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潯舟聽完,隻是這樣看著麵前的人,一言不發。

現在,他的心跳得很快,胸口也有劇烈起伏的感覺,這些都是溫絮語給他帶來的。

她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她在憤怒?

如果他真的想對溫絮語做些什麽,自己也會受到影響,可他生性多疑,肯定不會這麽放任她,或許,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各退一步……

“可以”,邊潯舟終於開口,“各退一步。”

溫絮語又驚又喜,原來邊潯舟吃硬不吃軟?

“不過我有條件。”

“你說”,溫絮語點頭,她知道不會那麽容易。

“既然你說我們是合作關係,那麽就得有些押金。”邊潯舟掀起眸子,眼睜睜地看著女人跳進自己的“陷阱”。

“…什麽意思?”溫絮語眨了眨眼。

逼仄的空間裏夾雜著一絲不知名的香味,淡淡的,邊潯舟察覺那香味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的。

“意思就是說,我們采用抵銷形式,你這次幫我拿下了合同,那我也就不再探究你的秘密,諸如此類。”

溫絮語明白了,一來一往,的確公平。

隻是她忽略了一點,自己的能力和這男人的能力本身就是不對等的,所以歸根到底,還是不公平。

“好,就這樣辦!”溫絮語眯了眯眸子,欣然應答。

邊潯舟勾唇淡笑,喬布斯有一句話說得很對,他是商人,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

到了玄水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別墅裏還是燈火通明。

溫絮語拿著手包,被邊潯舟抱進客廳,放在沙發上。

她個人感覺,邊潯舟這個人說不定很怕疼,不然怎麽老是願意屈尊降貴來“服侍”她呢?

“先生,夫人,你們回來了?”杜管家接過路兆手中的手提袋,繼續說道,“商家老宅那邊的人已經來了!”

溫絮語反應了一下,才想起那人應該就是邊潯舟繼母派來的“間諜”。

邊潯舟懶得管這種事情,他放下人,帶著路兆徑直上樓,隻留下一句話,“處理好這些事情。”

“略~”,溫絮語吐了吐舌頭,朝他的背影做鬼臉。

大冰塊,沒人愛!

“杜管家,你安排她住在哪?”她想了想,率先問道。

“本來是安排在副樓的傭人房,但是她不肯,說自己是奉命來照顧要來照顧您還有先生的…”,想起下午的情形,杜管家也有些頭疼。

話落,一道人影就從外麵走進。

“太太好,我是從老宅來的餘媽。”

溫絮語細細打量著麵前站定的人。

她約莫五十出頭,一頭烏黑的卷發盤的一絲不苟,從她剛剛走進來的幾步能看出,她做事利落,雖然她臉上總是掛著笑,卻讓人隱隱感到不適,眼睛裏盛著精明的算計。

不過從杜管家口中,溫絮語可以看出,這人太過張揚,看來也是個蠢貨。

“嗯”,溫絮語淡淡應了一聲,擺足了女主人的架子,“聽說你對杜管家的安排有些意見,不想住在副樓?”

餘媽愣住,像是沒有想到杜管家這麽快就告了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她在副樓一聽到車聲就趕了過來,沒想到還是慢了一步。

“我初來乍到,哪敢有意見?”她諂媚笑笑,“隻是我畢竟是夫人派來照顧您的,住在副樓終歸還是不太方便……”

總是提陳麗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溫絮語冷笑一聲,細長的眉眼微微眯起,帶著似有似無的壓迫感,“所以,你是在拿她來壓我?”

“您這是說的哪裏的話?”餘媽訕訕笑了兩聲,才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當即改口,“我來到玄水灣,拿的就是太太的工資,怎麽會拿別人來壓您呢?”

“你知道就好”,溫絮語理了理裙擺,背挺得筆直,語氣隨意,“老宅有老宅的規矩,玄水灣有玄水灣的規矩,好好學學,他的脾氣可不好,不用我提醒你吧?”

“他”自然指的就是邊潯舟。

“當然,當然…”,餘媽點頭,額角已經冒出絲絲冷汗,她暗自腹誹。

不是說這個女人是小地方出來的丫頭嗎,怎麽氣場這麽強?

溫絮語才不管她在想什麽,她今天很累,當即下了逐客令。

“行了,已經很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杜管家和餘媽應聲,都退下了。

*

溫絮語一瘸一拐地走進電梯,到了臥室。

她將身上的禮服脫下,隨即進入浴室洗澡。

一個小時後,溫絮語坐到化妝鏡前,開始護膚。

該說不說,她在邊潯舟這裏的日子,比在溫家的好了不知多少倍。

桌上的手機響起,她隨意一瞥,居然是溫千嶼。

她扯唇,眼底閃過淡淡嘲諷。

這個時候打來,估計是來興師問罪的。

果不其然,溫絮語接通後,那頭傳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溫絮語,你今天竟然敢打千雪,你瘋了?”

“嗬”,溫絮語將手機推遠一點,開了免提,“我一直就愛欺負她,你才知道?”

從前溫千雪總是會拿這一招來誣陷她,今天她就把它落實。

溫千嶼站在醫院的樓梯間,滿目怒容,卻又被溫絮語耍無賴的話語噎住。

今晚他們接到許澤岩的電話,說是“溫絮語把千雪打進了醫院”,讓他們抓緊時間過來。

他們趕到時,千雪已經沒有大礙了,隻是嘴角的傷口提示著她剛剛經曆了什麽。

他從小就很愛護這個體弱多病的妹妹,即使在得知她不是親的,他對她的感情也沒有變過。

這事一發生,他就立即給溫絮語打去電話,就是想要訓斥她,沒想到反被她懟。

“我不管你是誰,如果你再傷害千雪,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溫千嶼惡狠狠地警告著,“別忘了,你現在能依靠的隻有溫家!”

即使她現在嫁給了邊潯舟,那又怎麽樣?

那人陰晴不定,說不定隻是見她有幾分姿色,玩玩她。

“溫大少”,溫絮語嗤笑一聲,她揭開一張麵膜敷上,“現在似乎是溫家在靠著我吧?”

如果她不能成功解決陸家的婚約,溫家就會遭受到商圈內的打壓,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明天?

“你—”

溫千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起,額頭青筋暴起,他從來不知道溫絮語敢這麽和他說話!

是誰給他的勇氣?邊潯舟?

正當他被懟得說不出話時,一隻手拿過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