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單純的嫉妒,就讓他幹出如此傷心病狂的事?

雖然重活一世的沈浪對人心從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也打心眼裏不相信那個平時見麵笑嗬嗬,有什麽忙都會主動幫一下的王福海是這樣的人。

有了這條線索,沈浪離開東門。

他去了趟市醫院,主要是想調查一下王福海的過去,看看他當初是因為什麽被醫院辭退。

沈浪找到蘇梅告知了情況後,蘇梅表示她進醫院的時間比較晚,不太清楚,便帶著他去找了外科主任,這位主任跟沈浪也是老熟人了,之前他們幾個從金陵回來,就是他負責治療的。

“王福海...”主任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眼鏡,有些奇怪道:“他以前確實在我們這上過班,可你打聽這個做什麽?三年前他就被辭退了。”

“我想知道醫院辭退他的原因。”沈浪對主任也沒隱瞞,把家裏寵物小流浪被剝皮的事跟他說了。

“這不太好說啊...”主任臉色微變,看向蘇梅。

蘇梅道:“主任,您就說吧,求求你了,沈浪是我救命恩人...您看在我的份上,告訴他吧。”

“哎...這個王福海!”主任示意蘇梅把門關上,這才說道:“我想不到,隔了這麽多年,還會有人調查他。關於王福海被辭退,其實是我們醫院內部消化的一個秘密。”頓了頓,主任正色道:“王福海之前正是我科室的醫生,這人醫術確實很高明,是我們科室出了名的快刀手,但同時他有很嚴重的人格缺陷,善妒。當時因為跟他同一時期進醫院的醫生評上了職稱,他沒評上,於是懷恨在心,竟然偷偷在那名醫生茶缸裏下毒...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慢性化學藥品,對人體危害極大。萬幸那醫生發現的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當時醫院為了聲譽,沒有將這事捅到派出所,隻是讓王福海賠償了那醫生一筆錢,又將他辭退,就算了結了。”

“善妒,投毒...”

沈浪心中冰涼。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鄰居裏竟然有這麽一個狠人存在。

如此看來,小流浪的死,十有八九就是王福海下的毒手。

這種人...絕不能留!

“多謝主任,我明白了,離了這個屋,我就當什麽也不知道。”

沈浪跟蘇梅走出科室,蘇梅看了沈浪一眼,飛快低下頭,“你...還好嗎?”

“我沒事,你也注意安全。”

“嗯...”

沒說多餘的話,沈浪離開醫院徑直回到缸套廠。

雖然沈浪心裏已經有八九成把握就是王福海殺的小流浪,但沒有證據,對方隻要矢口否認,非但拿他沒辦法,還會打草驚蛇。

心念及此,沈浪決定找個機會等王福海家沒人的時候去探一探。

王福海之前有個老婆,早些年去世後,他便一直一個人生活,由於長相慈眉善目,又是個熱心腸,所以在廠子裏口碑還不錯。

要想將他引出家,倒也不是什麽難事。

沈浪稍加思索就想到了辦法。

當晚,沈峰夫婦請昨晚到家中陪伴,以及打著手電筒找凶手的鄰居們前往月亮飯店吃飯,美其名曰:大家是一個廠子的,遠親不如近鄰,以後要是看到廠子裏來了陌生人請務必幫著盯緊點,別再出現昨晚的事。

這番說辭,合情合理,挑不出半點毛病。

有不花錢的酒席,誰不去?

烏泱泱,當即六七十號人前往藍月亮,這陣仗跟普通家庭結婚相比也毫不遜色。

王福海也在其中,耳朵上夾著煙,笑盈盈跟父親交流著,單從表麵上看,任何人也無法跟那個毒害同事,虐殺小貓的變態聯想到一起。

沈浪找了個借口離席,直奔王福海家。

見四下無人,沈浪戴上從醫院拿的橡膠手套,掏出藏在鞋裏的鋼絲,很輕鬆就撬開鐵門。

這是一個間再普通不過的住宅。

然而當沈浪走進廚房的時候,空氣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讓他心生警惕。

作為殺手,對氣味和聲音尤其敏銳。

然而從廚房找到客廳,沈浪沒有發現任何有用的線索。

當他嚐試推開臥室大門的時候發現,臥室門竟也是鎖著的。

這多少有些不合常理。

正常人出門,最多也是將臥室門帶上,而不會上鎖。

沈浪故技重施撬開門鎖。

這間二十多平米的小屋裏,赫然擺放著一台腳踩縫紉機,一張黑白相間的動物毛皮赫然攤在縫紉機上,正是小流浪!

沈浪麵無表情地將小流浪的皮取下,裝進兜裏,而在他轉身要走的時候,眼角餘光突然發現角落裏有一個上鎖的大木頭櫃子。

沈浪也不知自己是出於什麽樣的心理,撬開了櫃子,在打開櫃子的刹那,一股皮草的味道湧入鼻腔。

在這一人多高的櫃子裏,竟然橫七豎八擺放著幾十張,來自於貓狗這類小動物的皮...

“這是...大花?”

沈浪在翻動這些皮時發現,有一張黃白相間的狗皮,是鄧嬸家的看門狗,失蹤好多年了。

“奶牛...咪咪...威風...”

沈浪見到了一些眼熟的皮毛。

怪不得這些年廠子裏一直有各種寵物丟失,還流傳著黃鼠狼成精,吃家畜寵物的傳說。

如今看來,哪裏是被黃大仙吃了,分明就是被王福海這個變態給弄死的,然後找了黃大仙背鍋。

擅長偽裝,心思縝密,手法精湛。

連續犯案幾十起都沒引起懷疑,哪怕站在對立麵,沈浪也要誇讚王福海確實是一號人物。

沈浪將所有的皮子都用床單兜起來,前往月亮飯店。

彼時,月亮飯店內熱鬧非凡,所有人都在吃喝。

沈浪目光鎖定王福海,拿起碗,用筷子敲了敲,示意大家安靜。

等屋裏不那麽亂了,沈浪這才從口袋裏取出小流浪的皮,張開在手上,眼神冷漠道:“王福海,這是我剛才在你家找到的,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此言一出,現場一片寂靜。

無數目光牢牢鎖定王福海。

王福海頓時傻眼了,嘴角一個勁的抽搐,“額,額...”

然而沈浪並不打算給王福海解釋的機會,直接將用床單包裹的皮子全亮了出來,“這些年我們廠子裏丟的寵物,都是這個變態弄死的,這是我在他家櫃子裏找到的。”

“大咪!”有個婦女當場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