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正的西裝旁掛著她的襯衫和長裙,裙角和衣袖相纏觸碰,莫名有些曖昧。
溫絮語別過眼,拿著換洗衣物快步走進浴室。
浴室裏水汽氤氳,鏡麵早已被霧氣模糊成一片朦朧的白。
花灑的水流溫熱地衝刷著身體,溫絮語閉著眼睛,任由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思緒卻不受控製地飄遠。
邊潯舟突然提出帶她去出差,是巧合還是察覺到了什麽?
她明天該怎麽去赴約呢,半路逃跑,還是裝病留在家裏?
想了許久,也沒想出個好主意來,直到浴室門被敲響,溫絮語猛地睜開眼,才發現自己在這呆了很久。
“溫絮語”,門外突然傳來低沉的男聲,“洗個澡洗了一個多小時,你是為了報複我帶你出差的事情嗎?”
是邊潯舟。
溫絮語趕忙擦身,穿好衣服,她深吸一口氣,慢慢打開浴室門。
蒸騰的熱氣爭先恐後地滲出,她抬眸,猛地撞進男人深邃的眉眼中。
邊潯舟單手撐在門框上,像是剛剛洗完澡,他領口半扣,隱約透出性感的鎖骨線條,半幹的頭發有水珠滑落,順著脖頸一路蜿蜒,消失在深處。
真像個勾人魂魄的男妖精!
溫絮語有些狹促地別開眼,從他身旁繞過。
一股獨特的香氣湧進鼻腔,邊潯舟眸子沉了下來,性感的喉結小幅度地滑動。
他看著女人的背影,昨晚那種感覺又上來了。
怎麽會,他現在的自製力這麽差了?
邊潯舟難得有些懷疑自己,他慢慢踱步到沙發坐下,拿起桌上的手機,隨意地劃拉著屏幕。
正巧,路兆發來的有關溫絮語從小到大的資料,他點進去,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這邊,溫絮語坐到化妝鏡前,低頭吹著頭發,心裏還在盤算著赴約的事情。
明天就是第三天,陸柏謙答應自己,看完展就主動解除婚約,就算他真有什麽陰謀,為了養父母,還有自己的未來,她一定要做到。
須臾,吹風機聲停了,邊潯舟也恰好看完資料。
他劍眉微挑,透過化妝鏡,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眸色深不可測。
青梅竹馬,死去的白月光,被迫回到溫家?
有點意思。
溫絮語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微微側著頭,露出一截白皙的後頸,抹著護發精油。
像是察覺到不對勁,她忽然抬眼,在鏡中對上他的視線。
很深,很沉,很…欲?
是她看錯了嗎?
“……”
“…我們明天去哪裏出差?”
溫絮語狀似無意地問了句,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支撐著明天的逃跑。
她決定了,該跑還得跑!
“怎麽,想跑?”
男人慵懶地靠後,黑眸卻幽深地盯著她,仿佛看穿她的一切。
溫絮語早就調整好了狀態,就怕他利用通感察覺到什麽。
她不動聲色地轉過身來,勾唇淡笑,“我能跑去哪,現在哪裏還能容得下我?”
這句話說得倒是真的。
邊潯舟深深看她一眼,突然扔下手機,他起身靠近她,眼底藏著幾分陰鬱。
溫絮語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麵前男人身形高大,直接將她籠罩在陰影之下,神色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他要做什麽?
邊潯舟俯下身子,溫絮語背脊靠在化妝台邊沿,兩人四目相對,無聲對峙。
眼見著要發生什麽,溫絮語抬手想推開他,但男人的速度比她更快。
還沒反應過來,她隻覺得肩膀處被人捏住,隨即一個逆時針用力,她就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臉,以及身後男人的臉。
邊潯舟溫熱的胸膛完全貼合著她的脊背,就連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也聽的一清二楚。
男人低頭,涼薄的唇曖昧地擦過她的耳垂,一雙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透過鏡子正打量著自己,“我說過,我最討厭別人的欺騙。”
百分之一百二的純威脅。
溫絮語的雙臂被邊潯舟鉗製住蜷在身後,完全動彈不得。
睡衣領口不知何時開了個扣子,溫絮語有些難堪,卻還是極力保持鎮靜,“我知道。”
邊潯舟自然也探查到那處“破綻”,他目光一滯,視線鎖住那抹若隱若現的雪白。
那股燥熱又湧了上來,他眼底暗潮翻湧,猛地鬆開她,朝浴室走去。
溫絮語揉了揉發酸的手臂,趕忙把衣扣扭好,還沒冷靜三十秒,就見邊潯舟黑著臉從浴室裏走出,徑直離開了主臥。
房門“砰”的一聲關上,像是在發泄著不滿。
“………”
“神經病!”溫絮語吐槽一句,自顧自的上床睡覺。
睡著了就不尷尬了!
………
第二天一早,溫絮語簡單地收拾了行李,準備和邊潯舟去出差。
路兆把她的東西放到後備箱,還打趣她箱子很輕,行李帶得少。
溫絮語聞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帶那麽多幹嘛,跑的時候多費勁,要是不小心逃跑失敗,她恐怕會連人帶箱子都被邊潯舟扔下車吧?
上車時,邊潯舟正靠在背椅上假寐。
溫絮語打量著他眼底的淡淡烏青,這男人昨晚不知道幹什麽去了,一整夜都沒回主臥。
不過這樣最好,省得鬧出是非。
不知道是不是她揶揄的眼神太過明顯,邊潯舟突然睜開眼睛,他懶懶抬眸,眼底一片清明。
杜管家站在路旁,將打包好的糕點遞給溫絮語。
“夫人,你和先生早上都沒怎麽吃,這是桂花糕,帶著路上墊墊肚子!”
“好”,溫絮語接過,像是又想到了什麽,她擰眉開口,“杜管家,廚房是換廚師了嗎,昨晚的飯菜是不是做得有點鹹?”
昨晚她渴得要命,起夜三回,而且可能是認床的緣故,她昨晚做了一晚的噩夢,擰了一夜的螺絲,今早起床,手酸得不行。
杜管家搖頭,“沒有啊,還是原來的廚師,我馬上去叮囑他們注意一下。”
“嗯”,溫絮語點頭。
忽地察覺到一道不容忽視的目光,是來自邊潯舟。
那視線中帶著一言難盡,還有似有似無的薄怒。
“………”
她好像沒哪裏惹到這位大少爺吧?
邊潯舟收回目光,抬手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他昨晚被這女人勾得一身火氣無處發泄,本想洗個冷水澡,結果主臥的浴室裏全是她身上的氣味。
洗完了澡,回到房間,這女人已經睡沉,他站在床邊悠悠看她一會,終是沒有上床。
如果真的再睡一晚,他估計得爆體而亡。
長夜漫漫,他到健身房裏肆意發泄著用不完的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