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禦梟聽見了那人的話,臉上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間陰鷙,回頭看那人的時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都是想要殺人的氣息。
淩厲的冷風襲來,拓跋涉倒是顯得有幾分震驚,不為別的,因為跟著那條狗一起來的,竟然還有薑小餘!
他沒想到那麽快就揭穿自己的身份!
看見薑小餘錯愕的眼神的一瞬間,他都有一些震驚了,更多的,還是心虛籠上心頭,原本,他不是要以這種方式揭穿自己的身份!
陰冷的眼神,很快投到了沈赫身上,這個該死的東西,為什麽沒有稟明,來的人,不止一個戰禦梟那個狗東西!
薑小餘麻了!
石涉怎麽會在這!
他剛才喊易先生伯父……
石涉……
拓跋涉……
好一個拓跋涉!
薑小餘的眼神,暗了幾分,竟然沒想到,他的真實身份,竟然是拓跋家的人!
拓跋易自然感受到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看向拓跋涉,原本溫潤的眼神,暗了幾分:“你這犢子,怎麽說話呢!這麽混不吝,越來越像你爸爸!”
拓跋涉輕嗤一聲:“我是我爹的好大兒,隨他,有錯麽?”
拓跋易一噎,好像是那麽個道理……
隨即轉移話題,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以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對禦梟客氣點,這可是榕城,不是你的地盤!”
“榕城怎麽了?小爺若是不高興了,就攪他一個天翻地覆,什麽地頭蛇,醃臢雜碎,我怕他!”
語氣狂傲霸道,就像一個小霸王,挑釁的走到了戰禦梟跟前,幾乎是叫囂。
戰禦梟冷哼:“拓跋少主這張嘴,還是那麽沒有把門的,我記得六年前那一次對峙,是誰的門牙被一拳打掉了?嘖……”
戰禦梟一臉認真,有一些惋惜的道:“誰知道這烤瓷種牙,結不結實?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拳頭!”
兩人見麵如同仇敵,全都紅了眼。
拓跋涉黑眸裏的玩味,瞬間消散:“姓戰的,你好不要臉,居然還學會了娘們揭短那一套,敢不敢真槍實彈的打一架?誰認慫誰孫子!”
拓跋涉叫囂,渾身都是火藥氣息。
戰禦梟渾身肌肉緊繃,卻沒有像他那般浮躁,隻是麵容平和的看向拓跋易,恭謙客氣的道:“實在是抱歉易先生,今天出門匆忙,沒來得及看黃曆,遇了小人,本來想要邀您一同共進午餐,但是眼下……
還是等下次吧,隻有你一個人的時候,咱們叔侄二人好好的暢談!”
易先生依舊平和,仿佛這樣子的場景,已經司空見慣了一般。
對著薑小餘頷首微笑:“家裏的小霸王脾氣不好,這兩人見麵就鬥,改日,叔叔請客!”
薑小餘點頭:“沒問題,不過,應該是我們盡地主之誼!”
戰禦梟帶著薑小餘,二人無視拓跋涉,準備離開,薑小餘冷漠的態度,讓拓跋涉惱火,這女人,敢裝作不認識他!
這不是拔針不認人嗎?
“薑小餘!”
拓跋涉忽然開口,戰禦梟頓住腳步,看向薑小餘,眼神流轉,卻沒有任何波瀾。
“薑小餘,你為什麽騙我,你根本就不叫薑北,我把你當朋友,對朋友,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我忽然間理解你為什麽口口聲聲說,你家裏的男人是廢物了!”
薑小餘隻覺得呼吸一窒,卻依舊是麵色平和,卻不敢看戰禦梟的雙眼。
“石先生……不對,應該是拓跋先生,您可真會說笑,您把我當朋友?”
拓跋涉臉上表情,瞬間尷尬了幾分,嘿嘿一笑:“那不是事出有因嘛,原來你嫁的就是這麽個廢物!嘖,真是可惜了你這個人,咱們也算得上熟識了,我覺得,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甩了戰禦梟,跟我在一起……”
砰——
猝不及防的,戰禦梟忽然出拳,直接懟在了拓跋涉的眼睛上,拳頭收回,他瀟灑英俊的臉上,瞬間出現了一片紅痕,眼裏有淚水溢出,淤青可想而知。
薑小餘震驚,易先生卻是一臉平靜,這樣的場景,看似習以為常。
反應過來的拓跋涉,瞬間反擊,一道黑影快速朝著戰禦梟奔去,兩人赤手空拳,開始硬杠。
薑小餘有一些焦灼,剛要開口,卻聽見了易先生的聲音:“別急,別慌,這兩個人見麵,沒有一方見血,是不會罷休的,且等著看吧!”
薑小餘不踏實,卻看見兩人從最初的拳頭硬杠,到拳打腳踢,招式翻飛,她驚詫,全然沒有想到戰禦梟的身手竟然這麽好!
出招的動作,又快又準又狠,每一次都能夠準確無誤地攻擊到拓跋涉,而拓跋涉很快的調整了一下,不再像剛才那樣,隻能夠承受戰禦梟的攻擊,抵擋著攻擊的同時,飛腿掃**,順勢攻擊。
卻被戰禦梟見招拆招,很快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不過,卻依舊不難看出戰禦梟處於上風!
隻是呼吸略帶急促,額頭上微微冒著汗。
薑小餘的手心,都沁出了一層冷汗,看著戰禦梟的呼吸,一分一分的凝重,最終忍不住開口:“別打了!”
薑小餘喊出這三個字的同時,兩人正拳拳相對,分了神,兩人的拳頭分別落在了對方的臉上。
戰禦梟的頭一歪,嘴角上有血滲出,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急促,他盡力的調整呼吸,許久,才覺得平複。
拓跋涉就沒有那麽幸運了,很顯然,他的拳腳功夫,不如戰禦梟,一歪頭從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鮮血之中混合著一顆種植了的牙齒。
疼的拓跋涉呲牙咧嘴。
戰禦梟輕嗤一聲:“看樣子你找的牙醫不怎麽樣,我有熟人,要不給你介紹一個?”
拓跋涉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眶底下已經出現了烏青,卻還是強撐著露出邪佞的笑容,牙齒上都染著鮮血,令人觸目驚心:“我謝謝你!”
狹路相逢,誰的拳頭硬,誰勝!
戰禦梟對著拓跋易道:“易先生見笑了,還是送小霸王去醫院吧,醫藥費我會負責!”
說著,伸出手輕輕的攬著薑小餘的肩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別墅。
若是知道拓跋涉也在,戰禦梟才不會今天來找易先生。
他倆大概是八字不合,命裏犯克,每次見麵,不見點兒血光不算完事。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已經五年沒見了!
這一仗,戰禦梟把這幾年以來積壓的負麵情緒全都找到了,宣泄出口,洋洋灑灑的都落在了拓跋涉身上。
瞬時覺得神清氣爽。
隻是,坐在車上的時候,他一言不發,沉默了。