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澤低下頭：“不敢。”
低頭的瞬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竊喜。
因為柳若雲心裏都是關於杜淩風和柳繼燁牽扯上的事兒，以至於她第二日上朝的時候，都有些走神。
“長公主殿下，你難道以為沉默就可以逃避問題嗎？！”
柳若雲突然聽到了一個帶著質問的聲音，她抬起頭，發現大家都看著自己。
刺史瞪大了眼睛正看著自己。
燕詔看柳若雲那樣子，就知道她剛剛走神了。
“公主殿下，你的皇叔對你把許懷夢身邊的人帶走這件事兒很不滿，你當真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聽到燕詔這樣問，柳若雲就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兒。
柳繼燁居然手眼通天到了這個地步？
昨天發生的事兒，而且許懷夢身邊的人被換了下來，也都被囚禁了。
柳繼燁居然這麽快就知道了。
折子都來了。
柳若雲冷笑，說：“許小姐身邊的人有問題，不給她換了，難道等著人殺了她？”
“什麽？”
在場的其他人都很嘩然。
許懷夢身邊的人有問題。
“是啊，許小姐被身邊的人下藥，請大夫看過也沒發現什麽問題，說句不好聽的，刺史大人覺得，若是一直無人發現這件事兒，讓許小姐入宮，她死在宮裏，該怪誰？”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
良久，莫其令才說道：“公主殿下的懷疑不無道理，隻是殿下，畢竟是您自己的人的，萬一她有問題呢？”
一向不怎麽插言的杜淩風也突然開口：“殿下，之前您身邊那個姑娘可是連咱們小世子的病都沒治好。”
那幾次都是葉念初搞的事兒，現在反而成了季無憂的問題了。
柳若雲眼神冷冷的掃了過去。
曾經的杜淩風，怎麽敢在朝堂之上說這種話？
看來，他是真的有後台，底氣硬起來了。
燕詔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兩人默默對視一眼。
“本宮的人，還不容你們猜忌。”
聽到柳若雲這麽說，杜淩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柳承胤感受到了燕詔的暗示，說：“朕相信公主殿下，既然人都已經收押起來了，就等結果吧，畢竟她是女官，這是她分內之事。”
見他都這樣說了，其他人也不再開口。
話題被引去其他的地方。
這一次柳若雲沒有再分心，不過她發現一件事兒。
以前那些屬於柳繼燁一派，不怎麽發言的，今天格外的積極。
莫其令提起來一件事兒。
“翰林學府年久失修，前些日子把大學士給砸了，如今他的意思就是告老還鄉。”
柳若雲看著他，餘光注意到臉上隱藏著興奮的杜淩風。
看來，這是給拉攏人的好處了。
翰林院看上去似乎沒有什麽太大的重要職責，但是許多文官都是從裏麵出來的。
而且他們相當一部分也會把子女送去。
杜淩風若是當上了翰林的大學士，怕是……
“依照莫大人的意思是？”
“臣舉薦駙馬爺，杜淩風。”
莫其令這話，倒像是在故意提起杜淩風的身份。
柳承胤皺起眉頭。
皇姐的駙馬雖然碌碌無為，但怎麽會和皇叔的人攪在一起呢？
他不動聲色的正要點頭。
“嗬——”燕詔帶著譏諷的笑聲傳來。
“以駙馬的才能，如何擔得起大學士的頭銜？”
杜淩風被當眾取笑，臉上很是掛不住。
但對方可是燕詔。
他根本不敢說話。
隻能看一眼遠處的莫其令。
莫其令笑著說：“請攝政王放心，本官自然是驗證過駙馬的才能的，何況，本官隻是推舉他做翰林院的副院，可以讓他試試曆練著。”
丞相冷哼：“人家陛下都要點頭了，攝政王又何須多言。”
他是柳承胤一派的。
隻是正因為是柳承胤一派，所以他更看不慣燕詔把持朝政。
燕詔隻是冷冷的看了他和莫其令一眼，沒有多言。
杜淩風成了翰林院副院長，頓時春風得意，走路帶風。
柳若雲站在殿內，看著他被人簇擁出去的背影，嘴角帶著冷笑。
“殿下，駙馬爺和柳繼燁……”燕詔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她的身邊。
柳若雲回過頭，看向他，把昨日李淳澤查到的事兒，說了一遍。
聞言，燕詔眉頭微蹙：“本王會派人去查清楚這件事兒。”
“有勞。”
就在柳若雲準備離開的時候，燕詔的聲音又傳來。
“若是杜淩風真的和柳繼燁有牽扯，公主如何打算？”
柳若雲蹲下腳步，笑著偏過頭：“當然是，物盡其用。”
燕詔也勾起笑容。
“本王和公主，想的一樣。”
杜淩風這段時間春風得意。
雖然之前被柳若雲當眾給了難堪，但是到底沒有和離，他還是駙馬爺。
所以那些曾經對他愛答不理的人，如今也是客客氣氣的。
甚至還多了不少的宴請。
隻是每一次應邀參加宴會，帶的人都是葉念初。
有人問起，他就用柳若雲公事繁忙做借口。
柳若雲確實很忙，忙著一邊處理宮裏的公務，又一邊要和燕詔忙秀女進宮的安排，還要時不時留心許懷夢那邊。
不過還好，許懷夢那邊有季無憂。
“今日早朝，殿下告假了？”
柳若雲正在看公文，突然耳邊響起燕詔帶著關切的聲音，她抬眼一看，露出一個笑容：“本宮沒事兒，就是昨夜睡得太晚，著了點風寒。”
燕詔聞言蹙眉：“殿下可找太醫看過了？”
“無妨，無憂給了本宮適合本宮體質的各種藥丸，已經吃了，好了不少。”
不然她也不會坐在這兒看公文了。
燕詔放心了一些。
“公主殿下可知道，近日早朝，杜淩風提議大修翰林院，廣招天下讀書人，成績優異者，可以免去一切費用入翰林院讀書。”
柳若雲錯愕的抬頭。
杜淩風還有這樣的抱負和胸襟？
她之前其實也想提議此事，但是想到後麵的天災，她覺得還是要把銀子先留著。
沒想到杜淩風提了？
“陛下同意了嗎？”柳若雲問。
燕詔道：“本來陛下是想說翻修從簡，同意了後麵的提議。”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裏麵滿是欣賞。
現在的柳承胤，已經開始能夠漸漸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