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所有的人的心是沉沉的。

戰禦梟更是心思繁複。

孩子的事,玉嬸的事,紀南霄的事,夏馨兒的事,就像一團亂麻縈繞在心頭。

看著薑小餘酣睡的臉龐,戰禦梟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觸碰她的臉龐,眼神裏都是心疼。

原本,他隻希望薑小餘能夠安穩度日,他護她周全。

可如今,卻事與願違。

第二日

紀南霄住院了,回青城的路上,遇見了車禍,車上一行跟著的崔彬,頭也被撞破了。

醫院裏

紀南霄的聲音,極度的痛苦,傳遍了整個急診室。

崔彬看著痛苦到麵容扭曲紀南霄,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流。

“兒子——”

“家屬請去外麵可等候,這樣子會影響我們搶救病人!”

崔彬被阻隔在了急救室門外,急救室裏傳來了陣陣呻,吟,崔彬內心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紀南霄的聲音,從撕心裂肺到漸漸的消卻,中間經曆了不知道多久,但對於崔彬來說,那是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

這一段期間,對於崔彬來說,每一分鍾都是煎熬,一直到有護士出來,不經意間看見了急診室裏的廢棄回收箱裏,放滿了染血的紗布,她竟然一陣暈眩,恰好這時一雙手伸出來攙扶住了她。

崔彬看著身邊的人,瞬間淚流滿麵:“老公……”

這一聲過後,崔彬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紮進了紀中天的懷裏,委屈的像是一個孩子,頓時哭了起來。

高大偉岸的中年男子,男子的臉上,盡是擔憂之色,小麥色的肌膚閃爍著健康的色澤,舉止之間,有著軍人一板一眼的姿態,身材挺拔,看就是一鐵血硬漢。

此刻男人的臉上染著風霜,似乎是急匆匆的趕來。

“別哭了,我來了……咳咳……”

紀中天原本冷烈的雙眸,再看見了崔彬淚眼婆娑,像是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的那一刻,瞬間**滿了滿腔柔情。

伸出手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撫:“不要哭了,我來了,嚇著你了是不是……”

崔彬的身子,顫抖的厲害,饒是商場上的女強人,在經曆了這一些事情之後,也不由地心生後怕。

在紀中天的安慰下,許久崔彬緊繃的情緒才漸漸的得到了一絲緩和。

“兒子現在情況怎麽樣?”

這一句話有無開關,再度觸及崔彬的淚腺開關,她淚眼婆娑,無力的搖了搖頭:“目前還不知道,但是他傷的很嚴重,夏馨兒呢?”

“得知了兒子出事的消息,我就馬不停蹄的趕來了,夏馨兒應該還在來的路上!”

兩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醫生就已經從急救室裏走出來,紀中天摟著崔彬的肩膀,二人一同迎著醫生走上前來:“醫生,我兒子的情況怎麽樣!”

“雙腿粉碎性骨折,需要動手術!不過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等待進行手術!”

崔彬急切道:“那他人醒過來了嗎?”

“目前還沒!”

就在這時,記者室裏傳來了紀南霄微弱的聲音,崔彬大喜:“大夫,我能看看他嗎?”

“可以,不過還是要讓病人多加休息才是,我這就讓人去安排手術的事宜!”

醫生離開,夫妻二人就隨著護士換上了防護服,進入了急診室當中。

紀南霄躺在病**,已經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可是因為腿上的疼痛,已經讓他的額頭上浸滿了汗珠,他的眼神之中,都是痛苦之色:“好疼……媽……我好疼……”

劇烈的疼痛纏繞著他,整個人的身體,仿佛都被束縛住,不管他怎麽動作,都無法掙脫這些痛苦的鉗製。

這一聲媽,直接讓崔彬愣住許久,一直到紀中天輕輕的推了推:“老婆你在這愣著做什麽,孩子喊你呢!”

崔彬眼睛裏噙著淚花,快步走到了床邊,伸手握住了紀南霄的手,聲音顫抖的道:“孩子……你認識我是誰了嗎?看著我,告訴我,我是誰?”

紀南霄的痛苦,從受傷的腿間蔓延開來,一直疼到全身顫抖行:“媽,快救救我,我好疼,我的腿真的好疼!

爸,救救我,快救救我,我真的好疼………”

崔彬更是激動的無法言語,伸出手捧著戰禦梟的臉,趁著屋內四下無人,對著紀南霄道:“兒子,媽媽很確定,你此時此刻,是無比清醒的,媽媽知道,你很疼,傷在兒身,疼在娘心!

不過接下來,你要記住媽媽說的每一句話,一個字都不準遺漏!

夏馨兒不是一個好人,她企圖掌控你的心智,控製著你的一舉一動,讓你成為她的傀儡!

而前些日子,你已經深受毒害,甚至是忘記了自我,對她說的話言聽計,媽媽並不確定你是已經徹底的恢複神智,還是短暫性的,因為疼痛,才擁有了清醒的理智!

接下來你要記住媽媽說的每一句話,等一會,說不定你會看夏馨兒,記住媽媽的話,不要相信這個女人對你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你必須要在她麵前,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甚至是還像一個孩子那樣乖巧!

至於該怎麽讓你徹底遠離那個女人,媽媽會想辦法!如果你聽見的話就點點頭!”

紀南霄的俊臉之上因為疼痛,整個人的五官都扭曲了,可即便是如此,他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崔彬這才覺得一顆心鬆了下來,不多事外麵就傳來了高跟皮鞋踩踏在地麵上,發出的聲音。

噠噠噠,聽著這節奏,足以見得那人是一路小跑進來的。

“南霄,好端端的你,怎麽傷成了這種模樣,你沒事吧?”

紀南霄的目光,在看見夏馨兒的那一瞬間恢複了木訥,沒有任何的情感!

“我沒事,乖,不要哭了,把眼睛都哭腫了就不漂亮了,我沒事真的沒事,隻是腿斷了,估計我們的婚禮,是沒有辦法!”

“傻瓜都到了這種時候,還說那

那些做!

什麽婚禮,眼下次,你的身體最重要,早一天,晚一天,隻要你能夠好起來,我什麽都願意!”

說著,夏馨兒淚眼婆娑的抱住了紀南霄,那一刻,崔彬的心裏,緊張極了。

紀南霄依舊的渾身發木,雙眼空洞,清醒了,隻有片刻的功夫,就又陷入了昏迷,醫生確定好了手術方案給他實行了緊急麻醉,然後又直接將人推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