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戰禕瑾,圓潤隆起的腹部,沈瀠關切道:“小姑,別擔心,小餘不會有事的,她一定會撐過去的!”
所有的人,全都知道關於疫苗的排列數據,已經得到了,可至今為止疫苗還沒有研發出來,隻是因為缺少了一組核心數據!
那是為了防備,這些科研人員不堪酷刑,最後將疫苗的重要數據交出去,薑小餘的媽媽,將疫苗的核心數據藏了起來!
以備不時之需。
卻沒想到,就是這一個舉動,嚴重妨礙了薑氏製藥實驗室裏的開發進度!
誰都不知道那一核心數據,到底藏匿在哪,因此藥品的開發研究,一直停滯不前。
而在這期間,薑小餘反複高燒,身子十分的虛弱,就連照顧孩子都已經開始力不從心。
團子和沈瀠很親,薑小餘生病的這段日子裏都是他幫忙照看著孩子,小家夥很乖巧,也很懂事。
盡管是被沈瀠安慰著,戰禕瑾還是覺得心裏頭亂糟糟的。
屋裏頭
薑小餘的臉頰,因為高熱不退,整張臉紅撲撲的,額頭上還頂著一方涼帕子,隻是收效甚,她體表的溫度依舊超過39度,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湯鄴北進了屋子裏頭,躡手躡腳的:“還是沒有醒嗎?”
戰禦梟搖了搖頭,麵色沉靜如霜:“小點聲音別吵到她休息,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所以遲遲不肯醒過來……”
湯鄴北的眼神之中,多了幾分同情:“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他一直這個樣子,醒不過來呢?”
湯鄴北的話,直接惹的戰禦梟炸毛:“閉上你的臭嘴,少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她隻是太累了,休息而已……”
湯鄴北知道這個時候,戰禦梟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索性緘口,直接轉移話題:“有件事情,還是要告訴你一聲……”
“什麽事?”
“紀南霄的葬禮……是三天後,你要去參加嗎?”
看著薑小餘原本修長細白的手指上頭,多的那一處殘缺,戰禦梟眼神裏頭,深不見底,都是恨意。
“以後不該說的話,不要再說,我和他這輩子此生不複相見!”
湯鄴北抽著自己的嘴巴:“都怪我,都怪我,狗嘴裏吐不出來象牙,提這晦氣的事,惹得你又糟心!”
兩人之間又是一陣沉默,忽然間一聲輕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局,戰禦梟滿眼歡喜,看著幽幽轉醒的薑小餘,眼底裏瞬間有了色彩。
“小餘,你醒了!”
“我……我好渴……”薑小餘幹涸的嘴唇微微蠕動,盡管這幾天,戰禦梟總是用棉簽給她沾濕嘴唇,可是她的嘴唇,依舊裂開一道又一道的口子,甚至是還滲著血絲。
戰禦梟趕緊拿起水杯,往裏頭倒了一些溫開水,隨後後又將吸管,遞到了薑小餘嘴邊,語氣輕柔,就像是哄一個孩子:“慢點喝,小心別嗆著……”
薑小餘啜飲,卻還是因為缺水喝的太急,嗆到了。
“咳咳咳——”
薑小餘的咳嗽聲,在整個屋子裏頭蔓延,仿佛萬籟寂靜的深淵裏頭,傳來了聲響,又沉又急。
戰禦梟彎腰,小心翼翼的撐著她坐起來,然後將他摟在懷中,再一次將水杯,拿到了她嘴唇邊。
薑小餘小口小口的吸著,每一次吞咽,她幹涸幹的喉嚨,便被這甘甜浸潤。
半杯水下肚,她的臉依舊紅潤,可是整個人的狀態卻清醒了一些。
仿佛是劫後餘生。
湯鄴北看見這情景,也知道自己再繼續呆下去,也隻能發揮到電燈泡的作用了,於是識趣的離開。
看見湯鄴北出來,戰禕瑾急切道:“她現在情況怎麽樣?”
“已經醒過來了,想必應該是沒事了!”
“我想進去看看她!”
“他們小兩口現在黏糊著呢,你進去隻會打擾他們,這個時候,我想小餘需要的,應該隻有她丈夫,而不是我們!”
“可是……”
“好了,我們回去吧,還有沈小姐,你們差不多也回去吧!
這幾天也跟著受累了!”
沈瀠的眼圈,有一些無情在這邊,已經熬了好幾個通宵了,隻是因為十分的擔心薑小餘。
如今薑小餘醒過來了,她這一顆懸著的心,也算是落了地,看了一眼時間,她對著戰禕瑾道:“我的確是該走了,團子幼兒園馬上就要放學了,我先過去接他,然後再回來!”
“沈瀠,真的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我現在有孕在身,實在是分身乏術……”
“何必客氣,小餘是我的閨蜜,團子是我的幹兒子,不是外人!”
戰禕瑾心懷感激:“那你路上小心一點兒!”
沈瀠離開,湯鄴北也道:“我們也回去吧!”
原本人員聚集的戰家,在薑小餘清醒以後,瞬間又變得冷清,所有人,都在擔心薑小餘,如今她醒來,就意味著她又度過了一個難關。
拓跋涉是最後一個離開戰家的,夕陽的雨會緩緩落下,將他孤單的身影拉長。
薑小餘那麽好,可這輩子都不會是屬於他的!
如果他們能夠早一點遇見,說不定,這一切的結局,都不會像現在這樣!
不過,他也知道,戰禦梟為了薑小餘,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這種情感他也的確是佩服,所以在這一場感情當中,拓跋涉退出的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沃爾的電話,在這個城市當中,也許他們兩個人,還能夠互相依偎取暖吧!
“兄弟你在哪兒呢?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喝一杯?”
“抱歉,我沒空!”
“別跟我裝,你到底能有多忙!”
“要是沒事,我就掛斷了?”
“還在找你的小白鼠嗎?”
“沒工夫跟你廢話!”
“你現在可真是六親不認,薑小餘發燒命懸一線都好幾天了,你難道就不擔心她嗎?”
電話裏頭,沃爾沉默許久:“你現在在哪呢?”
“戰家,薑小餘發燒好幾天了,你都不說來看一眼,到底你們是血脈至親的親人,你一直不看過來,難道是在逃避嗎?”
“閉上你的嘴,等我一會兒,馬上我就過去!”
“得嘞,那我等著你!”
拓跋涉的目光,停留在了花園裏頭,正在給薑小餘的貓,修剪指甲的女人身上。
在國外待了那麽久,她身上的光輝和傲氣早就被磨沒了,如今有的,除了滄桑之外,還有一種歲月的沉澱。
隻是,那些經曆仿佛是歲月的印記,直接落在了她眼角的細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