他爸?”沈浪試探道。

段小山怔了怔,“啊,是…是的!”

沈浪點點頭,一腳將段小山踹暈過去,然後悠然自得的撥打沙書記的電話,告知他自己現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