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督哥，錦衣哥，我們老大已經在樓上等你們了。”
一名小混混主動開口，客氣中帶著幾分畏懼。
沈浪嗯了聲，跟著幾個小混混上樓。
來到二樓包房，沈浪一眼就瞧見坐在主位上，一身扮相明顯模仿‘烏鴉’的南門小杆子‘小高興’，灰色麻衣，隻係了一個紐扣，露出結實的肌肉，他戴著副圓框墨鏡，發型前長後短，這在1999年這個年代，絕對是潮流典範。
不得不說，《古惑仔》這一係列香江電影確實影響了太多當代年輕人。
別說他們了，就是前世，沈浪不也幻想著能成為陳浩南那樣的大人物，銅鑼灣扛把子...現在回想起來，真的好羞恥，好想刪除這段記憶。
“提督哥！久仰大名。”
小高興笑嘻嘻起身，主動伸出手。
沈浪看了他一眼，沒去握手，直接坐下，點了支煙抽。
小高興和他那幾個小弟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小高興隻有十七八歲，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根本不懂什麽是養氣功夫，感覺到了侮辱臉色一凝，喝道：“提督，你不給我麵子是不是？！知道這是誰的地盤嗎？”
沈浪樂了，“誰的地盤？怎麽，招攬一群社會上的小崽子，弄幾杆土槍土炮，就以為可以占山為王，稱王稱霸？你這一套，我早玩過時了，坐下。”
人的名，樹的影。
作為槐城混混的偶像，提督哥的威嚴毋庸置疑。
小高興雖然心裏極度不爽，但還是聽話的坐下了，嗚嗚渣渣的示意服務員起菜，但被沈浪攔下了，“宵夜什麽的，不著急吃。咱們先把事情聊清楚，錦衣，你先出去，你也讓你的那些兄弟出去，咱倆單聊。”
陳錦衣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小高興終於能嘚瑟一下了，一揚手，頗有老大風采：“出去。”
屋裏的五六名小流氓，兩個小太妹紛紛起身離開包房。
等到人都走了。
沈浪隨手將手機放在煙盒上，一邊抽煙一邊問：“小高興，我就問你一件事，王援朝夜總會的違禁品是不是你在賣。你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如果是你在賣，我可以考慮跟你合作，如果不是，那今晚這頓飯我就不吃了，一會單我來買，就當出來見個麵，交個朋友。”
小高興抿了抿嘴唇，“這事我聽說了，好像還死了個人。”
“是啊，嗑多了，死了。這事我們槐安集團已經解決了，賠了家屬一筆錢。”沈浪翹著二郎腿，笑盈盈開口。
“你們槐安集團挺賺錢的，為啥要攪和進違禁品這買賣裏來？”別看小高興年紀輕，說話做事還挺謹慎。
“你會嫌錢多嗎？像這種暴利的行當，我早就想幹了，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沈浪反問一句，直接把小高興給問愣了。
小高興咧嘴一笑，湊過來，“錢這玩意，當然是多多益善，提督哥，你真想跟我們合作？怎麽分成？”
“真是你的？”
“嗯...”小高興點點頭。
“你先帶我看看貨，有多少，從哪進的。”
“看貨可以，但渠道我不能告訴你，大概...10公斤的樣子。”
“才10公斤？”
沈浪眉頭深鎖，直接起身，“我跟你沒什麽好聊的，你擱這逗悶子呢。”
“等，等等提督哥！”
小高興一把抓住沈浪胳膊，麵紅耳赤道：“你想要多少啊？這玩意進貨可不便宜，10公斤我買著都吃力，我這是剛起步，沒那麽多啟動資金。”
“你沒有，我有，低於100公斤的買賣，別來找我。”
沈浪活脫脫就是一副財神爺的樣子，看的小高興肅然起敬。
小高興急急忙忙將沈浪摁到椅子上，“一切都可以談。”
“說個時間地點，讓我先驗驗貨，那什麽，你手裏的是‘美金’還是‘港紙’？”
“啥..啥？”小高興傻了，“啥美金，啥港紙？”
沈浪嗤笑道：“真他媽外門漢，連這都分不清楚，還做買賣？”
小高興一臉羞愧，不恥下問。
沈浪悠哉地摸出香煙，小高興趕緊幫他點燃。
吞雲吐霧間，沈浪悠悠道：“美金就是純度99%的半成品，不能直接吸食，需要加工。港紙就是製成品，加了奶粉之類的東西，可以直接服用，懂了沒有？他媽的，連這都分不清。”
小高興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急忙道：“我手裏的是港紙...原來提督哥你也幹這個。”
沈浪笑笑，接著道：“知道為啥這些違禁品都做成長方形塊狀嗎？”
“不知道啊。”
“便於攜帶，可以隨時放進褲子口袋。”沈浪打了個哈欠，“定個時間，看看貨，派出所那邊你不用擔心。”
小高興對沈浪的崇拜瞬間達到頂點，激動道：“好，明天……明天晚上！怎麽樣？我去接你。”
“行了，就這樣，走了。”
沈浪說完直接起身，帶著陳錦衣離開了酒樓。
車內。
“哥，你們聊的怎麽樣，東西是小高興的麽？”陳錦衣問道。
沈浪打開翻蓋諾基亞手機，播放他與小高興之間完整的錄音，相當很清晰。
“...”陳錦衣怔怔的出神。
當天晚上。
槐城，緝毒大隊。
大隊長姓王，沈浪都管他叫老王。
老王激動地握著住錄音，“我的老天爺，沈老師，你可真是我偶像！怎麽想到這些的啊？什麽美金...港紙，我幹了這麽多年緝毒都沒聽過。”
“臨場發揮。”沈浪自然不會告訴老王，這些都是未來幾年後的電影內容，言歸正傳道：“我打算明天跟小高興去一趟倉庫，看能不能把他背後的供貨商給揪出來。”
“不行！”老王斷然拒絕，“太危險，萬一他手裏有土槍怎麽辦，我不能讓你冒這個險。我的想法是直接出警把他抓了，人贓並獲。”
“你說的這個問題我考慮過，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小高興耍滑頭，沒把違禁品放在倉庫怎麽辦？他現在對我是信任的，但未必100%信任，你這樣一來容易打草驚蛇，我沒問題的，你要相信我。”
老王在屋裏踱步，他承認，沈浪說的有道理。
但……這實在太危險！
在國內賣違禁品，超過50克就是吃花生米，所以一般幹這個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沈浪不僅是槐安集團一把手，更是槐城警隊教官，他要是出了什麽事，他這個緝毒大隊長擔當不起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要是再不放心，給我派些後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