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躺在**,已經睡著卻不肯鬆開他的手的夏馨兒,紀南霄小心翼翼的抽回了他的手。
夏馨兒白皙的臉上還沾染著未幹透的淚痕,眉頭緊蹙,看上去睡的不怎麽踏實。
紀南霄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房門關上的一瞬間,夏馨兒就睜開了眼睛。
她楚楚可憐的眼神,瞬間蒙上了一層幽冷。
她赤著腳,下了床,踩在地板上,絲毫沒有覺得冷意侵襲。
門外,紀南霄輾轉了幾次最終還是撥通了那個許久未曾撥打過的電話,竟然通了——
薑小餘看著手機,上麵顯示的陌生號碼,遲疑了片刻,還是接聽。
“哪位……”
電話的另一端,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薑小餘納悶:“喂,哪位!”
紀南霄思忖,最終還是決定開口,可是還未說話,就聽見了薑小餘這邊有人開口。
“誰?”
“沒有人說話,估計是騷擾電話!”
“時候不早了,我累了!”
戰禦梟從薑小餘的手中,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上麵顯示的號碼,順手掛斷,眼底裏的異樣,不著痕跡。
掛斷了電話,戰禦梟順手又把那個號碼拉入了黑名單,動作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既然累了,那就趕緊休息,你的胳膊傷了,今晚我還是不回去了,在這照顧你!”
戰禦梟拿著薑小餘的手機,並沒有還給她,反而直接翻開了薑小餘的通訊錄。
她的交友圈子,真的是相當簡單。
手機裏的聯係人,十根指頭,都數的過來。
隻是……
戰禦梟發現一個很不好的問題:“為什麽沒有我的手機號碼?”
薑小餘詫異:“啊!?”
戰禦梟卻緊繃著一張臉,不打算和稀泥:“我說,為什麽沒有存我的手機號碼?還是,對於你來說,我是多餘的?”
薑小餘身子一凜,嘴角上擠出一抹笑:“不是,我……”
“還是說,你能夠清楚的記下我的手機號碼?”
“啊……這……”
“我電話號碼是幾?”
薑小餘腦子就快要抽抽了,她哪裏記得戰禦梟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平日裏,兩人幾乎是都在一起!
薑小餘表示:大哥,存上你電話……
有必要嗎?
戰禦梟不死心,翻看訊息記錄,裏麵他們發的簡訊,已經被清空!
戰禦梟忽然間心情不爽:“薑小餘,你就那麽不待見我?”
沒由來的,有點惱火!
“啊……我沒有不待見你啊,這話從何說起?”
“為什麽不存我的電話號碼?為什麽刪除我的聊天記錄?還是……我就這麽見不得光?”
薑小餘的嘴角一抽一抽:“刪除聊天記錄……純粹是因為習慣,至於存號碼……親愛的戰先生!”
薑小餘以一種極為認真的口吻道:“我們兩個,幾乎是每天都在一起……”
這玩意……
真的用得上嗎?
戰禦梟繃著一張臉,薄唇輕抿,帶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那也不行!”
戰禦梟修長勻稱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翻飛,很快,就把手機丟給了薑小餘。
薑小餘低頭,聯係人裏赫然多了一個條目。
老公。
薑小餘怔了怔,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不準刪,不準改,不準拒接!”
強勢的語氣,霸道的話語,宣示了主權。
三年前,紀南霄和她那一場無疾而終的短暫愛戀,給薑小餘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也在她心裏,定義了男人。
紀南霄溫柔刻板,他們沒有牽過手,沒有過分親密,就是青蔥時期的單純歡喜。
薑小餘覺得,那種純純的喜歡,是這個世間最真摯的情感。
紀南霄規規矩矩,對她笑一下哦,薑小餘都感覺能夠高興好久,理所應當的,薑小餘覺得,男人的情感,就應該這麽自持,冷靜。
這一切,在遇見戰禦梟之後,徹底的被打破。
他愛憎分明,喜歡說出來,不喜歡也說出來。
討厭的時候,薑小餘能夠感覺到,戰禦梟身體的每一寸細胞對她的排斥!
喜歡的時候,牽牽小手,親親小嘴,蓋棉被鑽被窩,當然——
不止是純聊天!
薑小餘覺得,戰禦梟就像是侵入她冰冷世界裏的驕陽,熱情如火,情感奔放,沒有絲毫的刻意隱藏。
漸漸的,薑小餘沉浸其中,甚至是有一些無可自拔。
戰禦梟帶她體驗的,都是絲毫不遮掩的情感。
比較起來和紀南霄在一起的那段日子,薑小餘每天都沉浸在無止盡的猜測當中,他是不是喜歡她,他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喜歡什麽……
不喜歡什麽……
這一切,在戰禦梟這裏,都隻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戰禦梟直來直往,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會直接告訴薑小餘。
她不喜歡猜測。
戰禦梟喜歡直接。
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是契合的。
薑小餘一時之間晃神,戰禦梟伸手,直接一扯,她的身子猝不及防,直接跌坐在了他的懷裏。
戰禦梟順勢抱緊,鼻子湊到了薑小餘的頭發上,輕輕一吸。
明明——
他們兩個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薑小餘身上卻一直都是香香的,甜甜的,頭發也是……
是好聞的薄荷味。
戰禦梟又吸了一下,就像是鏟屎官吸貓一樣。
“你現在想什麽?”
“我嗎?”
“嗯!”
戰禦梟輕聲應下,鼻尖在薑小餘的脖頸上,小心翼翼的磨蹭。
她下意識的縮起來脖子,求饒:“別鬧,癢……”
“告訴我,你在想什麽?為什麽有時候你的眼神,會明顯的遊離?是在想男人?”
或者是說,在想紀南霄?
隻不過,後半句,戰禦梟沒有問出來。
他問這些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一些不可思議。
以前的戰禦梟,無論何時何地,都是無比的從容自信。
薑小餘明明那麽嬌弱需要人保護,可是戰禦梟卻總是患得患失,他總覺得薑小餘和他之間,隱約藏著一份疏離。
今天,戰禦梟肯定,那一份疏離,是因為紀南霄!
可是——
卻又不完全是!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太多。
“別胡說八道!什麽想男人!你看我那麽饑,渴嗎?”
薑小餘求饒:“別鬧了,我真的好癢!”
從小到大,她最不能讓人碰的地方,就是脖子和耳垂,因為有癢癢肉,酥酥麻麻的,不舒服。
戰禦梟不打算放過她:“我問你,你還有沒有什麽沒對我坦白的?”
語氣低沉,氣若遊絲,像是一杯醇厚的美酒,令人上頭。
薑小餘幾乎都快縮成了一隻煮熟的蝦子,卻不敢亂動,因為戰禦梟雙手環抱她的腰身,不讓她動彈。
她更怕碰到了他那一隻因為她才受了傷的胳膊!
更讓她心慌的是——
戰禦梟有意無意問的那句話。
吱呀——
門被打開,薑小餘瞬間實話,戰禦梟的手來不及抽回去,兩人正以十分尷尬的姿態,落入來人的視線當中。
薑小餘:不活了!沒臉了!
戰禦梟:有完沒完?怎麽跟媳婦親近一下就那麽難?
哭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